衆人一同去了壽康居,老王妃早已經派冬雪在門口等着了,見王妃和二太太一同前來,便上前笑着迎道:“老太太才說,傳了話讓太太慢着點兒,可別真磨蹭到午膳的點兒纔來,那她倒還虧了一頓午膳呢!”
王妃只笑着道:“你這小蹄子的嘴也越發厲害了,感情我們家七巧的快嘴稱號倒要讓給你了?”
冬雪聞言,連連笑着道:“我可不敢,太太快別擡舉我了,只怕我給七巧姑娘提鞋還不配呢!”那日老王妃和王妃在壽康說起劉七巧事情的事情,也就冬雪和青梅在跟前服侍着,所以她心裡如今自然知道,劉七巧以後要有個尊貴的身份了。
劉七巧聽她這麼說,只低着頭不好意思道:“冬雪姐姐這麼說,七巧可不好意思了,七巧走路穩當,鞋掉不下來,自然也不用勞動姐姐給我提鞋了。”
冬雪只被劉七巧調侃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笑着上前攙扶着二太太道:“二太太,你給評評理,我這才說兩句,就被太太和七巧兩人連着數落了起來,這回我在老太太面前也擡不起頭來了。”
二太太知道,自從賞了秋彤,又出了春月這回事之後,老王妃跟前,最能說的上話的,也就剩下這夏荷跟冬雪了,所以便笑着安慰道:“你着急給她提鞋做什麼,以後她若真的有這造化,你還能逃得過去嗎?”二太太心裡說的造化,可不是冬雪心裡的那一出,不過兩人在話語上倒也算是默契。冬雪便笑着道:“還是二太太明白。”
王妃由劉七巧和青梅扶着進了正廳,裡頭老王妃正躺在一張廣寒木七屏圍榻椅上,下面兩個小丫鬟正拿着美人錘給老太太捶腿。只見外頭簾子一閃,自己的兩位兒媳婦就都進來了。
老王妃見了二太太道:“你怎麼也來了,我不過就是讓人去傳個話,你外頭事情多,就忙你的,不必專程過來陪我聊天解悶。”
二太太笑着落座,接了丫鬟們送上的茶盞道:“今兒起的早,到這時候事情也理的差不多了,上回莊子上的事情,大管家也已經處理好了,我想着還是過來回老太太一聲,好讓您放心。”
老王妃擺手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事情都交代給了你們年輕人了,我懶得清閒。莊子上每年都會出那麼一兩件事兒,我要是事事不放心,那我還能這樣安安穩穩的躺着和你們聊天嗎?”
二太太道:“還是老太太心寬,前兩日這事情沒擺平,我晚上還睡不着覺呢,心想這好好的莊子上出了人命,外頭人還不定怎麼傳呢,所以肇事的人也抓到了,那些一起作亂的也送官法辦了,我昨晚纔算是睡了一個安穩覺。”
老王妃笑着道:“是要歷練歷練的,往後分了家,難免你們都要自己當家過日子的,這些事情總會遇上個件把件的。”
二太太聽老王妃提起分家的事情,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可轉念一想,如今老王妃在,那二房自然是在恭王府裡頭過,可到時候老王妃去了,也沒有一個不分家的道理,總歸還是要分的。
二太太想到這裡,心裡便有了些愁緒,指望老王妃能多活幾年纔好,這樣也好讓他們二房的根基深一些,離了王府也不讓那些人看輕了纔好。
“老太太說的是,媳婦正學着呢,以前都是太太當家,媳婦在這方面確實還有很多地方,要向老太太和太太請教的。”
“請教說不上,不過提點一兩句吧,這次的事情你辦的不錯。”老王妃從牀榻上起了來,活動了一下筋骨,丫鬟們忙搬了一張紫檀鑲理石靠背椅讓她坐着,老王妃坐下來接了茶喝了一口道:“我請你們來,便是商量一下中秋節的事情,今年家中帶孝,就不擺宴席了,前幾日我交代你做的月餅都安排下去了嗎?”
“都安排下去了,還是跟往年一樣,下人們每人一盒,這幾日廚房正做着呢。送人的那一部分,已經按照往年的禮單上的名單,統計好了送到杏花樓去了,那邊的老闆說了,會先趕製我們王府的數量。”
“這就好,雖然不過就是個意思,但也不能怠慢了。”老王妃說着,請冬雪進了裡間,將幾樣事先準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給王妃過目了道:“這是給親家太太準備的,上回她來,我也沒準備什麼東西,倒是收了她好幾大箱子的玩意兒。”
王妃看了一眼,那盤中放着一根人蔘,足有一尺來長,那根莖比起一個男人的大拇指,還要粗上幾分。一旁的錦盒裡面,是盤的滿滿的一盒子雪燕,顏色乾淨清透,一看就是上好的成色。
“老太太這也太破費了,我娘怎麼好意思收呢!”饒是富貴鄉里頭長大的王妃,也覺得這兩樣東西太高大上了一點。
老王妃笑着道:“你可別謝我,這又不是我得來了,要謝就謝七巧吧,這些可都是上回她跟着我進宮之後,太后娘娘賞的,我見着好,就自己扣了下來。”老王妃說着,連自己都笑了起來道:“說的倒跟我真的沒見過世面一般了。”
衆人都跟着笑了起來,二太太又擡眼瞧了劉七巧一眼,也誇讚道:“七巧當真是個可人疼的孩子,這會兒她三嬸出事兒,她二話沒說就跑回去奔喪,真是有情有義。”
劉七巧心道:我當真對我那三嬸是做不到有情有義的,不過親戚情分一場,我爹不在家,不能指望我娘去操心這事情。
衆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王妃也覺得有些乏了,便起身道:“我也不厚着臉皮在老太太這兒等午膳了,我就先回去了。”
老王妃也站了起來,吩咐一旁的丫鬟道:“去讓外面婆子擡了肩輿來,送太太回去,這會子太陽大,別曬壞了。”
劉七巧跟着王妃一起出了大廳的門,二太太還沒把眼神從劉七巧的身上拉回來。這會兒她見老王妃這裡沒人了,便尋思着把這話先說一說。按理呢,劉七巧是王妃的人,她應該先去找王妃纔對。但是王妃不一定會肯,所以二太太尋思着,不如仗着老太太對琰哥兒的寵愛,先到把話說了,到時候有老太太的支持,也不怕王妃不肯給人。
老王妃又躺在了榻上,見二太太沒跟着一起散了,便問道:“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二太太見老王妃這樣直截了當的發問了,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只笑着道:“老太太好眼力,媳婦這事情憋在心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總覺得不好意思開這個口,以後少不得讓老太太幫這個忙。”
老王妃這會子也有些糊塗了,便問道:“有什麼話就說吧,我是個爽快人,不喜歡彎彎繞,你只管說,我聽着就是了。”
“這……”二太太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鼓氣了勇氣道:“媳婦冷眼瞧着,太太身邊的七巧實在是個好姑娘,之前媳婦以爲太太會有心思讓她給了世子爺做小,所以也一直沒提,如今世子爺那邊,老太太已經賞了兩個人了,我尋思着,老太太能不能把七巧賞給琰哥兒?”
老王妃這麼多年後宅裡頭摸爬滾打的,向來練就了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她擰着眉頭想了想,劉七巧當真也是一個有心眼的姑娘,能在那麼早的時候,讓自己應了她那樣一件事情,不可謂不未雨綢繆的。老王妃笑了笑道:“這會子你可來晚了。”
二太太一聽,只張着嘴不知說什麼好,心裡尋思着,什麼叫來晚了?我怎麼就晚了呢?這不還沒人先開口吧?我這來的還不夠早的嗎?
老王妃見她臉上尷尬了起來,便笑着道:“太太是真心喜歡七巧,所以連珅哥兒她都不捨得給,她一早和王爺說好了,等王爺回來要認了七巧做幹閨女,以後給七巧找一戶體面人家,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做正頭太太。”
二太太心裡咯噔一聲,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頓時蔫了下來。若是真讓王妃認了劉七巧當幹閨女,那是怎麼也不可能給自己兒子做小的。王妃是什麼樣的人她清楚,最重門第嫡庶,就連她那幾個庶出的女兒,也都全嫁給了嫡子,這回她只怕是真的沒指望了。
“太太既然有這樣的心思,怎麼也不早透露了,倒讓我這剃頭擔子一頭熱的,還爲了這事兒尋思了大半個月,倒是讓老太太笑話了。”二太太硬着頭皮說笑道。
“這事兒又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既是正經有這個想法,到時候還要通稟了聖上的,哪裡就隨隨便便一句話那麼簡單。再說七巧畢竟是小門小戶出身,這天大的喜訊砸下來,可不得把她給嚇着了,少不得也要給點日子讓她適應適應。”
二太太抱着一腔熱情而來,最終都成了霜打的茄子,蔫蔫的敗下陣來。老太太見着她這幅模樣,心裡也尋思着:你這樣樣要爭的心思,也就太太能忍你了,我都看不過去了!
前方的軍帳裡頭,王爺正在寫每日送回京城的戰報。劉老二和王老四幾日都沒有回軍營,因爲那鴿子坳還在韃子人的軍事範圍,所以這邊的偵察兵也過不去。那日派出去的一千人馬到最後回來五百三三人,王爺親自在校場上點了兩次兵,還是沒有劉老二和王老四的人影。
筆尖蘸飽了墨水,這話到脣邊卻不知道怎麼寫。掐指算算明日就是八月十五,這十幾年來,還沒有那一日的中秋,是一個人過的。蕭將軍的傷已經痊癒了,抱着一罈烈酒從外面進來,見王爺正在發呆,把那酒往几案上一撂,笑着道:“宗禮可是想家了?這十幾年來你第一次出征,王妃又有了身孕,難免不放心吧。”
“倒也並非如此。”王爺伸手,拿了那酒罈子灌了一口酒道:“以前跟在我身邊的劉誠,在我身邊跟了十多年了,這次爲了救珅兒,人沒有回來。他有一個女兒,如今在我媳婦身邊做丫鬟,我是在想,這信若是寫了回去,豈不是連累的她們一家子傷心。”
“你說的那丫鬟,可是爲我夫人接生的那丫鬟,叫什麼劉七巧的?”蕭將軍聞言,也不禁多問了幾句,蕭夫人在送往前線的家書中,也確實提過法華寺難產一事,也把劉七巧的事情跟蕭將軍說了幾句。
“正是那個劉七巧,是個能幹的丫鬟,劉老二臨走時候曾讓我收了她做義女,其實還沒出徵之前,我已經動了這個念頭的,可如今要是劉老二不回來,我縱然這麼做,也是抵不過這罪過的。”王爺起身,負手往軍帳外走了幾步,一旁的衛兵上前幫他把帳門甩了開,王爺矮身走到外頭,軍營的篝火將他剛毅果敢的臉頰印的通紅的。
蕭將軍跟在王爺的後頭,見王爺看着滿天的星斗發呆,也不做聲。王爺忽然轉過身來,將右手伸到蕭將軍的面前,朗聲道:“蕭將軍,十五年前,是老王爺和你爹一起把韃子趕出了大雍,十五年後的今天,那就看你我的了!”
蕭定伸出手,和王爺的手牢牢緊握,兩人相視一笑。不遠處的營地門口,忽然傳來營兵焦急喜悅的聲音,一邊跑這一邊往大帳這邊通報道:“稟報大元帥,您的親兵,劉誠和王老四回營了!”
王爺鷹眸一閃,臉上迸出笑來道:“快、快把他們帶到大營來。”
此時的王老四和劉老二,在長途跋涉了七天之後,終於回到了大雍的軍營。就在這一路上,他們扮演大雍百姓,混在逃難的百姓中間,沿着當地百姓的逃難路線,和韃子們幾次狹路相逢,最後都險中求生。而且,在他們逃到韃子的一處重鎮的時候,還聽說了一條讓人精神振奮的消息:韃子的大汗,就是他們所謂的皇帝,在草原上得了重病,快要治不好了。雖然目前還沒有下令休戰,但是皇帝死了對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一件大事,韃子和大雍不一樣,不分長幼嫡庶,他們是看拳頭說話的,誰拳頭厲害,就可以代替自己的父親當上草原上的皇帝。
王爺聽了這個消息,頓時興致大漲,找了幾位將軍一起來商量,並且派出了斥候,去往韃子的重鎮探聽確切消息。一旦消息屬實,就可以開始部署最後的總攻了。
劉老二的腿因爲沒有及時救治,現在還腫的跟象腿一樣。王爺連忙喊了軍醫來爲劉老二治病,又升了王老二的官,讓他去營裡當一個伍長。王老四當場就給王爺磕了個響頭,高高興興的就任去了。
王爺這時候再看看鋪在案几上的軍報以及家書,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道:“老二,你這次若是不回來,我當真還不知道這封家書怎麼寫。”王爺說着,又把前幾日收到的王妃的家書遞給劉老二道:“你的夫人也有了喜,正等着你回家團聚呢。”
劉老二這是壓根都沒想過李氏會懷孕,簡直就樂的跟孩子一樣,連軍醫給他去除壞死的腐肉都不覺得疼了,只一味高興的在口中喊道:“這下可好了,這下可好了,雙喜臨門。”
王爺這時候有些不解了,只笑着問道:“何來雙喜臨門?”
劉老二覺得到了這時候也不該瞞着王爺了,便開口道:“王爺有所不知,小女和那寶善堂的少東家杜太醫,兩人……”劉老二說着,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站起來要給王爺叩頭,被王爺攔住了道:“你別動,讓軍醫好好替你診治。”
“那杜太醫家世太好,奴才覺得配不上他們家,便想着要是能上前線掙個軍功,興許他們就不會看輕我們鄉下人家,奴才當時想着要是自己回不來了,反倒誤了女兒的好姻緣,所以纔會對王爺有這個不情之請的。”
王爺聽劉老二把話說完,點了點頭道:“原來是爲了這個,我便應了你,其實王妃很喜歡七巧,早就有了這個意思。”
那軍醫正好是上次給蕭將軍治傷的那一個,聽說劉老二家閨女看上的人是杜若,便笑着道:“那你不成了杜太醫的岳丈了?你閨女好眼光,杜太醫確實是人中龍鳳,最關鍵是醫術了得啊!蕭將軍的傷就是他給治好的。”
劉老二被這軍醫說的不好意思,只憨笑了兩聲,王爺想了想道:“劉誠,你年紀也不小了,掙軍功這種事還是交給少年郎們吧,你以後就老老實實的在我身邊照應着,做我的親兵,至於你閨女,以後就是王府的閨女,我定然給她一個體體面面。”
劉老二聽了更是心花怒放,拖着一條斷腿要給王爺下跪,那邊軍醫又挖苦道:“劉管家你倒是少動兩下,你這動來動去的,我可醫治不了,不然讓王爺往京裡去封摺子,讓你的女婿來給您治算了。”
衆人一聽,都哈哈的笑了起來。王爺道:“老二,這次若是你和王老四帶回來的消息是真的,後面還重重有賞。”
劉老二這會兒高興也高興過了,心情也平復了下來,只嘆了一口氣道:“王爺,這次若沒有王老四,我只怕一早就死在了韃子的刀下了。王老四膽大心細,有勇有謀,這一路上護了不少逃難的百姓,我看着是個可造之材。”劉老二受了王老四的救命之恩,給王老四美言幾句也是有的,不過他基本上所說的都是事情。況且王爺練了多年的兵,自然也是有眼力的,只點了點頭道:“我看着也不錯,先放他去做一個伍長,以後有了軍功,在慢慢升上來,過個五年十年的,說不準還真能混個將軍。”
劉老二笑着道:“他就是衝着當將軍纔來的,他種了一輩子的地,不想種地了,所以瞞着老子娘出來投靠我,我看着他長大,是個好娃。”
王爺也跟着點了點頭,又想起被打了五十軍棍還在牀上趴着的周珅,忍不住搖了搖頭。
雖說王府裡頭還沒公佈說王妃要認了劉七巧當義女的事情,可這事情畢竟私下裡有人知道了,難免又私下裡有人多嘴了幾句,所以最近劉七巧覺得,她走在路上的回頭率都比平常高了很多。一會兒有這個姐姐送個帕子,一會兒有那麼妹妹送點頭油,雖然劉七巧不用這些東西,但是盛情難卻,她也只能一路就領受着回了青蓮院。
青梅見她在外頭逛了一圈,逛出一小包的東西來,便笑着道:“就說做了姑娘不一般了,這會兒就已經有了那麼多奉承拍馬的。”
劉七巧萬般不理解道:“這是爲了什麼呢?我一無權,二無勢,她們拍我的馬屁做什麼?”
青梅只上前戳了戳劉七巧的腦門道:“平常你這腦子不是挺好使的嗎?怎麼這會子不夠用了?你笨啊!”
劉七巧想了半天,還是沒想通那些人爲什麼要拍自己馬屁,只愁眉苦臉的搖了搖頭道:“我真的是一點兒也想不出來。”
“傻子!”青梅湊上前,在劉七巧的耳邊小聲道:“你以後是姑娘了,身邊總要丫鬟服侍的,我們府裡的姑娘,貼身的大丫鬟是四個,外面院裡做雜活的小丫鬟是八個,還有一個奶孃,一個貼身嬤嬤。”青梅掰着手指數了數道:“就算你不是王府正經姑娘,以後沒有奶孃嬤嬤的,丫鬟也不能少吧?就算你沒有姑娘們那麼多丫鬟,這貼身服侍的兩個,外面管雜事的總也要幾個吧?你想想看,你平常人又好,性子也不壞,你不是正經主子,自然不會擺正經主子的譜,她們跟着你,那得多舒服呀,說不準你也不要她們服侍,她們只要每天陪着你聊聊天說說話的,這樣輕鬆的差事,誰不願意做?”
劉七巧聽青梅說的頭頭是道,簡直就要震驚了,那些人的腦子也太能想了,怪不得劉七巧是想破了腦子也想不起這些來的。她壓根就不懂這裡頭的規矩,還只當這不過就是王妃的一句話,以後在稱呼上改一聲也就算了,況且家裡人都這麼喊太太、王爺,估計她連稱呼也不用改了。
青梅說完,清了清嗓子,笑着對劉七巧道:“當然,這裡頭還有更要緊的關係,你去給我倒杯茶,我就告訴你。”
劉七巧見青梅賣關子,便笑着上前爲她倒了一杯茶送上,笑着道:“好姐姐,你就告訴我了吧!”
青梅抿了一杯茶,搖了搖頭,半笑不笑的說:“怪就怪在,你如今還看上了那麼好一個人,老太太房裡那幾個可都是知道的,指不定誰說了出去,你往後嫁了杜大夫,她們是要做陪嫁過去的,這種好事兒,真是打着燈籠也找不到的。”
劉七巧差點兒氣的頭頂冒青煙,感情自己如今這麼吃香,全都是拖賴了杜若的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