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劉七巧他們三個走了沒多久,劉家卻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不速之客不是別人,正巧是那日跟着沈阿婆他們一起回了牛家莊的方巧兒。原來方巧兒那天是看着杜家的馬車來了劉七巧家的,原先她以爲杜若沒來,可昨兒晚上瞧見了杜若送劉七巧去了李家,才知道原來杜若也跟着劉七巧一起回了劉家。
方巧兒也不敢進門,只跪在了劉七巧家的門口,要不是外面有人見了,來敲了劉家的大門,估摸着這方巧兒還能在劉家門口跪上一整天呢。
沈阿婆見方巧兒跪着,連忙把她拉了起來道:“巧兒你這是做什麼呢?好好的,你這怎麼了?”沈阿婆把方巧兒從地上拽起來,見她手臂上好幾處都被擰得青紫不堪,心裡也心疼。她早就聽說那周嬸子逼着方巧兒嫁給隔壁村的趙地主當小老婆,方巧兒寧死也不肯的事情。
這時候杜若聽見動靜,也從大廳裡出來,見方巧兒哭得梨花帶雨的,也動了一些惻隱之心,只對沈阿婆道:“阿婆,你讓她先進來說,在門口哭總是不像樣的。”
方巧兒這會兒是偷偷的從家裡跑了出來,見了杜若便忍不住悲從中來,只跪着上前抱住了杜若的腿道:“少爺,求你不要趕我走,我不存那個心思了,我就當個奴婢,伺候你和七巧一輩子我也認了,這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杜若只覺得頭大了起來,急忙伸手扶起那方巧兒道:“我放你回家,讓你能找個好人家嫁了,這有什麼不好的,你這樣倒是讓我爲難了。”
方巧兒挽起袖子,把滿手的傷痕露了出來道:“少爺,我娘逼我嫁給老頭子當小老婆,我不從,她就天天的打我,我實在是沒法在家裡過了。人家嫌棄我是給人衝過喜的,說我的身子不乾淨了,可是少爺您知道的,我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啊!”
杜若被方巧兒這一席話說的面紅耳赤的,連他都不知道怎麼回話好,只是暗自裡把出這個沖喜餿主意的人給罵了幾百遍。杜若想了想,開口道:“你說的沒錯,你是曾經到過杜家沖喜,可是杜家並沒拿着你真沖喜了,你進門做的就是丫鬟,這一點杜家的下人們都知道,我幾個月前就想把你送回牛家莊來。一來是你自己不願意,二來,七巧也爲你求情,說你娘厲害,我把你送回來,沒準會害了你。我們杜家不是那種不把下人當人的人家,便把你給留了下來。至於後頭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杜若頭一次感覺到,杜老太太對鄉下丫鬟的厭惡不是空穴來風的,遇到不明事理的鄉下丫鬟,真是有嘴也說不清的。
幸好沈阿婆這會兒已經回過了神來,急忙扯了方巧兒不讓她近杜若的身道:“巧兒,當初你李大嬸贖了你出來,是讓你在城裡待着,打算給你張羅好人家嫁了的,是你自己提出要回牛家莊的,你心裡存了什麼樣的心思,你心裡清楚,今兒就當着杜家大少爺的面,你說說看,你是不是想着給杜少爺當通房?”沈阿婆說着,只想了想道:“算了,問你這種問題,你也沒臉面回答,那我就問一問杜少爺,你喜不喜歡巧兒,要不要找了她當通房丫鬟?”
沈阿婆這一招實在高明,杜若就跟撿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急忙搖頭道:“阿婆,我從來都沒存這個心思,不然也不會一早就把她給送回來了。”
方巧兒一聽,頓時臉色漲的通紅,一時間覺得羞愧不已,站起身來就往劉七巧家的影壁上撞過去。幸好杜若眼疾手快,一把將她給拖住了,方巧兒掙的累了,又坐倒在地上哭了起來。門外看熱鬧的人也都紛紛鬆了一口氣,有人扭過頭去,大聲喊道:“周嫂子,你家巧兒要撞牆呢。”
劉七巧家的親戚今兒都去了劉老三家送王氏下葬,所以看熱鬧的只是幾家鄰居。那周嬸子過來,見方巧兒跌坐在地上哭得厲害,指着杜若罵道:“你……你就是那杜家少爺對不?我們家巧兒是給你沖喜去的,你怎麼能不要她呢?如今她沒了名節,嫁也嫁不出去了,你們杜家就打算這樣撂挑子攆人了嗎?”
沈阿婆平時溫婉慣了,但她畢竟是當過年輕寡婦的人,若沒有極強的戰鬥力,也是很難孤身一人活下去的,聽了周嬸子的話道:“世上也就只有你這樣的娘,滿大街的宣揚自己的女兒給人去沖喜去了,你把你女兒賣了一次,換了銀子,人家完好無缺的給你送回來,你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來我們府上鬧什麼鬧?既然這樣,我老婆子這就把話說明白咯,這杜大夫是我家姑爺,原本還想着過幾日再挨家挨戶的跟鄉親們說,如今也不瞞着了,到時候一定請各位鄉親們一起來喝杯喜酒。”
杜若這會兒纔算是真的見識到了鄉下女人的厲害,不過這會兒他除了能儘量不失優雅的笑着接受鄉親們讚歎的、羨慕的、驚訝的、流口水的表情意外,真的也沒有什麼別的多餘的事情做了。
一圈圍觀的七大姑八大姨們開始恭喜了起來,有人讚歎劉七巧有福,有人表示早就猜到了,不然劉家這家裡的幾個木匠難道是來玩的?也有人盯着杜若看了老半天道:“就從沒見過這麼俊俏的公子哥,簡直比畫上走出來的還好看些。”
還有人跟沈阿婆要好的,便笑着玩笑道:“這麼說劉家這是要雙喜臨門了?”
沈阿婆笑着打哈哈道:“可不是,七巧她娘又懷上了,明年又能給老劉家添丁了!”
然後那婆子也笑着道:“老貨,我說什麼你不清楚,還跟我打這馬虎眼。”
沈阿婆頓時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帶着皺紋的臉也生動了起來。
反正這會子就沒多少人去理那方巧兒娘倆。周嬸子氣呼呼的道:“就算你們家七巧當大的,我們家巧兒當小的,那也無所謂,她們都是從小玩到大的小姐妹,沒準七巧根本不介意這事兒,你們劉家這麼護着七巧,是不是也太小心眼了?”
杜若冷着臉道:“七巧不在意,我在意,這位大娘,你女兒的賣身契我們家一早就燒了,她現在和我們家已經沒關係,沒事的話就請回吧!”
周嬸子沒料到杜若看着謙謙君子的,說話這樣不留情面,頓時臉色一陣青紅紫白的。邊上的幾個看熱鬧的也帶着嫌棄的看了周嬸子兩眼,和沈阿婆聊了幾句就散開了。
杜若畢竟是從小嬌生慣養在城裡的人,城裡人雖然也壞,但從來都是背地裡使心眼,跟鄉下人的辦法差別太大。城裡人彼此不對盤,暗地裡使壞,相互打擂臺,但是場面上還是和和氣氣,外人瞧起來,還當是相親相愛的一家。
誰知道鄉下人是這樣直來直去的鬧的,鬧得不得安寧,杜若這會兒總算是理解了一些爲什麼杜太太杜鄉下丫鬟有這樣深惡痛絕的觀念了。一個兩個的,都是不顧臉面的,不像城裡人至少也藏着掖着。總得說起來,雖然各有千秋,總結起來之後,杜若還發現,總歸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壞處也算是點好處了。
杜若回到院中,長舒一口氣,告訴自己得平靜一點再平靜一點,這種事情對於他們村裡人來說,大概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拿出醫書出來看了幾眼,漸漸的也就把方纔的事情給忘了。
不一會兒,沈阿婆去廚房沏了一杯茶,給杜若送了過來道:“杜大夫,讓你看笑話了,這村裡人就是這樣,心裡不爽都喜歡鬧喜歡說,動不動喊打喊殺的,不然七巧她三嬸也不會被人一腳給踢去一條命了。”
杜若起身謝過了,抿了一口茶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不太習慣。”
沈阿婆看着杜若,她是打心眼喜歡杜若這樣的男孩子,有禮貌、懂道理,難得還是對七巧真真切切的好。
“可咱七巧就出身在我們這堆人中間,這一個人什麼都能改,自己的出身,自己的爹孃是改不了的。杜大夫,你可不能因爲這樣就嫌棄我們七巧,她是頂頂乖巧的姑娘家,和平常的鄉下丫頭不一樣,識大體,懂進退的。”沈阿婆還想在說幾句,又覺得自己這一個鄉下村婦實在也說不出幾句非常有說服力的話,也就只能這麼着了。
杜若笑着道:“阿婆快別擔心這些,我認識七巧的時候,就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我要是嫌棄她就不會喜歡她,方纔我也沒生氣,不過是有些無奈罷了,說白了方巧兒也只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沈阿婆見杜若這麼懂道理,連連點頭笑道:“我看你方纔臉色不好,還以爲生氣了,這不心裡七上八下的,這鄉下地方自然沒有城裡好,一會兒等七巧回來了,你們就回城裡去吧。”
杜若嗯了一聲,嘆了一口氣,繼續翻看起醫書來。
卻說王氏下葬之後,劉七巧帶着春生一起去了錢大妞爹孃的墳前,劉七巧只對着錢寡婦的墳頭道:“嬸子,你未來女婿來看你了,你有什麼話要交代,就說吧。”春生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瞥了一眼劉七巧道:“七巧,你能不要每次都神神叨叨的嗎?怪滲人的。”
“你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你怕什麼呢?再說這世上也沒有鬼。”劉七巧雖說經歷了最近的事情,也頗有那麼點因果報應的想法,但她畢竟是從千年以前來的,有着唯物主義精神的現代人。
“大叔大娘,你別聽七巧胡說,別在意七巧對您不敬,說起來七巧還是我和大妞的媒人呢。”春生說着,打了自己一巴掌道:“我這胡扯呢,我和大妞八字還沒一撇呢,這回來就是看看你兩老,也讓你兩老看看我,看我夠不夠跟大妞好的,大妞是個好姑娘,我以後一定好好待她,我不能保證讓她吃香的喝辣的,但是我肯定不會欺負她,也不會讓她被別人欺負,你們說,這成不?”
“成了成了,少羅嗦了,我們早點回去吧,一會兒吃了點中飯還得往城裡趕,你家少爺這兩天夜不歸宿,老太太只怕又要擔心了吧?”劉七巧在一旁催促道。
春生應了兩聲,俯下身去朝着錢大妞爹孃的墳頭磕了幾個頭,這纔起來跟在劉七巧的身後道:“走,咱們回去吧。”
話說杜老太太那邊,昨晚確實爲了杜若的事情對着杜老爺發了一頓火道:“什麼樣的病人,要杜家的少東家親自跑一趟的,那分號裡面的大夫都是吃白食的嗎?遇到緊急的情況就喊東家親自去,這陳大夫也太不像話了。”
杜老爺也只能在杜老太太身後打馬虎眼道:“這不病人比較急,陳大夫那時候不在店裡,老太太放心,大郎如今已經是大人了,凡事都有分寸的,等他回來了,孩兒再好好教導他一番,絕對不讓他以後這樣莽撞行事了。”
“凡事都有分寸,有什麼分寸,看病看了兩天兩夜沒回來,知道那戶人家在哪兒嗎?你派人去找了嗎?”杜老太太白了杜老爺一眼,惱恨道:“也是時候給大郎找個媳婦看着他了,這事兒你和兒媳婦到底是怎麼商量的?前些日子好歹還給我看了一些人選,這些日子怎麼連個影子都沒有了?你們這一對爹孃是怎麼當的?”
杜老爺只好低着頭任由杜老太太數落,一旁的杜太太也只能陪笑道:“老太太別急,這不還物色着麼,這是大郎一輩子的大事兒,我肯定會放在心上的。”
這會兒正巧縫二太太從外頭進來,聽了便道:“怎麼大郎的婚事還沒定下嗎?前兒我去逛珍寶閣,聽裡頭老闆說,大嫂子一口氣訂了十套頭面,有珍珠的、有瑪瑙的、有玉石翡翠的,我還當大嫂子已經給大郎定下了人家,巴巴的回來問老太太呢!”
杜老太太一聽,頓時也興奮的問道:“大郎到底有沒有看中的姑娘,你好歹透露一句?”
杜太太這會兒意志已經很不堅定了,正尋思着不如就說了出來算了,於是朝着杜老爺看了一眼以示求助。杜老爺低頭拉着臉,垂眸想了半刻,還是瞧瞧的搖了搖頭。杜太太總算鬆了一口氣道:“這不正物色着嘛,怕到時候來不及,就先準備着點,到時候要是有了合適的人選,就早早的娶進門,省的好事多磨。”
杜老太太聽了還算滿意,只點了點頭道:“還算你明白,準備着就準備着吧,大郎年紀也不小了,要是遇到合適的,是得動作快點了。”
二太太一聽沒詐出個什麼來,也頓時覺得挺無趣的,只笑着道:“害我白開心了,還當老太太又快能抱孫子了,瞧我這個當嬸孃的,反倒着急了起來。”
杜老太太笑着道:“你就是個急性子,人家爹孃還沒着急呢,你這個嬸子倒是着急起來了。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杜老爺和杜太太一聽,如臨大赦一般急着離去,杜老太太又喊住了杜老爺道:“派個人去那戶病人家裡瞧瞧,找個別的大夫過去,把大郎接回來先。”
杜老爺連連點頭應了道:“是是,兒子這就去安排。”
杜老爺和杜太太回到自己的院中,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杜太太把丫鬟們都遣到了門外,擰着手帕坐下來道:“大郎也真是糊塗,怎麼說去就跟着去了呢,這一走還是兩天,老太太不着急,我也着急起來了。”
杜老爺負手在房裡踱來踱去,轉身看着杜太太道:“昨兒我派人去打聽了,是七巧的三嬸去世了,七巧回去奔喪去的,如今她爹不在家,她娘聽說是有了喜,她是家中的長姐,這些事情自然是要她出面的。”杜老爺想了想道:“原先我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她以後好歹是杜家的媳婦,大郎跟着去,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七巧還是個姑娘家。”
“我不是說不讓大郎去,只是他好歹編個好些的理由,這哪戶人家看病是要大夫住在家裡頭的?大郎也不是尋常大夫,他是太醫院的太醫,寶善堂的少東家,就算有人能請的動他,那也不該是尋常人家,就這理由,老太太聽了能不疑心嗎?”杜太太只一邊嘆息一邊搖頭道:“這樣吧,你把齊旺喊了來,他是去過七巧家的,你先跟他套好話,讓他去找大郎,省的老太太那邊又以爲我們這是敷衍她呢。”
杜老爺想了想,也只能這麼做了,便點了點頭,往外走了幾步又轉身問道:“聘禮那邊準備的如何了?”
杜太太聞言,便笑着道:“已經差不多了,如今就只等着七巧的爹回來,我請了媒婆上門了,我想了好,前幾天聽那些官太太說了,這仗打不了多久了,前面又贏了幾次了,韃子這回準得回家了。”
杜老爺點點頭道:“老太太那邊,還是先別伸張,等到時候我跟大郎商量好了,再想個穩妥的辦法吧。”
杜太太點點頭,目送杜老爺出門,這才起身,命丫鬟們進來服侍。
劉七巧和春生回牛家莊的路上,正好經過了王老二家門口,被王老二媳婦給喊住了道:“七巧,你可真是山溝溝裡飛出去的金鳳凰了,攀上那麼好的人家,那少爺是要娶了你過去當正頭太太的嗎?”原來方纔王老二家媳婦被王老二的老孃推着出去,非讓她去劉七巧家找劉七巧問問王老四的境況。王老四出去之後,就沒和家裡聯繫,所以他家裡人還不知道他去了前線當兵的事情。
劉七巧被問了個莫名,只一臉莫名的問:“二嫂子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就沒聽明白呢?”
王老二媳婦笑着從院子裡迎了出來道:“就剛纔你家院子裡,那長相俊俏的少年郎,他是你男人不?”
劉七巧頓時臉刷一樣的紅了起來,心道:怎麼好好的不在家呆着,在門口現什麼眼呀?這牛家莊裡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的少婦們可多了,這回可又被惦記上了。
劉七巧正不知道如何回答,身後的春生笑哈哈的道:“這位小嫂子,你猜對咯,那就是我家少爺,七巧馬上就是我家少奶奶了。”
劉七巧一轉身,瞪了春生一眼道:“奶你個頭,管好自己的嘴。”
王老二媳婦笑着道:“七巧你還怕什麼羞呢,你家沈阿婆都說了,你許配人了,還要請村裡人喝喜酒呢,你男人長的真好看,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麼俊俏的男人,七巧你這福氣真好,小時候看相的人就說你福分好,果然沒看錯。那方巧兒也太不識擡舉了,都是村裡的姐妹,還跟你爭什麼呢,鬧個沒臉的。”
劉七巧一開始聽着就覺得奇怪,這下子聽她說到方巧兒,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道:“關方巧兒什麼事呢?難道她……”劉七巧的話還沒說完,那王老二媳婦道:“她去你家鬧去了,說她給你男人沖喜了,現在沒人要她,說她身子不乾淨,你男人說了,碰都沒碰過她,她這分明就是要訛你男人,幸好你男人沒心軟。”
劉七巧一聽,頓時覺得頭上冒了青煙一樣,撒了腳丫子跑,一邊回頭對王老二媳婦道:“二嫂子,回頭再跟你聊。”
王老二媳婦急忙跟上去道:“七巧你別走啊,我還沒問你呢,我們家老四如今在幹嘛?”
劉七巧也顧不得什麼,只隨口道:“老四這會兒在幹嘛,我也不清楚,回頭我打聽了再託人告訴你們。”
劉七巧簡直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回了自己家,累的她氣喘吁吁的。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她身上還來着大姨媽,月經帶太糙了,這一路跑把她大腿兩邊的嫩肉都磨破了。這種時候劉七巧越發對衛生巾產生了強烈的懷念,決定回京城之後,想想看如何改良一下這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