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薛翎笑道:“這個讓我來。”自懷中掏出幾兩碎銀,用力一握,子手中均勻灑出銀粉違着“香燭”撒了個圓圈。
蕭然一愣,笑道:“好啊,把這最難的留給我來。”
最後還是點香了,楊凡與薛翎不經意露出來的一手都能像是自身武功。不知道蕭然又會用什麼法子。陌艾塵到:“這小子要露出實力了。”
在衆人注目中,蕭然攤開手掌,有些白色粉末撒在“香燭”上。蕭然心道:“地底的溫度太低果然還是達不到白磷的燃點,看來還要加把力。”圍觀之人面面相覷,無一人看的懂蕭然在幹什麼。這時,蕭然運轉真氣,將真氣都聚集至雙掌,之間“騰”三撮小火自“香燭”頂端冒起又滅掉,留下冒煙的紅點。這白磷總算是在真氣的高溫下在灼了。
楊凡哈哈笑道:“好手段,能以真氣點燃三炷香,還不傷及全部,高明。”
“過獎了。”
三人同時撩起長袍,跪在地面上。自左至右分別是薛翎。楊凡。蕭然。同時揭開面具,面色恭敬道:“關公在上,我薛翎、楊凡蕭然今日再次結拜爲異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一番豪言壯語久久在空蕩的大殿中迴盪,許多不在此處的人也有挺清楚了。被這氣勢所感染。三人互視一眼,都有一抹驚訝之色。“幻月劍客”薛翎、“玉簫公子”蕭然、“千面銀狐”楊凡!無一不是江湖上風頭正勁的人物。
不知楊凡從何處拿出個羊皮酒囊,打開木塞。用匕首在手指上劃出一道口子,幾滴鮮血順着指尖滴入酒囊中,薛翎、蕭然亦是相同的動作。晃了晃酒囊道:“楊兄年齡幾何,喝過這酒便是生死相依的兄弟。”
這問題同樣很多人想知道,只知道天下第一滲透輕功天下無雙,年齡卻是個秘密。楊凡此刻難得有些羞澀道:“我剛滿二十六,應該是三人中最大的了。”
“二十六?”這麼年輕就有如此成就,顯然出乎大多數人意料。只聽問過楊凡的名聲,原來真人相貌竟然是如此。
蕭然喝過酒後將酒囊遞給薛翎道:“以後要改口叫我二哥了,三弟。”
“大哥(二弟、三弟)。”三人爽朗大笑。陌纖芸、夏若煙都是靜靜看着自己心愛之人,默默祝福。
圍觀人羣之中,一道犀利的目光打量着場中一切,自語道:“蕭然,該說你聰明還是笨呢。別忘了你的仇家任逍遙還在場中。或許你不將面具揭下來他還可以裝作不知情,現在就算是任逍遙想放過你也不可能了,你該怎麼收場?”
就在蕭然揭下面具的同時,任逍遙面部肌肉不自然的抖了一抖,他也未想到蕭然竟敢在自己面前亮明身份。實在是大出所料。在場中人,幾乎所有人都聽聞過金蟾島一戰中兩人之間的恩怨。更有幾道不明身份的秀目露出擔憂的神色。
陌艾塵道:“楊凡與薛翎結拜,薛翎以後若是墜星宮的女婿,那楊凡不是比我輩分還低很多,還敢對我不敬?雪兒,可以去見纖纖了。”
江雪諳點了點頭,叫道:“芸兒。”
陌纖芸突然身體一震,這熟悉的聲音她怎麼可能聽不出來。想江雪諳懷中撲去:“娘。”眼中已是有淚珠涌出。雖是短短几個月,卻讓他在生死間徘徊過一次。再見爹孃,恍如再生的感覺。人總要失去時才懂得珍惜。一番際遇陌纖芸懂得很多。
“纖纖知道錯了,以後不會讓爹孃擔心了。”無論外在有多堅強、在爹孃面前終究是個孩子。江雪諳也發覺陌纖芸氣質變了些,由衷高興。陌艾塵本還想責怪幾句,話到嘴邊一時也變得不忍心,搖了搖頭並未多說什麼。
“江仙子!真的是她,不是多年未出江湖了嗎、”
人羣中,沈孤嵐面色突然一變:“師妹,十年了,沒想到再見是這般場景,連女兒都這麼大了,過得還好嗎?難道當初真的是我錯了……”
原來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也包括恨。
葉凝雪見師父的眼神不對,突然響起這“江仙子”便是當年爲愛叛出峨眉的天之驕女,果然是氣質卓絕,美豔動人。當下捫心自問:“如果是自己遇到心愛的男子,會不會有叛出峨眉的勇氣?或許,沒有吧。”
江雪諳的身份被人認出來了,陌艾塵的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一聲暗紅色長袍,劍眉斜並雙目炯炯有神,臉龐棱角分明。有一股說不出的霸氣。至此,場外之人已經記不起這是第幾次讓人詫異了。怕是一生中見過驚訝的是加起來也未必有這一個時辰內發生的多。天機宮地下交易會果然是天下英豪匯聚之地。
楊凡盯着陌艾塵道:“老鬼,你該不是出來找我還那幾罈子酒吧。”
陌艾塵冷哼一聲,也不說話。轉頭道:“任逍遙,十幾年不見,還以爲你死了,那老夫少了你這樣的對手,人生豈不是太寂寞。”
任逍遙道:“你都沒死,我怎麼會走在你前面。難道你今天出來就是跟我逞嘴皮子功夫。”
陌艾塵掃了一眼女兒道:“我正要向你討個說法,雲兒在金蟾島重傷的事情你怎麼解釋。我墜星宮和天魔教井水不犯河水,你想開戰嗎?”
衆人只知道蕭然與任逍遙有恩怨,卻怎麼也沒想到陌艾塵與任逍遙還有瓜葛。如果魔道三大派中實力最深的兩怕打起來,正道五大派豈會無動於衷。真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以陌艾塵那出名的火爆脾氣,一言不合打起來也不是什麼奇怪事。況且陌纖芸可是他唯一的女兒。
陌纖芸拉着江雪諳的收,有些擔憂道:“娘,爹爹他……”
任逍遙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被困在金蟾島的時候陌纖芸才五六歲,別說沒見過,就算是見過,十年之後也是女大十八變。黑燈瞎火的,誰能認得出來。偏偏當初策劃此事的孟雲鶴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事後知曉也有些後悔。
任逍遙道:“此事我會親自上墜星宮給你一個交代。現在是我和蕭然之間的恩怨,與你無關。”
任何規矩都是人定的,然而當你強悍道足以無視這些規矩時,規矩對你來說隨時可以打破。任逍遙就有這種實力,地下交易會確實徑直私鬥,擔任逍遙這樣的高手你敢阻攔嗎?大不了殺人再出場就是了,你能奈他何?
“與我無關?”陌艾塵道:“孟雲鶴是你天魔教護法,出手傷我女兒性命,若不是蕭然出手相助已經是命喪黃泉,這也要我袖手旁觀嗎!”
“那你想如何?”任逍遙皺眉道。
“兩筆賬一次扯平。”
“陌艾塵也想拉攏蕭然?還真捨得。”場外一名白鬚老者道自語道。
事關門派顏面,任逍遙豈會輕易作罷,然而墜星宮修養生意,論實力絕對要比現在四分五裂的天魔宮強大,否則天魔教也不必藉助“天陰教”的名義來招收教衆了。思慮片刻道:“一碼歸一碼,看在你陌艾塵的面子上。只要蕭然能接下我這一掌,以前恩怨就此作罷。天魔教也不再進行任何追殺。此事作罷,我再上墜星宮賠罪。”
衆人都看出來了,這是任逍遙做出讓步。陌艾塵還欲說些什麼,蕭然已經朗聲應道:“我同意!”此話無疑是在平靜的湖面投入一枚石子,再起激起層層漣漪。任逍遙是誰?武林中屈指可數的先天高手!蕭然再厲害也不可能比任逍遙還厲害吧,這不是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