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銘惱道:“十嫂,你別說她,是我……”
“自然是你”,棋歸看果果那樣,也心疼,轉而開始罵起了燕君銘,“我好好的一個翁主,被你帶出來,就成了個野丫頭!”
燕君銘也沒反應過來平時很好說話的棋歸怎麼突然變成了一個潑婦,頓時也黑了臉,跟她對着吼了起來:“怎麼就成野丫頭了!我們果果好的很!”
棋歸冷笑:“果果自然好的很,可是你堂堂一個復侯爵,連一羣奴才也呵斥不動,你還把她帶出來,她跟着你,不就成了野丫頭!你看她都嚇成什麼樣了?還哭!平時娘是怎麼教你的!”
果果哽咽道:“娘教果果,要賢淑……”
傻丫頭已經嚇得語無倫次了。
棋歸沒想到從前很機靈的果果變呆了,一下也愣了愣。
燕君銘和果果兩個人,在棋歸面前就像兩個小孩子似的,一起低頭捱罵。
滿場寂靜無聲。一向知道兩個侯府親近,可是如今一看,卻比常人想的還要親近。
棋歸拉轉馬頭,轉過身,冷冷地看着燕寧華:“寧華翁主?”
寧華翁主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是……趙國公主?”
棋歸拉着繮繩,淡淡地道:“貴府的翁主落馬,我也很難過。不過你大聲招呼,要把我的翁主拿下,是爲何?”
寧華翁主不可置信地指着果果:“她也是翁主?”
“先王親封,太后下懿旨加封,這些年一直養在武侯爵府,作爲武侯爵長女教養。就連我生的三個孩子,包括武侯爵世子,見到她也要乖乖叫一聲大姐。寧華翁主,你覺得呢?”
寧華翁主不屑地道:“不過是一個野丫頭罷了,哪裡比得王室血脈!”
心裡不屑,不過是一個亡國公主罷了,有什麼好得意洋洋的!
棋歸面上浮現出一絲冷笑,道:“我料你也不服氣。不過今兒人你是拿不走的。更無論當場打死。不如和我一起進宮面見太后,你也大可回去找你的母親。若真是我們翁主的錯,那麼女不教母之過,我趙棋歸代行母職,便親自向榮謹長公主,磕頭認錯!”
“轟”的一聲,衆人就鬧了起來。
八部騎兵的女騎的眼神個個像要吃人一樣,紛紛盯住了寧華翁主,寧華翁主竟然有些腿軟。
她有些無助地看向燕君銘,認爲畢竟是血脈相融,燕君銘本該幫着她的。
“王叔……”
可惜因爲棋歸剛纔那麼一罵,突出了燕寧華剛纔無視燕君銘的那件事,燕君銘一個沒心沒肺的人,看見她也有些厭惡,道:“就到太后娘娘面前去分曉吧!”
寧華翁主恨得一咬牙,道:“那就到太后面前去分曉!你一個野丫頭傷了王室血脈,以爲能逃得過去不成!”
說着又盯着棋歸,似乎是想說等着她磕頭道歉。
可是看到那些氣勢洶洶的女騎,她只好又把口頭的話給嚥了下去。心想,回家找到老孃來收拾你!
“走!”寧華翁主許是實在太生氣,聲音大得驚人,終於還是帶着人走了。寧嬌翁主剛剛也經過包紮,已經被送走了。
剎那間看熱鬧的人就去了大半。
果果掙脫燕君銘的懷抱,撲向棋歸:“娘!”
棋歸連忙從馬上翻下來,扶住她:“果果!”
燕君銘追了兩步,陰陽怪氣地道:“都這麼罵你了,你還跟她親什麼!”
果果哽咽道:“娘,果果知道錯了,您別罵果果了!”
棋歸哭笑不得,在她耳邊道:“娘看得清清楚楚,你沒錯,你什麼都沒做錯。果果乖,娘最疼你了。娘罵你,是不想你讓別人罵了,知道嗎?”
這幾句話正好落在慢騰騰走上來的燕君銘的耳朵裡。他聽了輕輕地哼了一聲。
果果這纔回過神來,拉着棋歸的袖子,有些驚慌地道:“娘,那寧嬌翁主,果果真的沒有害她,是她自己摔傷的。”
棋歸道:“你別急,娘都看着呢。你放心,娘一定不會讓她欺負了你去。”
燕君銘低聲道:“知道果果沒錯,還這麼罵我,我的臉都丟盡了。”
“小侯爺,不是妾身說你,你今兒也是夠沒臉的。”
燕君銘想了一下剛纔的情景,頓時臉色發青。不過這氣不是對着棋歸,是對着寧華。
棋歸道:“小侯爺,您先別顧着生氣,我現在帶着果果進宮去面見太后娘娘。勞您幫妾身個忙……”
她幾句話說清楚了要求,燕君銘聽得點點頭。
棋歸又低聲道:“我畢竟是個外人,而榮謹公主畢竟是太后的小姑子,怕一時半會兒是爭不過她。就勞煩您待會兒進宮一趟了。”
“可要通知十哥?”
棋歸道:“不用。這麼一點小事何必勞煩他!”
棋歸冷笑。
那邊,寧嬌翁主一擡回去,做姐姐的寧華翁主添油加醋了幾句,榮謹長公主頓時火冒三丈,二話不說收拾正裝衝進了王宮,在太后面前嚎啕大哭起來!
等棋歸帶着果果姍姍來遲,太后的臉色也不好看。棋歸低頭,給太后請安。
太后忍不住道:“你一向是個有分寸的,怎麼會這麼荒唐!”
這話是對棋歸說的。太后最近對她的印象着實改觀了很多。從前對她縱然再多不喜,那也是不喜她的身份,她的來歷。可是她對棋歸的人品,卻是一點質疑也沒有的。何況棋歸一向低調,又怎麼會像榮謹長公主說的那麼張揚跋扈?只是榮謹長公主到底是她的小姑子,她又很難做。
棋歸壓着果果低頭,低聲道:“回太后娘娘的話,果果年紀還小,在她王叔那學了點騎術,就自得起來。臣妾管教不嚴,讓她和人爭強鬥勇,沒想到倒出了這樣的事兒。不過果果年幼,子不教,母之過,還望娘娘責罰。”
太后道:“只是爭強鬥勇而已嗎?”
榮謹長公主一臉的****都哭花了,痛訴道:“王嫂!現在寧嬌還躺在牀上呢,大夫還說不知道會不會落下殘疾呢!我可憐的寧嬌啊,小小年紀的,正是要婚配的時候,這輩子就這麼毀了啊!當時馬場的人可都瞧見了,就是那武侯爵的翁主使了壞,我們寧嬌才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