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七巧一整天都在爲這香的事情煩惱,心道真的是一點兒也不能小覷古人中的壞人,用這種辦法害人,當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不過抱着實事求是的精神,劉七巧還是打算好好的問一問杜若,有關麝香能致使孕婦流產的中醫藥理。畢竟對於一個非中醫專業人員,這些知識還是劉七巧在看宮鬥劇的時候學習到的,不過電視劇裡面已經完全把麝香妖魔化了,但凡是隻要聞過了氣味的,都會流產……劉七巧曾經腦洞大開的想,若這麝香當真這麼靈驗的話,那麼那些流產醫院也不用引進什麼技術,買幾塊麝香放在密閉性好的鐵匣子裡頭,讓要流產的人進小房間聞兩下,直接解決問題,簡直方便快捷了!
杜若洗漱在淨房洗漱完之後,出門便瞧見劉七巧一個人盤腿坐在軟榻上,正一個勁的傻笑了起來。杜若只無奈搖了搖頭,從圓桌上倒了一杯茶給劉七巧道:“你和一個人在房裡傻笑些什麼?笑得身子都抖了起來?”
劉七巧只回過神來,嘆了一口氣道:“我就是想一些事情呢,一時間沒想通。”
“沒想通還能笑那麼歡實?”
“可不,就想問你點事兒。”劉七巧說着,伸手把杜若拉上的軟榻,靠在他的肩頭道“你說說看,那個麝香是不是很厲害,孕婦要是聞一點就會流產?”
“也不至於那麼邪乎,不過孕婦確實是不能接觸麝香的,聞多了確實會有流產的危險,就算勉強保着孩子,只怕也有早產的可能性,上回你寫的孕婦飲食禁忌上面,我也添注了麝香的藥理。”
“哦,原來是這樣,看來那些東西也不是隨口亂扯的,還有些醫學根據。”劉七巧低頭嘀咕了幾句,在杜若肩頭蹭了蹭道:“有些困了,你抱我上牀睡覺去。”
杜若起身,抻了一個懶腰,一把將劉七巧抱入了懷裡道:“你最近越發懶了,家務事也留給二弟妹去做了,你今兒又出去哪裡閒逛了?”
劉七巧勾着杜若的脖頸,想了想道:“哪有,我是奉了老太太的意思,去珍寶坊給大姑娘選幾副頭面,這次齊家出了這樣的事情,二嬸孃和大姑娘沒少拿出自己的貼己銀子和首飾出來,二姑娘和三姑娘看着都覺得不忍心,正商量着要給大姑娘送東西,又怕她面子上過不去不肯要,所以我就回了老太太,老太太覺得她們三姐妹難得這樣心連心,就自己出銀子,讓我跑上這一趟,給她們打幾副頭面,順帶我和二弟妹也一人蹭一副罷了。”
杜若只笑了笑,支着肘子面對面看着劉七巧問道:“你有銀子花嗎?以後我的月俸都給你吧。”
“你以前是給誰的?”
“以前都是給我孃的,我這幾個銀子,也不夠家裡開銷的,不過就是應景存着罷了。”
“那你還是給娘吧,省的讓娘覺得,你是有了媳婦沒了娘,反正公中每個月也發例銀,我從孃家也帶了一些銀子過來,也沒動,上回皇上還賞了一百兩銀子,再說我不怎麼出門,這銀子也花不出去。”
劉七巧畢竟還沒適應古代有錢人的生活,對於沒有某寶的古代來說,劉七巧覺得花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於她來說,現在最大的花銷,就是平常賞下人用的銀子。下人們的收入放在那邊,如果平常沒有一些賞銀跑腿費的,單單靠自己的月銀,雖然說不至於餓死,但是要做什麼事情,難免就束手束腳了。
“對了,明兒我把紫蘇帶回來,最近好些病人都病癒回家了,水月庵那邊也夠人伺候了,也是時候讓她回來了。”
“可別。”劉七巧說着,打了個哈欠,有了一些睏意,只開口道:“讓她再你跟前服侍着吧,等你也不去水月庵了再回來,不然你一個人在那邊我還不放心呢。”
“你不放心什麼?”杜若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不放心你啊……還有你的病人、還有水月庵裡頭的那些小尼姑。”劉七巧說着,伸出雙手捧着杜若的臉頰道:“誰讓你長得這麼招蜂引蝶的?還不行我不放心嗎?”
杜若沒好氣的笑了笑,伸手攬了劉七巧睡覺。
話說,劉七巧還真不是白擔心一場,在水月庵裡頭,還真有對杜若虎視眈眈的人。不過水月庵的小尼姑們,那都是一些六根清淨的主,就算偶爾有六根不清淨的,頂多也只是肖想肖想,斷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畢竟有大長公主管制着她們。
而那些病人裡頭,卻有一個叫徐婉的姑娘,對杜若當真是上了幾分心思的。病沒好之前,每天都要弄出一些小動靜讓杜若去多看她幾回,如今病好了,也不肯回家,說是要在水月庵盡一盡心意。
徐婉不是京城人士,幾年前跟着父親來京城投親的,誰知道親戚早已經不在京城了,因爲長得頗有幾分姿色,就被牙婆看上了,買到了大戶人家府上,做小丫鬟。起先還算老實,後來便不老實了起來,打起了勾搭主子的心思。那些大戶人家家規森嚴,但凡是你有那麼一點苗頭,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所有她沒得逞就被人給攆出了府上,從此之後,便沒的營生,又因爲得罪了那牙婆,便沒再沒有人家買她當丫鬟。不過主要原因是她年紀大了,誰家也不會買一個進去了就要結婚生子的丫鬟。
從此之後,徐婉跟着自己的老父親便搬到了討飯街上住。那討飯街上倒是有幾個苦幹踏實的年輕人,對她有點意思,可人家長了一顆想當少奶奶的心思,哪裡能看上那些人。偏生討飯街上有什麼有錢人,所以一直耽誤到今天,也沒把自己給嫁出去。
這次她得了麻疹,原本以爲自己是要死的,可誰知道居然有這樣的機緣,非但沒死,還被這麼年輕英俊的太醫給救了,一顆心頓時就不安分了起來。
紫蘇平常不是愛說話的主,進了王府之後,就更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所以平常也只跟相熟的幾個人聊聊天而已。
因爲紫蘇病好了又留下來水月庵照應,所以杜若給她們幾個令包括太醫院派來的幾個醫女單獨安置了幾個房間,這徐婉就正好和紫蘇住在一個房間裡頭。平常徐婉就會逗着紫蘇聊起劉七巧的事情。
劉七巧在京城名聲很大,一般人都知道她會接生這回事兒,不過其他的事情,就不太知道了,徐婉便裝作驚訝道:“你說大少奶奶一個年輕姑娘家做這種事情,臉面往哪兒擱呀,要是以前在我們老家,鐵定是要嫁不出去的,怎麼杜太醫就那麼喜歡她呢?紫蘇你倒是說說看呢,我這正好奇呢?”
紫蘇就算是神經太粗大,從這幾天看她在杜若面前的殷勤勁兒,便也知道了徐婉的心思,只笑着道:“這些我哪裡能知道,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些別的事情,說給你聽聽也無妨的。”
徐婉便睜大了眼睛,心想不管聽什麼,總能多瞭解一點也是好的。
紫蘇只嘆了一口氣道:“你大概不知道,我和少奶奶,那還是同村的姐妹呢,當其實我們年級相仿的,有姐妹三人,其中有一個,算得上是我們三人中最出挑些的,原本就在杜家當下人,當時還是給杜太醫沖喜時候,算是嫁進去的,可後來你知道怎麼了嗎?”
“怎麼了?你說說?”
“還能怎麼樣?最後回了牛家莊,嫁給了隔壁村的一個老地主當小老婆唄,也不知道她下半輩子怎麼活。”紫蘇說道這裡,想起方巧兒來,還當真爲她給嘆了一口氣,當初她要是不認死扣,留在京城,這會兒鐵定有好日子等着她的,可如今真是自己把自己給白白糟蹋了。
“爲什麼呀?”徐婉只帶着些後怕問紫蘇。
“爲什麼?不爲什麼,杜太醫不喜歡唄,杜太醫二十了房裡連個通房也沒有,除了跟着少奶奶過來的我和綠柳,其他兩位服侍的姐姐都已經有了人家。就那個沖喜的,在杜家他房裡待了三個月,杜太醫也沒動她半分啊。”
徐婉聽到這裡,只覺得意興闌珊,這杜太醫該不會是有病吧,見了姑娘都沒那種心思?怎麼跟她以前遇到的公子哥都不一樣呢?不是身體上有病,必然是心理上有些不正常的!
徐婉想了想,雖然她覺得杜太醫那張臉長得還是不錯的,可若是在那方面不行,那也是百搭啊!又想起方纔紫蘇說的那沖喜丫頭的後果那麼悲催,她的一些花花腸子,也就一點點的消磨了。
第二日一早,徐婉便理了理包袱,也不等杜太醫來,便先跟院裡的人告別先走了。心裡還鬱悶的想,白在這邊做小半個月的苦力了,倒是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