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衣凝眸看他,這男人倒底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與她打啞迷,若是她這會兒真的再應允嫁給他,那軍中那些傳言便坐實了,或許還會有人說是他二人合謀害了霍安江呢,這罪名背在身上,韓良臣如何服衆?又怎麼統帥軍隊。她怎麼能毀了他的前程?可見韓良臣執迷,心知說也是說不清了,只好咬着玉牙,硬着頭皮,狠狠地說道:“過去不是霍將軍的人,還能許願於你,現在,不管霍家如何待我,這軍中,也都叫我四夫人,轉身我變成了你的妻子,衆軍如何說詞,你難道不懂?”
“良臣與霍將軍不同,並非武家出身,一路殺到今日,做了將軍,以戰績服人,纔不怕別人說,我要和我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怎麼了?誰說要別人來評說對錯?何必爲旁人委屈自己抑鬱餘生?”韓良臣無法理解挽衣的話兒,只覺這女人的想法匪夷所思。
“人言可畏!”挽衣凝眉,即便是心裡認知了韓良臣的話兒,仍有道德枷鎖。
“你我沒因兒女私情忘記國恨家仇足以證心,難道一定要違心而行?”韓良臣是個直率的人,沒那麼多心思,也不願爲別人話着,從來便是依心而行。
挽衣的故事算是白講了,勸來勸去,反而韓良臣越發堅定了心思,非要娶挽衣不可。挽衣真是氣急了他的木魚腦袋,任她怎麼說,還是那一
根筋。
“你倒底要怎樣才放過我?”挽衣推開韓良臣,氣惱地問道。
韓良臣被她這般一問,怔住了,“你不愛我?”竟然直白地問了出來,問得挽衣也是一怔。
千思百轉後,挽衣喃聲說了個“不愛”出口,便轉身要走,“爲了離開我,還要說謊麼?”韓良臣被她傷透了心,他忿懣的盯着挽衣,黑眸中陡地噴出兩道火焰,這些話幾乎是從齒縫裡迸出。
“是。”挽衣更是絕決,不容他一點點緩和。
“傻女人!”韓良臣的聲音冷了下來,又變成個冰人似地看着她,只覺眼前這個女人真是狡猾多端,想來剛剛她含着淚爲他講故事也不過是演戲罷了。
挽衣剛欲分辯,就聽到韓良臣搖着手臂地說道着,“這幾天你最好安份一點,想出軍營可不那麼容易!”
“除非我被擡着出去是麼?”挽衣步步緊逼,越發激怒的韓良臣,“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絕食這種事不要再幹,就是填我也會把你的胃填滿。不要枉費心思了。”
如此一來,兩個人又是含恨瞪視着彼此,那點柔情再被掩埋,誰也不肯放過誰。
韓良臣轉身離去。
“韓良臣,你算什麼男人,想得到女人就靠囚禁嗎?囚得住人,囚得住心嗎?”挽衣被韓良臣氣得
發瘋,他倒是愛她不愛?洛神的故事給他講得清清楚楚,他真就聽不懂麼?還要執拗着娶她,她恨不得打開他的腦袋瞧瞧,倒底和平常人有何不同。
韓良臣聞言,愀然生怒,倏然折回,“就因爲我是男人,我要和我愛的女人在一起,我也能保護我愛的女人,囚?是的,我就是要囚住你,不但你的身,還有你的心,你的靈魂,都被我關起來了,是我的,一定是我的。”
韓良臣的火氣確是不小,甚至嚇壞了挽衣,挽衣萬萬沒想到他會變得這般可怖。無論如何,一個有爲的男子都不該如此沉迷與一個女人。
挽衣輕挑秀眉,臉上亦是揚起一分笑容,笑得狡黠,令人心生不安。可他不願妥協,他不能放她走,這一次相逢是上天賜與,他可不願與天賭,他怕輸。他曾賭過命,賭過財,便他沒有一點心思拿挽衣去賭,全當是他輸不起,真的輸不起。
那夜才睡了一半兒,就聽到營外有嘈雜聲起,挽衣睡得迷迷糊糊,身邊也沒個人,韓良臣走後,她又哭了許久才混混沌沌地睡去,她試着挑起眼瞼,卻又無能爲力。
“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她迷迷糊糊地問着,哪裡有人給她答案,直到她自己醒過來。
挽衣的夢境總會奇妙也是如此地出現在適當的時候,這一次,又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