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似乎從某個角落裡涌出來。以前一直感覺身體很靈活,現在又加上了力量的感覺,好像自己的力氣在越來越大了。果然兩百斤的槓鈴被我輕鬆地一下舉過頭頂。
放下槓鈴我也有點目瞪口呆。這些力量來自哪裡呢?我本來不會那麼大力氣,如果經過鍛鍊可以舉起兩百斤,那也需要很長時間吧,怎麼可能突然就能爆發了?
我正在驚疑,又聽到了紙張索索的摩擦聲。走到桌子前一看還是那本書。這明明是教我怎麼練腕力的,但我的腕力好像不需要再練了吧,都能舉起兩百斤了。
我的目光落在桌子的抽屜上。這是類似於課桌的桌子,不過課桌下面只有空檔沒有抽屜,而這個桌下有抽屜的。裡面放着什麼東西?我拉開抽屜,裡面竟然裝着一抽屜的書。
掏出一本來,封面上只有一個字《刀》,翻開一看是一本怎麼使用朴刀的說明。
很顯然這些書都是教程,本身是練武廳裡常備的吧。
我把《刀》一頁一頁地翻,粗粗地進行瀏覽,像這樣的武術書多如牛毛,以前有光盤,現在到網上去一搜就更多了,其實一般人都知道光靠看影像學不到手,看書就更不行,因爲招數是有快有慢的,表面的動作學會了也無濟於事,不能派用場。
所以我翻《刀》書只是走馬觀花一番,也沒有往心裡刻意地記,記也記不住嘛。看完後把書放回抽屜。
正想再換一本,突然那邊傳來當地一聲響,把我嚇一跳,扭頭一看是兵器架上掉下一把兵器來。
正是一把朴刀。
朴刀的刀鞘上有繩子的,可能是用牛皮做的,並不是繩子斷了,兵器架上的掛鉤也沒有問題,這把刀好好的怎麼從上面掉下來呢?
難道我剛看了《刀》的教程,這把刀是在昭示我可以學以致用,真刀練一練?
我就把刀從鞘裡抽出來。這把刀寒光閃閃,保養得相當好。但刀柄上的色彩有些黯淡,說明很久沒有人握過它了。它掛在這裡不知多少年了吧。
手握朴刀後,我就想回憶那些在書裡看到的招數,第一個動作是啓式,但我還沒有回想,就已經擺開了這一招。
接下來我就深吸一個氣,將刀舞了起來。
我的動作連貫緊湊,那把刀在我手中舞得呼呼作響,風生水起。一霎間彷彿所有的招數都瞭然在胸,可以隨心所欲地使出來,根本無需刻意地回想。
而且我是越舞越有勁,越舞越出彩,一趟刀法舞畢,一個收勢完成,馬上又一個起式,再使開第二套。
無論什麼兵器都不會只有一套使法,刀有少林刀,太極刀,我也不知道自己使的什麼刀法,反正使的恐怕不是一種。在連舞了三套後才停下來。
儘管舞了半個小時了,可我一點也不感覺到疲累,氣不喘臉不紅,反而覺得精力更旺盛了。
刀法舞膩了,想換套新的練練。就從抽屜裡又拿出一本書,是《劍》。我就直接走到兵器架前取下那柄寶劍,嗖一下抽出來。然後跟舞刀一樣很順暢地舞動。
劍法被刀法更有變化,而且更加靈動,我把劍舞得上下翻飛,不僅單刀劍,還使開了雙手劍,鉤、掛、點、挑、剌、撩、劈,七字真訣應用得心應手。
幾式劍法練下來,神清氣爽大呼過癮。但此時越來越急迫了,很想將這些兵器全部都演練一遍。那就必須加快看書的速度。我把書全從抽屜裡掏出來,一本一本排列在桌面上,然後每一本都先翻第一面再直接翻到最末頁。
等全部翻完記得一共有十八本。
十八般兵器?
沒半天時間我不僅翻完了書還將所有的兵器全舞了一番。
然後我將這些書都放回抽屜。這時目光落在旁邊另一個抽屜上,拉出來一看裡面還有幾本書,都是有關拳術的。
什麼太極八卦少林武當,形意翻子詠春戳腳,又是一大堆嘛。
拳術是必須學的。我一下子有些納悶,按理說練武是要從拳術開始,拳術也是練器械的基礎,但現在我在沒有基礎功的情況下將十八般兵器全練下來了,那是不是練起拳來也快一些?
我又毛毛糙糙地翻閱這些拳譜,每翻完一本就能將這一套拳打下來。進展神速,一點不拖泥帶水。
簡直如做夢一樣,一個小時後我已經將十幾套拳法都練下來了。
等把書全部放回抽屜,我站在空蕩蕩的演武廳裡,望着那些兵器架上的傢伙,又低頭看看自己的一雙拳頭,喃喃地自問:“我是不是在做夢?”
“誰說你在做夢?”一個聲音傳出來。
我聽出正是張忌陽的。
回頭見到他就站在我身後。
我連忙問道:“師父,剛纔我在這裡看到幾本書,然後我感覺自己將這些本事全學下來了。不會是我的夢吧?”
“你覺得你在夢中嗎?”他問我。
我用手擰了一下自己的臉,感到疼痛。“不是在夢裡,明明是真的。”
“那你怎麼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呢?”他含笑地看着我。
“如果不是我做夢,那一定是我發神經了吧,搞得好像真把那些招式學到手了。”
“那你認爲是不是學到手了?”
“好像是的……”我有點遲疑。
“可以驗證一下嘛。”張忌陽一指那把大刀,“這是青龍偃月刀,你試試能不能用一用?”
我剛纔早就拔出來舞過一趟了,感覺相當順手。“師父,這就是關公用的那種青龍偃月刀吧?它有多重?”
“據說當年關公刀有八十二斤,已經相當了不起。但這裡的青龍偃月刀更重一點,是一百零六斤。”
我吃驚地說:“可我剛纔舞的時候沒覺得它有那麼重啊。”
“你再舞一趟給我瞧瞧。”他命令道。
我答應一聲就把刀從架上拔出來,先往前方空中斜着一扔,再在地板上一個跟斗,跳起來在空中接住,落下來一個橫拽,兩腿一個一字劈叉,穩穩地坐在地板上。
“好——”張忌陽不由得喝起彩。
我上身一個後仰,兩腿一個烏龍絞柱就跳起身,再將大刀舞動起來。如果不是他說有一百零六斤,我根本不相信有這麼重,這柄刀唯一給我的感覺是刀柄長了點,但也正是它的優勢,一刀搠出去就有好幾米距離,足讓敵手無處可遁。而掄起來一劈又是力有千鈞,哪個敵手架得住呢。
一趟刀法舞下來,張忌陽在那裡熱情地鼓掌。然後他叫我再演一趟五路查拳看看。
查拳以快速多變爲風格,使起來叫人眼花繚亂,而且其威力也相當厲害。近代歷史上有多位查拳名家憑藉出色的拳法打敗過前來挑釁的洋大力士,而查拳學起來也是相當不易,需要有非常靈敏的反應,張忌陽讓我打一路查拳顯然是要檢驗我的反應能力。
一趟查拳打下來,贏得了他的認可。然後他又指定我打了幾趟另外的拳法,每一套都獲得他的讚賞。
然後他站定了說道:“你已經學會了十八般兵器,和四大門派的多路拳術。現在有什麼感覺?”
我說現在感覺自己既強壯又靈敏。
不過我隨之提出疑問,我怎麼那麼快就掌握了那麼多的本領?既然不是做夢,那就是真切的,好像很不合常理呀。我以前別說來個一字馬劈叉,兩腿跨開一點就覺得疼,怎麼現在一下子就能將腿搬到頭頂上去。
張忌陽微微一笑說:“武藝自古是需要練的,沒有任何捷徑可走。但那是別人,在我這兒就有例外,你就是一個例外,比買福利彩票中一個億的機率還低,偏偏你輪到了,可以在一天之內將這些武功練成,而在別人那裡練到這個級別沒有十年休想了。”
“那我爲什麼能這麼快速成呢?”我問道。
“因爲你拜的師父是我。”
“是不是師父用了法術給我找了一條捷徑?”我猜肯定是這個原因。
他擺擺手說:“你心裡知道就好。既然我收了你爲徒,自然要用最好的方式,讓你在最短的時間裡掌握功法。你只有擁有了這些本領,才能幫我挑重擔。你以爲我有那麼多精力來一天一天地指導你練嗎?”
果然我看了一下書就能將一套器械和拳術練下來,不是我自己有多天才,而是張忌陽在暗中用法術助我,他等於將這些功夫通過法力輸進我的大腦,並且前將我的身體催強了,使得我在短時間內就舉得起幾百斤的份量。
我小心地問,那不等於將我改頭換面,作了徹底的重塑了?
他呵呵一笑說:“沒那麼嚴重,你還是你,只不過節約了練功時間而已,你一旦拜我爲師,這些功夫就自然屬於你,我是將這個練習的時間作了濃縮。”
雖然我隱隱有些擔心掌握功夫太快了,會不會以後產生什麼後遺症啊?不過再一想怕球呢,以後是以後,現在是現在,只要現在我將這些本事上身了就好。
然後我又問道:“師父,我還有哪些本事需要學呢?”
“那你又想學哪樣?”他看着我反問。
我遲疑了一下,揣測我把那個要求說了,不知他是不是斥我妄想?不過我還是硬着頭皮說出來。“既然師父有養小鬼的本事,能不能也教教我?”
張忌陽果然面孔一陰,兩眼一瞪,直愣愣地盯着我。看得我心裡直發毛,暗想是不是犯了他的大忌了?
好一會他才一字一頓地問:“你真的,想學這一大套嗎?”
“對,想學。”我說道。
“可你知不知道,這是茅山派敕殤門的絕藝?”
“我聽說過。”
“僅僅聽說過怎麼行?你是聽誰說的?”
“外人吧。”
“具體是什麼人?”
“那我想不起來了。”
他冷冷地說道:“無非是道聽途說而已。”
“可是,師父您不是明明有這個功法吧?”我以爲他還要抵賴。
“當然,我不是否定我有這門技藝。問題是,你知不知道要學這門技藝,要冒怎樣的風險嗎?”
這一點我倒沒有了解過,就搖搖頭如實回答了。
“那麼我來告訴你,練這一門功法要出現什麼樣的結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