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劉七巧與青梅拌了一會兒嘴,心滿意足的睡覺去了,自是一夜無夢轉眼就睡到了天亮。劉七巧從牀上起來,支開窗子看見東邊跳出的太陽來,紅燦燦的把她整個人都照的暖融融的。外面早有了平常服侍她的小丫鬟,端了洗臉水進來。劉七巧洗漱完畢,依然穿上了平常一等丫頭穿的衣服,高高興興的來到廚房爲王妃張羅早飯。

昨兒有幾個下丫鬟是跟着進宮的,難免有大嘴巴的,回來把宮裡的事情說了說,這會兒全王府的人都知道劉七巧已經被大長公主給許了人了。那人正巧是寶善堂的少東家,如今太醫院的小杜太醫。許婆子見劉七巧進來,只笑着迎上去道:“哎喲,我的姑奶奶,你怎麼還親自來呢?這事兒讓小丫頭們做便是了。”

劉七巧手裡還拿着筆墨,只被許婆子推到了門口,蹙眉道:“許媽媽,你這是做什麼呢?我是七巧呀。”

“誰不認識你是七巧呢?可你如今是七巧,過幾天就是寶善堂的少奶奶了,聽說那杜家也是極富有的,你要嫁過去了,哪能讓你進廚房呢,聽我的話,好好的養一養,就跟府裡的姑娘們一樣,把這氣派養出來了,過門了就不會有人瞧不起你了。”許婆子在圍裙上擦擦手,繼續揉起了,麪糰來。

一旁的竈頭上蒸着重陽糕,香噴噴的正冒着白氣。劉七巧上前那抹布襯着蒸籠拎了起來看了看,一股子桂花香直往鼻子裡鑽,讓劉七巧饞得連連嚥了幾下口水。

“這是親家太太那邊送的糖桂花做的,往年太太就愛吃,上面的糖我已經放的很少了。”許婆子說着,那小切刀切了一小塊,放在盤子裡送到劉七巧的面前。

劉七巧吹了兩下,略略嚐了一口,只覺得軟糯可口,桂花的香味極濃郁,吃起來卻不粘牙,真真是好味道。

劉七巧心滿意足的吃完,只皺着眉頭道:“這麼好吃的東西,以後要是離開了王府,可就吃不着了呢。”劉七巧說着,急忙攤開了紙,只讓許婆子把這重陽糕的配方給說了一遍,又把各色材料的比例,以及製作工藝都說了,劉七巧開開心心的記錄了下來才作罷。

那邊許婆子道:“七巧,你記那麼多菜譜,是要出去開館子嗎?”

劉七巧眉飛色舞的笑了起來,只開口道:“我一開始整理的都是孕婦吃的,可誰讓媽媽你廚藝那麼好,做那麼多的好吃的,我一樣樣吃下來,一樣樣的喜歡,便只好記下來,若是以後自己想吃了,也好照着上面的法子做一做。”

“這倒是個好辦法,果然你們有學問的人就是有辦法,我們這些都是年輕時候跟師父學的,也有的是自己做多了摸索出來的,哪裡有什麼譜子讓我們照着學的,再說我們也不認識字,就算是得了這樣的譜子,多半也拿去竈膛裡頭燒火去了。”許婆子一邊說,一邊喊裡面的燒火丫鬟加大點火候。

王妃用過早膳,由青梅扶着在青蓮院裡走動了幾圈,便喊着累了。劉七巧上前,笑着道:“太太累了就歇一會兒,一會兒不累了繼續走。”

王妃只愁眉苦臉道:“七巧,你這每天讓我走上這麼幾大圈的,有什麼用處嗎?”

“自然是有用的。”劉七巧身爲現代人,自有一套現代人的催生辦法。首先在醫院裡最推崇的一種是爬樓梯,但凡快到預產期的準媽媽們,爲了能順利的順產出寶貝來,醫生最長推薦的就是爬樓梯法,不過要量力而行。其次呢就是散步法,散步是孕婦最適合的一種運動,懷孕早期中期晚期都是相當好的。孕婦多參加運動對身體有好處,可以增加生產時候的體力,尤其像王妃這樣的高齡產婦,兩胎距離的時間太長,因爲年紀的問題,體力自然沒有年輕姑娘家強,所以更要參加鍛鍊。

劉七巧正扶着王妃繼續鍛鍊,外頭小丫鬟進來回話道:“七巧姐姐,之前你讓西院木匠們做的東西做好了,那邊的婆子問,是不是要送進青蓮院裡頭來。”

劉七巧聞言便道:“讓他們送進來吧。就放在右裡間吧。”

小丫鬟應了,只福了福身子便去了。不多時,便有三四個小廝擡着一張外人看來形狀怪異的木牀,往青蓮院裡頭來了。

劉七巧只領着小廝們把牀放好了,又讓小丫鬟們進來打掃過房間,這才讓青梅扶着王妃進了右裡間道:“太太你瞧瞧,這是我爲你生產專門打造的。”

王妃哪裡見過這種稀奇玩意兒,只笑着道:“這是要做什麼用的?莫非是要我躺上去的?”

“正是呢,太太你瞧,這兩個地方叫踏腳,你腿蹬在這邊,好使力氣。這兩個扶手你收握着,也好使力氣。”劉七巧介紹着她的新玩意兒,還好不怕羞的往上面一趟,伸伸腿,扭扭身子,測試一下這牀做的結實不結實。

那邊青梅只笑的前俯後仰的,捂着嘴道:“七巧,你快下來,哪有姑娘家做這姿態的,要是被外面人瞧見了,多不好意思啊。”

劉七巧從產牀上跳了下來,只扭着頭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我不過就是上去檢查下這牀結實不結實,太太躺在上面安不安全,我的臉面可比不上太太的身子重要。”

青梅只瞥了她一眼,扶着王妃往外頭去,這時候小丫鬟正領着杜若往青蓮院裡頭來。那小丫鬟怕是也聽見了閒話,傳話也不好好傳,只站在門口往裡頭喊:“七巧姐姐,我把杜太醫給您帶來了。”

劉七巧臉上一紅,假作生氣罵道:“哪裡來的沒規矩的小丫鬟,我什麼時候請你幫我帶他來了?”

杜若這時候正站在垂花門外,見劉七巧這麼說,反倒束手束腳不敢進去了,只臉上洋溢着淡淡的笑,隔着門就靜悄悄的看着劉七巧。劉七巧低下頭,垂下眸子,偷偷的瞟了一眼杜若,扭頭道:“來了還不快進來,難道要我去門口請你不成?”

杜若只勾脣一笑,自己揹着個藥箱進來了。劉七巧走上前,把他身上的藥箱取了下來,自己背上了道:“是哪個小丫鬟把你領進來的,怎麼連藥箱也不幫你揹着?”

杜若道:“我不認識,以前沒見過,看着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我這藥箱怪沉的,就沒讓她揹着。”

“你倒是憐香惜玉,怎麼以前沒見你不讓我背呢?”劉七巧半真不假的撒起了嬌來。杜若笑着道:“我從來都是不讓你背的,都是你說不能讓外人看出了什麼,非要自己拿去背。”

劉七巧裝作示意狀:“有嗎?有嗎?我怎麼記不得了呢?”

杜若見劉七巧這個模樣,也不反駁,只彎着眸子,淡淡的笑着。於是兩人一個一臉正經的,一個臉上笑嘻嘻的步入了正廳。

杜若進門,向王妃行過了禮,拿着藥枕開始爲她診脈。小丫鬟出門去沏了茶過來,劉七巧上前接了,擺在一旁的茶几上,侍立在一旁靜靜的等待。

過了半晌,杜若鬆開了脈搏,吸了一口氣道:“脈象很穩,略略有些快,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只怕是日子近了。太太可以近期多走動走動,生產的時候也好多歇力氣。”

這邊杜若還沒說完,那邊青梅便忍不住笑道:“杜太醫快別說了,方纔早上七巧讓太太多走了兩圈,太太還嫌累呢。”

杜若只微微一笑道:“太太這會兒嫌走路累,等生的時候豈不是更累,七巧曾經說給鄉下的農婦接生,就特別順快,一下子就出來了,那就是因爲她們體力好。”

青梅好奇道:“聽你這麼說,倒似母雞下蛋一般輕巧了。”

劉七巧站在一旁,大言不慚道:“本來就是,母雞下蛋也不過就是漲個紅臉而已,你沒聽見鄉下婆子罵生不出孩子的兒媳婦怎麼罵的嗎?你這個連蛋都不會生的母雞,養着你還有什麼用!”劉七巧說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外頭卻有小丫鬟走了進來,見了裡頭的人,只小聲道:“太太,林姨娘那邊聽說杜太醫來了,想請他過去瞧瞧病,讓我來回太太一聲。”

王妃點了點頭道:“你去回林姨娘,一會兒我讓七巧帶杜太醫過去。”

那小丫鬟點了點頭,福身離去。青梅只蹙眉想了想,對劉七巧道:“你方纔才說連蛋都不會生的母雞,那邊院子裡還真有一隻。”青梅自然是不知道林姨娘的那些隱秘的,只當林姨娘確實是身子有問題,才生不出個孩子來。

劉七巧只輕輕的清了清嗓子,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杜若,眼波流轉之中,如一汪清泉一般,流淌在杜若的身上。

杜若只覺得被劉七巧看着整個人都不好意思了起來,麪皮上已染上了微紅,才起身道:“太太的身子沒有大礙,也不用再吃什麼中藥,只按照七巧的辦法,多多鍛鍊,就等着瓜熟落地,爲王爺誕下麟兒了。”

劉七巧見杜若臉上尷尬,知道上次林姨娘曾對他有些不軌,便開口道:“既然太太的身子沒什麼,那勞煩杜太醫去爲林姨娘也診治診治,看看林姨娘是心病呢還是身病?”

杜若本是百般不願意的,但所謂醫者父母心,他向來是不會歧視病患的,便只好勉爲其難的去了,劉七巧上前替他揹着藥箱,在後面催促道:“還不快走吧,早點看完了病,你也好早點回去。”

杜若出了青蓮院,才走了不多幾步,前思後想還是覺得不妥,邊轉身蹙眉道:“不然還是你替我去回了太太,就說林姨娘的病我治不了,請她另請高明吧。”

劉七巧只推了一下杜若的後背,挑眉道:“你傻啊,你又沒做虧心事,哪裡有你怕她的道理,我倒是很想知道這林姨娘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若說她是真看上你了,我也是信的,誰叫你這皮囊,也確實有點招蜂引蝶的。”

杜若聞言,只無奈搖頭,鬱悶道:“七巧一會兒你跟我一起進去。”兩人正說着,已經到了林姨娘所住的院子,那邊方纔來請人的小丫鬟見杜若和劉七巧過來,從院子裡迎了出來道:“杜太醫來了呀,林姨娘還在裡面等着呢。”

杜若只得硬着頭皮進去,那邊劉七巧也要進去,卻被小丫鬟攔住了道:“林姨娘說,只需杜太醫一個人進去就好了,七巧姑娘不用進去了。”杜若聞言,越發蹙起了眉宇,那邊劉七巧偷偷的使了一個眼色給他,上前把背在身上的藥箱遞給了杜若,在他耳邊輕輕道:“見機行事,有事兒就喊,我就在外面。”

杜若只無奈搖了搖頭,揹着藥箱進去了。林姨娘並不像上次那般衣衫不整,身上穿着一身湖藍色的掐絲折枝大團花的長袍,站在花架前修剪着一盆吊蘭,見了杜若進來,放下手中的剪刀,笑着道:“今日喊杜太醫過來,不過就是想恭喜杜太醫一聲,我原就覺得杜太醫是與衆不同的人,果然是真的與衆不同,只可惜我沒那個福分。”

林姨娘說着,緩緩靠到一旁的軟榻上,忽然間腰間的腰帶一扯,外袍一抖,裡面竟然是不着寸縷的一個成熟女人的身子。

杜若被嚇得退出兩步開外,雖然臉色強作平靜,背後卻已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只硬着頭皮開口道:“林姨娘,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做什麼呢?”

林姨娘從榻上起身,緩緩的往前走了一步,開口道:“杜太醫,你若是喊,你也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外面候着的可是你未過門的媳婦,你說她要是看見我們兩個這樣站着,會怎麼想?”

杜若強忍着怒意,儘量平靜道:“她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自然知道我的爲人,林姨娘,你好歹也是一個潔身自愛的人,何必再我面前擺出這等風騷的姿態來,我杜若雖然不是柳下惠,可是對你並沒有多少興趣。”杜若想了想,只蹙眉道:“你若是有求於我,還是把衣服穿了起來,我們可以好好說。”

林姨娘見杜若臉上雖然帶着微紅,可神態冷然,站在離自己一丈遠的地方,對自己並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這又往前走了兩步,淚眼汪汪的問道:“難道我不美嗎?爲什麼你們一個個都不要我呢?你要我的身子,我可以給你,爲什麼你不要呢!”

杜若見林姨娘口中喃喃自語,心智卻有些迷惑,倒像是染了失心之症,只怕在這樣孤男寡女的相處下去,越發就說不清楚了。邊急忙退後了兩步,抱着藥箱奪門而去。

那邊劉七巧還在門外等着,見杜若抱着個藥箱衝出來,急急忙忙就上前拉着他問話。外面的小丫鬟聽到動靜,一股腦的涌進去,見林姨娘光着身子坐在裡面哭泣,只開口喊道:“不得了了,杜太醫輕薄林姨娘了。”

劉七巧聞言,丟下一旁尷尬不已得杜若往房裡去,上前就給方纔說話的那個丫鬟一個耳刮子。拉起林姨娘帶着守宮砂的手臂道:“你看清楚了,誰願意輕薄這二十幾歲沒人要又不知廉恥的老處女,少在這裡血口噴人。”

那小丫鬟被劉七巧的氣勢給下了一跳,轉眼又看見林姨娘手臂上得守宮砂,一時間也嚇得說不出話來,整個人都愣在那邊。這會兒林姨娘卻是受了刺激,人也糊塗了,只拉着劉七巧的手臂道:“王爺,求你要了我吧。王爺,我的身子是你的,是你的……”

小丫鬟們見林姨娘瘋得不成樣子了,只嚇得站在一旁哭,劉七巧嘆了一口氣,趕緊從軟榻上把衣服撿了起來,給跌坐在地上的林姨娘披上了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幫姨娘把衣服穿起來先。”

小丫鬟們這才定下了心思,押着林姨娘給穿衣服。陳側妃就住在對面的房裡,聽見聲音早已經出來看熱鬧了。王妃原本在青蓮院裡面休息,也不知是哪個快嘴的丫鬟,跑去通風報信了,這會兒也被驚動了過來。

林姨娘在地上掙了半晌,哭也哭累了,才被小丫鬟們扶上了牀榻。劉七巧出門,見杜若還在外面等着,一張臉漲得通紅,便小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杜若又如何好意思把方纔林姨娘那番不堪的樣子說出口,只搖了搖頭道:

“從她的行爲表現來看,竟是像得了失心瘋,可前幾次的脈搏,也不過就是肝氣鬱結,還沒有到這麼嚴重的地步,只怕她這病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劉七巧這會兒也犯難了,這生孩子的得了產後憂鬱症,沒生孩子的老處女,難道也會因爲性生活不和諧而憋出精神病得嗎?可劉七巧方纔看林姨娘那模樣,若說她不是真瘋,也是在說不過去啊?古代的女人,有幾個是不重名節的呢?

這時候青梅已扶着王妃到了林姨娘的院中,見一衆小丫鬟都低着頭,便上前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大早的在這邊哭哭啼啼的。”

裡面林姨娘嘴裡還在喊着王爺,王妃原想進去,被劉七巧上千攔住了道:“太太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她這會兒人失了心性,力氣大的很,萬一傷着了太太,可就不好了。”

王妃只嘆息道:“好好的,怎麼就瘋了呢?我還是進去瞧瞧的好。”劉七巧見攔不住,便和青梅一人一邊扶着王妃,往林姨娘的房中去。

這會兒林姨娘已經安靜了很多,見了王妃,只從牀上坐起來,跪着給王妃磕頭,哭着道:“太太,我是真心對王爺的,我從來沒想着要害人,太太,你要相信我,我從沒想過要害人。”

王妃見她髮髻散亂,哭的梨花帶雨,煞是楚楚可憐,便上前安慰道:“傻孩子,我也沒說你要害人,但凡你要是真想害人,還用的了等這十年嗎?”

林姨娘痛哭流涕,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那手臂上的守宮砂道:“太太,王爺不肯要我,他說我是林邦直的女兒,進王府是沒安好心的,可是太太,我是皇上賞的呀,是你接入王府的,我從沒有想過要報仇。”

王妃看見林姨娘手上的守宮砂,也是吃驚了不小,只坐在她的牀沿上,安撫道:“這些我都知道,等王爺回來,我就跟他說,讓他好好待你,你如今好好養病,等着王爺回來,知道嗎?”

“太太,我沒病,我只是沒以前好看了,王爺不喜歡我了。”林姨娘說着,只趴在了王妃的懷裡哭了起來。

那邊陳側妃也進了房裡,見林姨娘這半瘋半傻的模樣,只開口道:“太太,你看這林姨娘這樣子,多半是傻了,不然太太還是先出去一會兒,讓太醫進來瞧瞧先。”

林姨娘聞言,只睜大了眼珠子,抱緊了王妃道:“我沒有傻,我沒有傻,太太,傻的是她們,她們都要害我,太太。”

王妃見她又驚又乍的樣子,也只能任由她這樣抱着自己臃腫的腰身,連連撫摸着她的頭頂安撫道:“我知道你沒病,你好好歇着,乖。”王妃只說着,扭頭對劉七巧道:“七巧,去打一盆水來,給姨娘洗一把臉。”

劉七巧原本和青梅兩人左右扶着王妃,深怕林姨娘發瘋做出一些傷人的舉動。見這會兒她似乎也安定了下來,便也鬆了一口氣,只站起來吩咐外面的小丫頭們去打水。

誰知劉七巧剛轉身,那邊林姨娘卻悄悄的鬆開了抱緊王妃的手,探到身後的枕頭底下,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來。

王妃懷着身子,龐大的身軀擋住了衆人的視線,疼痛來襲的時候,她已經忘記了叫喊,只是身子重重的顫了顫,隨即身子往後面傾斜,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大喊:“孩子,我的孩子!”

在衆人的尖叫聲中,王妃已是略顯笨重的身子壓在青梅的身上,兩人一起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鮮血從王妃豐盈的指縫中溢出,鐵鏽的氣息撲面而來。一時間整個房間都混亂了起來,林姨娘手裡握着匕首,指着跌倒到牀下的王妃,冷笑出聲:“一命抵兩命,我也不算虧。”林姨娘說完,揚起白皙的脖頸,空中撒過一道血線,丫鬟們驚呼着飛奔出去。

劉七巧赫然轉身,只感覺到眼前撒過了一片紅雨,林姨娘脖頸中噴灑出來的血濺了她滿臉。透過血霧,有一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衣袖,嘶聲竭力道:“七巧,救,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