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人約本王到此有何要事?”李炎故作不知,緩緩道。
“微臣聽聞數月後殿下也要參加五年一次的皇城校檢,正好有些上乘的兵器盔甲等物,獻給殿下。”
鄭硯特意將那“兵器盔甲”加重些聲調,李炎“哦?”了一聲道:“既然鄭大人一番好意,暫且收下吧。此次父皇會親自到皇城校檢。鄭家應該有兩名公子帶隊吧,爲何至今還未到京師。早些熟悉氣氛也免得水土不服發揮失常。”
鄭硯露出一絲苦笑,道:“殿下也知道我鄭家只是經商做些小買賣,府兵雖然上千人,卻又怎能比得過夏家這種尚武的家族。此次不求獲得前幾名,只要不輸的太難看就是了。”
李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夏家乃大唐開國功臣,對士兵要求自然要嚴格些。但鄭家的士兵也並非說的這般不濟,至少二十支隊伍中進入前十不是問題。”
鄭硯心中微驚,臉色絲毫未變,道:“殿下過獎了,前日聽聞故人談及朝廷要進行付稅改革,調高經商利率。四處都是人心惶惶,不知道有幾分可信。殿下可曾聽皇上提起?”
賦稅改革,大多是往高調。如此一來/經商成本增高。利潤自然就小得多。對一般商人而言雖有影響,也不是不能接受。但鄭家是經商大戶,自然是大受影響。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與其說是稅務改革,倒不如說是針對鄭家來的。也不知道哪裡招惹到了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時間許多和鄭家合作多年的商賈都在觀望中,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若真有此事,身爲太子的李炎不可能不知情。總能旁敲側擊的探出些口風來的。李炎清楚的記得當初父皇微服出巡回宮後就下旨大臣商議此事。事出突然,誰都不知緣由,想必是有人觸逆鱗了
李炎微點頭道:“賦稅乃是國之分本,黃河水雜,西南大旱、新修水利等都要開銷,邊疆雖然平靜數十年,但所需物資軍餉依舊不能減少,父皇此舉實在是有難言之隱。”此事遲早是要公佈的,李炎倒也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況且拿人手軟,以後還有要用到鄭家的地方,拉攏些也是好事。
聽到李炎確認此事,鄭硯心中就涼了半截。可由此斷定在天機宮地下交易會高價買走“曉月清輝”的老者就是當今皇上。財不外漏是至理名言,自己和皇帝比錢多,搶喜歡的東西那不是找死嗎?也不難解釋皇上爲什麼要突然調整賦稅了。
“吱~”房門被推開,一十六七歲的少女走進,淡粉色緊身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長裙。腰間用金絲軟綢繫着。頭墜碧玉龍鳳簪子。一顰一笑動人心魄。蓮步微移,施禮道:“拜見爹爹,太子殿下。”
鄭硯微點頭介紹道:“小女玉蘭,此次隨微臣進京見見世面。”
李炎初見時候有一份驚豔,隨及興趣大減。他當然看得出鄭硯的想法,雖不說破也有些不喜這種做法。鄭玉蘭在他見過的女子中姿色也算的初衷,卻沒有那種一見鍾情的感覺。鼻子忽兒一動,一股清新異常的香氣衝入腦中,疑道:“這可是塞外出產的香囊,香氣如此純正。”
鄭玉蘭心中不悅,心道這個太子不解風趣。不看自己容顏確對香水感興趣,柔聲道:“回殿下,這是一種叫“香水”的東西。近來頗受人追捧。不僅有女子用的花香,還有男子用的種類。”說着自袖口中掏出個精緻的淡黃色水晶瓶遞了過去。
李炎接過小瓶子,仔細把玩愛不釋手。這是一款由蕭然設計仿製的單香型茉/莉花香,無論從做工還是選材都極爲講究。僅僅兩三個月時間就從餘杭一帶發展到京城。鄭玉蘭有些後悔自己將此物難出來,以至於太子的全被吸引,竟然不看自己一眼。鄭硯則是眼角一跳,此物是有餘杭的柳氏商行獨家經營,快速佔領了衆多州縣,連京師都設下分店。製作工藝機密,外人休想染指。
李炎點頭道:“此物可是鄭家經營,倒是合本網心意。”
鄭硯苦笑一聲道:“讓殿下失望了,此物並非鄭家產業。據老夫所知,此物在長安也有一處分店。歷經泰樓不願,不如讓下人去挑幾樣回來。”
李炎擺手道:“不必了,既然天色尚早。難得出宮一次,本王就親自去看看這叫香水的東西。”
鄭硯忙道:“如此也好,微臣不便隨殿下一同前往。讓玉蘭和宇兒隨殿下前去吧。”
李炎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臨走之際嘴角帶着絲莫名的笑意:“哼,憑你你也想算計我?”
遊湖,賞春色,嘗美食。蕭然和夏若煙玩遍了大半個京城,所到之處無不惹人羨慕。正應了那句“一個人的孤單,兩個人的狂歡”。換一種心境去看這些景色又是另一種享受。兩人從船上下來,夏若煙似乎意猶未盡。道:“等會兒該去哪兒?”
蕭然凝神思索片刻道:“這個月的分紅還沒收,先去一趟“香雅軒”吧。”
夏若煙淺笑點頭。作爲香雅軒的幕後老闆,享有四成分紅的蕭然每月都有數萬兩白銀。而且隨着各州縣的分店開張,獲得的銀兩還在持續上漲。出去花費還剩餘不少。這些錢蕭然自由打算。只是如今時機還不成熟,手中又沒有信得過的人,要好好謀劃一番才能着手。
根據蕭然提供的經商策略,每個州只設立三處分店,而且必須花重金在繁華地帶修葺一新,限量供應香水。越是高價位越難以製作的香水產糧越少。畢竟物以稀爲貴。而且要讓百姓對此保持足夠的好奇心,買得起香水這種奢侈東西的人廢物機櫃,又怎會在乎這幾兩銀子。柳氏姐妹也是嚴格按此來幫,每一處店面精心選址,開店前廣而告之。只見其門面奢華的裝飾就讓普通人望而怯步。
蕭然和夏若煙走進店中就有紫色不俗的女子上前相迎,道:“公子小姐請隨意看看,若有需要知會一聲蘭兒即可。”
店中侍女都既有素養,只是遠遠跟在客人身後。絕不多嘴推銷,客人看中某一款纔會上前作介紹。蕭然滿意的帶你了點頭道:“向你們掌櫃傳句話,說有位姓蕭的公子要見她。”
侍女忘了蕭然一眼,長髮如墨,嘴脣微抿,讓人感覺到一種靈動的飄逸,清秀出塵。只是面上的冷漠讓人有些生畏。遲疑片刻,猜想樓梯上走去。爲多久面色驚愕的下樓道:“掌櫃請蕭公子上樓說話。”
“煙兒,你呢?”蕭然轉身問道。
夏若煙望着衆多精美無比的水晶瓶道:“蕭哥哥上樓去吧,煙兒在這兒看看香水就是了。”
夏若煙雖然時時刻刻關注着蕭然,但卻不會過多幹預他的事。蕭然點頭向樓上走去。留下那猶未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侍女。房間裝飾的古香古色,有股文人雅士的氣息。一時倒讓蕭然有些好奇起來。待看見樓上之人時,不由得乾嚥了口唾沫。
此時房中坐着三人,一個手持摺扇頷首二小。左側坐着兩個面若桃花的貌美女子。一人眼神似乎有些驚愕,又帶着一絲欣喜。另外一人氣呼呼的樣子,比是柳芳菲和柳鶯又是誰,傷腦筋啊。
“好啊,蕭然,果然是你。姐姐還道是你忙。倒有空跑到京城來玩兒。把這麼大一攤子事交給兩個弱女子,自己當甩手掌櫃,就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嗎……”人未到,聲向至。柳鶯的小嘴如連珠炮一般,劈頭蓋臉的將蕭然數落了一頓。看的一旁的書生目瞪口呆。沒想到看似小鳥依人的柳鶯發起脾氣來這麼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