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有侍衛來請示完顏烈在哪裡用晚膳,完顏烈正與挽衣聊得興致頗高,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將軍去挽衣那裡用膳如何?”挽衣卻心思機敏,不想錯過得到完顏烈信任的時機,搶聲說道。
完顏烈轉首凝視挽衣片刻,挽衣淡然一筆,看着他問:“將軍不願去麼?”
縱然,完顏烈心底有一萬個願意二字,臉上卻未流露絲毫情緒,挽衣仍是牽脣淺笑,像是真心邀請,侍衛一動不動地垂首等着,完顏烈終於說了句:“好,就去挽衣姑娘那裡。”
“是,將軍。”
“挽衣還沒聽夠將軍講金國的事,這樣一來,挽衣與將軍可以一邊小酌一邊繼續講故事了。”挽衣見完顏烈答應了,心底亦是歡喜,這個不露破綻的男人,她就一定要讓露點出破綻來,只是這時她思緒又回到剛剛看到那些謀士們的一幕,想必他們對她也是極有偏見,她還是有小心爲妙。
二人一路談笑風聲地回到挽衣的營內,酒菜早已備好。
“金國的酒菜可不如江南的細緻,姑娘可吃得習慣?”完顏烈在桌前坐下,便問。
“雖是真的葷腥多了點,卻也吃得慣,看得出定然是將軍囑咐過了,送來的菜多以江南的爲主。”挽衣如此善解人意,當然令人心暖,哪怕是這位聲名在外鐵石心腸的金國將軍,已被她融化了一半兒了。
挽衣與完顏烈這樣喝酒,每每擡眸,都看到完顏烈深
邃的眼底無限愛意,不由得又有些擔心,果不其然,完顏烈猛地抓住了挽衣的玉手,挽衣驀然一怔,欲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完顏烈的緊緊地抓在手裡。
“姑娘,與大宋的大戰將近,姑娘可是真的答應若是我贏了韓良臣便做我的女人?”完顏烈直言問道。
即便,她不同意,他就能放過她嗎?挽衣兀自在心中發笑,倒也真的看不懂這位金國的將軍倒底是怎樣的心思。便笑道:“將軍此言,挽衣不懂,若是將軍想要一個女人,恐怕再容易不過了,又爲何要贏了這場戰事呢?”
“因爲我要的不止是一個漂亮的軀殼,我要她的心,因爲她說她愛英雄。”完顏烈一雙黑目直盯盯地看着挽衣,犀利得竟讓挽衣閃過一瞬的畏懼,生怕被他看出些什麼。
“將軍果然是人中翹楚,與那些粗魯之人不同。”挽衣旋即順着完顏烈的話兒由說道,言罷舉杯敬酒。
無論何人,都會全無道理地去愛上一個人,失去理智一般,顛覆所有,此刻的完顏烈亦是如此。挽衣註定是他此生的劫,而縱然心底會隱隱感覺到那將是一場萬劫不復的愛,仍然無法自拔。
完顏烈一杯接着一杯喝得興起,目光越發迷離,不禁醉了。
又醉了!
以完顏烈的酒量怎麼會這麼容易醉?只有挽衣知道,她袖袋裡有一些雪素與仇公子送她防身用的藥,麻醉散。原本這些藥是怕挽衣對敵時若受了傷,減緩傷痛之用,這
時,被挽衣用來給完顏烈調酒了,怎麼會不醉呢?只不過,此醉非彼醉罷了。
“你們都出去吧,將軍大人夜晚就睡在這兒了。”挽衣吩咐侍女們。
“是,挽衣姑娘。”
平常這些侍女都留在營內,但今兒看完顏烈陪着挽衣四處遊走,又飲酒作樂,誰還敢留在營內,心裡便都知趣,退出營帳。
挽衣來到燭火邊吹熄了燈火,又過了一會兒,待外面也安靜下來,便又換了身衣服,跑了出去。
白天看到那些謀士們個個一臉肅色,便知一定是在商議什麼要事,她怎麼能不去看看?便又飛身進了完顏烈的營帳。輕翻案頭放的那些紙案,“咦?怎麼與上一次看到的不同?”她緊凝柳眉,不禁納悶。
正看得認真,突然感到身後傳來一陣冷風,似有人經過,“誰?”她壓低了聲音。一雙晶瑩的眸子在完顏烈的營帳內尋去,心裡亦是十分緊張,難道被人發現了?還是完顏烈回來了?她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躡手躡腳地繼續尋找,驀地看到一個人影,心裡一驚,差點喊出聲來,卻已被那人捂住了嘴。
“噓!小聲一點,不要讓人聽到了。”
“你!你?你是怎麼進來的?”挽衣驚訝得語無論次,萬萬沒想到他會來到這裡。
“怎麼,看到我不高興麼?”
“你真是太壞了,差點被你嚇死,我怎麼就沒想到你會來呢?”挽衣嬌嗔後不禁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