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翎長嘆一口氣,想不到一向視吃如命的師弟會說出這番話來。道:“也罷,一頓少吃點兒也餓不死,就當是做善事積德了,放它們走吧。”
說着將網打開,母狐一下竄到幼崽身邊,依偎在一起,感人的場面令人唏噓不已。狐狸尚且如此,何況是人?自己的父母又在何處。轉身走了六七步,見劉浩還未跟上來,扭頭一看薛翎頓時哭笑不得。這個呆子竟然將羊肉撕成一條條在喂這些明顯有些飢餓的幼狐。
薛翎道:“你今天晚上不是真的準備餓肚子吧,狐狸讓你放了也就罷了,你還要到貼上半斤肉,劉大善人,走了。”
“師兄等等,我就來。”劉浩將手中最後一條肉遞到幼狐嘴中。提起兵器笑呵呵的跟了上去。
薛翎道:“我還不想餓死,去找找其他食物吧。”
走了未多遠,薛翎發現師弟依舊是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看,又是一驚。這次竟然是母狐咬着劉浩的褲腳往回拉扯,這倒是怪事。薛翎笑道:“師弟,這母狐狸該不是看上你了吧,拉你回去當她相公。”
劉浩一時間手忙腳亂,道:“你快走吧,等下師兄改變心意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畜生又不懂人話,它咬着你的褲腿,不如就跟它走一趟,看看到底要把你帶到哪兒去。”
薛翎總覺得這隻雪狐聰明之際,能懂得人意。雪狐在前面帶路,兩人就在後面跟着。雪狐也不走遠,總是走走停停,似乎專門在等兩人跟上來。薛翎道:“它該不會把我們帶到狐狸窩去了吧。”
劉浩茫然的搖了搖頭。雪狐走的路異常崎嶇,約一個時辰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薛玲突然道:“我知道它要帶我們去哪兒了!”
“師兄還懂得狐狸語?我怎麼不知道,到底是去哪兒啊。”
薛翎面色一喜道:“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這雪狐是要報恩,你說這雪山上還有能什麼珍貴的東西。”
劉浩瞪大眼睛道:“天山雪蓮!”
薛翎道:“或許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以前一直見奇聞異談上有記載,沒想到自竟然也會遇到。看來天地萬物都是有靈氣的。又走了近半個時辰的路程,雪狐終於是在一座峭壁下停了下來。兩人向絕壁上望去,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面前的這塊絕壁高二十餘丈,除了棱角分明的巖角,盡數被皚皚白雪覆蓋。想要攀爬上去,難於登天。
在峭壁中央處一柱人臉大小的雪蓮傲然挺立,看年份足夠用來當藥引。那隻雪狐帶完路一溜煙跑遠。薛翎到:“估計也只有長在猿猴都盤登不上去的地方,才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劉浩道:“師兄,這可怎麼採摘的下來。”
薛翎道:“我在藏書閣見過,這種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地保附近都有來了靈智的異獸守護。現在看上去沒什麼危險,弄不好雪蓮沒到手反而搭上幾條人命。雪蓮雖然重要也不能這麼貿然行動,還是先想好辦法再來吧。”
“師兄就不怕這雪蓮被人搶先採走了嘛,纖纖姑娘可是等着這藥救命呢?”
“師弟,我知道你是替我擔心。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薛翎還是懂的。兩人沿路返回之際薛翎每隔一段距離就做些隱晦的標記。帳篷內,由於有了雪蓮的下落,在這雪山上呆的時間不會太長,剩餘的食物顯得充盈起來,兩人都是面色紅潤,一罈烈酒配上一鍋燉羊肉,在這雪地上,這真是沒有什麼更好的酒菜了。
薛翎道:“等我將這雪蓮送到唐門,你想吃什麼師兄都帶你吃。”
這次能找到雪蓮,劉浩功不可沒。劉浩到:“師兄,能不能問你件事?”
薛翎心情大好:“有什麼事就說,我們師兄弟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你和陌姑娘是什麼關係,是不是未來的大嫂?”
薛翎此時已有幾分醉意,找到雪蓮也放下心中的大石頭,笑道:“還差不多是吧。雖然她有時候蠻橫了一點,至少心地不壞。要不是她替我擋住哪一劍,恐怕我早就下黃泉了。雖然經常吵嘴,這一安靜下來還真不習慣……”
說着說着,手中的酒瓶掉下。薛翎頭一偏睡了過去。口中還含糊不清的說着酒話。劉浩很久沒有看到師兄這麼放鬆的笑容,心知他一定是忙的心力憔悴,將帳篷拉上不讓風灌進來。
這雪山頂最高處有近五千米海拔,風又強勁。已經很少有人願意王往這麼高的地方來。此時雪地上出現六七道聲音。仔細一看,正式在小鎮中邀請薛翎與劉浩入伍的隊伍。幾人十分狼狽,衣裳沾染血跡。原本是十二人的隊伍,不知爲何只剩下氣人。
一名鬍鬚大漢喘着粗氣道:“大哥,那東西會不會跟過來。”
說到“那東西”之時,幾人同時身體一顫,彷彿到了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被叫做大哥的漢子呵斥道:“老五,快起來。繼續走,等那東西追過來就完了。老三、老四他們拖住那怪物就是給我們製造逃生的機會,也好代爲照顧家人。爲了死去的弟兄也要活下去。”
其餘幾人也是眼角含着淚水,道;“走,翻過這道嶺就是下山的路了,老三、老四的仇總有一天會報的。”
“嚦……”空中傳來一聲長鳴,幾人聞聲大驚失色。空中大雪依舊,一道巨大的身軀在上空盤旋,銳利的目光掃視着雪山。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想着某個方向俯衝而下。
“分頭跑,一定要活着出去!”
幾人分別向着不同的方向四散開去,此時爲了逃命,獎品是保命的功夫都使了出來。這異獸也不知活了多少歲月,比起成年的金雕還要大上一倍,兩翼一展一張有餘。嘴上帶着血跡。渾身雪白無暇,兩隻巨爪鋒利無比。絲毫不懼這羣不速之客。在他眼中,這些人與雪山上的羚羊、狐狸沒什麼區別,都是獵物。
又是一聲興奮的長鳴,白羽大鵬加速俯衝而下。被它盯住之人無論如何逃竄都跑不出他的勢力範圍。他已經感覺到了死亡之首從背後伸來。拔出精鐵長劍,反手一招白虹貫日刺向來襲的利爪。只聽“碰”一聲,精鋼鑄造的長劍在巨爪一握之下,斷爲數截。
此人反應也不慢,在感受到不妙的同時棄劍,雙掌蓄足掌力向大鵬頸部砍去。大鵬不閃不避,單翅橫擋,硬生生接了這一張,另一直羽翼狠狠拍打在此人胸口,此人倒飛出去順着向雪山往下滾。白羽大鵬再不管此人,雙翅一振飛向高空尋找下一目標。雪山上不時傳來淒厲的哀嚎,在風中扯得四分五亂。
“呼”一陣狂風颳過,帳篷被吹的東倒西歪,薛翎給寒意驚醒,頭痛得厲害,透過細縫隱約可見,雪停了。這雪山中日夜難分,一天中有大半時間都是明晃晃的。劉浩的鋪位沒有人,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又躺了片刻醒了醒酒。帳篷外想起“嘎吱…嘎吱…”的聲音,應該是師弟回來了。
薛翎道:“師弟,你去幹什麼,這麼久才……”
見劉浩懷中抱着一名生死不明之人,薛翎生生把說到一般的話語嚥了回去。這師弟到時真會給自己找麻煩。探了探此人脈搏,尚有心跳但極爲微弱。薛翎道:“師弟,此人你是從何處救回來的。”
劉浩怕師兄責怪,又實在不忍心見死不救,道:“我發現他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