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谷的地下煉藥室,這裡一年四季都是常溫,是最適合煉藥的地方,所以蜻蜓谷五百年以來,一直在這裡煉藥。
金恬兒手裡提着一籃子的藥材進來,剛剛踏進室內,石門便順勢關上了,只見前方煉藥臺上的煉藥爐突然噴出紅火,她淡笑,走過去,將手中的藥材都放入煉藥爐上的煉藥鼎中。
“夏公子,我一定會救你的”金恬兒輕輕地道了一句話,便對着煉藥爐伸出雙手,然後雙手迅速交叉,將所有真氣都集於手心,只見一個紅火球從她手心飛出,直直地撞到煉藥爐中。
金恬兒收回手,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一顆黑色的藥丸靜靜地躺在裡面。她拿起藥丸,笑道:“夏公子,沒想到這小靈貓的血今天能派上用場!”說完,她便將藥丸也放入煉藥鼎內,然後雙手繼續運功。
三日粉又稱三日奪命粉,中毒之人必定會在三日內死去,而這解藥,只有蜻蜓谷能煉。金恬兒慶幸自己能救夏雲洛,雖然要消耗七成的功力,但那又何妨?即使消耗掉她十成的功力,也在所不惜!
只見她伸出的雙手緩緩流出一注紅色真氣,源源不斷地向煉藥爐流去。
木以凝慢慢地睜開雙眼,看了看四周,這是一個簡單卻又陌生的房間,她急忙起身,只見走進來一位老人。
福伯看到木以凝醒來,便鞠了個躬,道:“木姑娘,你醒了?”木以凝記得這位老人,她跪在蜻蜓谷大門外的時候,老人曾開過一次門,只是後來又關上門了,她想他應該就是這蜻蜓谷的僕人了,她笑道:“老先生,不知道雲洛……”
福伯看到木以凝着急的模樣,又想起金恬兒的囑咐,他道:“夏公子還沒有醒過來,姑娘既然醒了,就先喝碗雞湯吧,喝完我再帶你去見夏公子。”木以凝這才發現自己肚子餓了,看着福伯向門外走去,她急忙喚道:“老先生,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福伯回過頭,微微一笑,他的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卻顯得更爲慈祥,“木姑娘叫我福伯就好了,現在已經是傍晚了,恬兒姑娘讓我照顧你和夏公子。”
“恬兒姑娘?”木以凝想起來了,是一位粉紅衣裳的姑娘讓他們進來的,她應該就是福伯口中的恬兒姑娘了吧,木以凝又問道:“那她……”
福伯依然微笑,道:“恬兒姑娘去煉藥了,夏公子的生命還剩下不到兩天的時間,所以不許任何人打擾。你好好休息,喝了雞湯就可以去照顧夏公子了,我現在就去給你盛雞湯。”“福伯,謝謝你!”木以凝心裡不禁感動起來,沒想到蜻蜓谷的人會對他們這般好。
喝過雞湯,木以凝便來到夏雲洛的房中,坐在他身邊靜靜地看着他,他依然沒有醒過來,臉色卻有了些好轉。
福伯站在她身後,道:“恬兒姑娘已經給夏公子服了護心丸,暫時能穩住他的心脈。”
木以凝聽了,回過頭,道:“真的很感謝恬兒姑娘……只是不知道能拿什麼來報答她……”
福伯低下頭,有句話在心中不知道該不該說,只是憋在心裡又難受,他想了想,又擡起頭,道:“煉那三日粉的解藥,會消耗恬兒姑娘七成的功力,她完全沒有任何考慮就去煉藥了,我想……她並沒有時間去考慮要什麼報酬吧……”
“你說什麼?七成功力!”木以凝不敢相信地看着福伯,只見福伯對她微微點頭,她又回過頭,看着昏迷不醒的夏雲洛,眼裡浮起不知名的情緒。
夜幕降臨,不知道金恬兒煉藥需要多少時間,木以凝心裡還是很着急,她不肯睡去,靜靜地坐在夏雲洛牀邊,只想守在他身邊,哪裡都不去。
看着夏雲洛的臉,卻突然愁了起來,如果他醒了,看到她,會是怎樣的反應?是感激她,還是用劍指着她要報仇?一開始考慮這些,頭就疼得厲害,她微微一笑,握起他的手,道:“不管你做怎樣的選擇,我都不會放棄!”能感覺到他手上的溫度很暖心。
煉藥爐旁,金恬兒還在繼續運功,已經不知道這樣多久了,只感覺身體變得很輕很輕……
她咬咬牙,絲毫不敢鬆懈,手中的真氣繼續流向前方的煉藥爐,只見煉藥鼎突然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金恬兒的臉上微微滲出幾滴汗珠,但是她終於露出了微笑。
不一會兒,煉藥鼎放慢了旋轉速度,漸漸地停了下來。金恬兒收回雙手,此時她已經臉色範白,可是卻滿是笑意,她急忙走到煉藥鼎旁,伸手將裡面唯一的一顆黑色藥丸取出來。藥丸此時還冒着白氣,她笑道:“夏公子,我說過的,一定會救你!”說着,她急忙跑出了煉藥爐。
當她跑到外面時,才發現外面又是一個黃昏,還有一夜,幸好她趕上了!她笑着往夏雲洛的房間跑去。
木以凝趴在夏雲洛牀頭睡着了,門被重重推開,她被驚醒過來,一回頭,只見金恬兒匆匆忙忙地走進來,“恬兒姑娘……”木以凝驚喜地看着金恬兒,她終於等到了她。
此時,看到金恬兒跑過來的福伯也走了進來。
金恬兒對木以凝微笑,然後回過頭對福伯道:“福伯,倒一杯水給夏公子。”“是,恬兒姑娘。”福伯在旁邊的桌子上拿起水杯……
金恬兒走到夏雲洛身邊,將藥丸放到他嘴裡,又接過福伯的水杯,將水慢慢放入他口中。
木以凝看着金恬兒無比溫柔的臉龐,心裡微微有些酸,不過總算是救了夏雲洛一命,此時此刻,這份激動是無法言喻的。
金恬兒看着夏雲洛,總算也鬆了口氣,她起身看着木以凝,道:“木姑娘,你好好照顧他,我需要休息一下。”“恬兒姑娘,謝謝你救了雲洛!”木以凝看得金恬兒範白的臉龐,又想起福伯說的話,心裡不禁動容,這是個怎樣的女子,爲何也可以如此執着?
金恬兒微微一笑,道:“直呼夏公子的名字,木姑娘與夏公子的關係應該不一般吧?”“唉?”木以凝驚異了一刻,又換上笑容,清豔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暈,她低下頭不再說話。
金恬兒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淡笑,道:“好好照顧他……”說着便走了出去。
福伯見狀,也跟了出去。
“恬兒姑娘……”福伯在身後叫住金恬兒。
她回過頭,淡淡地看着福伯,笑道:“怎麼了?”“谷主明天就回來了……這要是讓他看到木姑娘……”福伯擔憂地看着她。
“我明白了。”金恬兒道,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從來不會討厭任何人,可是在木以凝面前,她無法當好人。原來人都是自私的,看着自己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根本無法真心說出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