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太明顯了,他似乎悟到了什麼,看着我驚愕地問:“邢副總,不會是這事是你乾的吧?”
“就是我乾的。”我直截了當。
他一下子驚了,“你是怎麼幹的?”
我從兜裡拿出那個拇指瓶,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跟你說實話吧,苟老闆,你一定聽說過無極山莊的服務員,是相互換魂的,你們這些富人就是衝着這個來玩的,對吧?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這個瓶子裡,就囚着你女兒黛黛的靈魂。你這次強行要拖走遠甜爲你服務,把我惹到了,我要讓你嚐嚐,自己女兒被攫走靈魂是什麼滋味,現在你嚐到了吧?”
當然,我敢對苟老闆說這番話,是對他的房間作了屏蔽的,張忌陽已經接受不到我的信息,他聽不到我與苟老闆的對話。
苟老闆一聽這樣,立即撲到牀邊,使勁搖着女兒的身體:“黛黛,快醒醒,快醒醒……”
我提醒道:“苟老闆,你不相信我把你女兒的靈魂關在瓶子裡吧?那好,我可以讓你看一下。”
我拔掉瓶子上的小塞子,只見一縷淡煙從瓶口吐出,然後是黛黛出現了,但不是她的真人,而只是一個透明的影像。但她的表情清清楚楚。
她撲通一下跪在我面前,顫着聲求道:“大哥饒命,大哥饒命!”
我喝道:“小青芽,我不會殺你的,因爲我雖然是敕殤門的傳人,但我不以殺人爲樂,當然我也不把攫人靈魂作逐利之用,而是爲了救另外的人。你不用向我求饒,還是勸勸你的色鬼老爸,別再享受別人的痛苦了,他們這些富人的享受是建立在那些被攫靈被換魂的女孩的痛苦之上的,現在你們應當有切膚之痛了吧,如果我把你的靈魂去塞在別的女孩的身體裡,讓別的靈魂佔領你的身體,然後讓那些跟你老爸一樣的富人來玩弄,你會是什麼心情?快告訴你的老爸吧。”
小青芽就用手一指苟老闆,哭着罵道:“老爸,你有錢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在外面胡混亂搞,對得起我媽嗎?你到這裡來玩,就是支持這種罪惡的行爲,現在你看到了吧,人家以牙還牙,要把我也弄成服務員了,現在你開心了吧?”
苟老闆如夢方醒,也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驚惶不已的哀求開了:“邢副總,你就饒了我吧,我真的挺混蛋的,有了幾個錢就只想着怎麼玩得痛快,怎麼也沒想過那些姑娘受到的苦難有多重,我是一個卑鄙的人,是你的行動讓我猛醒,我真的明白過來了,這樣玩是在糟蹋人性。”
我不容他多說下去,反正我已經達到目的。現在直接亮出我的目的就行。
“那你對你這種行爲,打算怎麼辦?”我問他。
他連連表示懺悔。
“光說幾句請原諒,頂個屁用。”我不屑一顧。
“那你說怎麼辦?”他可憐巴巴地望着我。
“你一定要用實際行動來贖你的罪行!”
“怎麼贖罪?”
“你不是很有錢嗎?”
苟老闆馬上明白了,“對對,我有錢,邢副總,你開個價吧,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拿錢贖我的罪。”
“你願意花錢抵消你的罪嗎?”我又問了一遍。
“願意,肯定願意。”他信誓旦旦。“請邢副說個數吧。”
“我不會多要,也不會少要,肯定是你能拿得出來的。”我伸出一根指頭。
“一百萬?”
“加個零。”
“啊……一千萬?”他驚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怎麼,你拿不出來嗎?那好,你把你女兒的身體帶走吧,至於她的靈魂,我先留着……”
“啊不不,邢副總,我答應,我答應,就給你一千萬。”
我的敲詐終於成功了。
這是實實在在的敲詐。但也是我復仇的一個步驟,苟老闆無非是撞到我的網裡而已,以後對那些玩過被攫靈女孩的男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逐一讓他們付出代價。當然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先不談。
反正我出師有利,很輕易就拿下了苟老闆。不管他懊不懊惱,反正上了我的釣,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苟老闆當場答應給我一千萬。我向他強調這筆錢是給山莊的,不是給我自己的。而且我要求他把錢轉來後,才歸還黛黛的靈魂。
天亮前苟老闆帶黛黛的身子離開了山莊。上午我果然收到了他轉來的整整一千萬。然後我才把黛黛的靈魂放出去。
我也料到,張忌陽馬上就會趕回來的,因爲他在半夜收不到我這邊的信息,肯定擔心不已,不可能再從容在外雲遊了。
果然下午張忌陽就帶着榕榕出現在山莊。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我,問我昨夜半夜後怎麼回事,爲什麼他收不到這邊的信息,是不是我有意在屏蔽他?
我從容地說是的,我爲山莊做了一件事,但這件事如果師父知道了可能會反對,所以我暫時屏蔽了自己,把這件事做完。
張忌陽厲聲問我做了什麼事?
我說我爲山莊掙來了一千萬。說着我在手機上操作了一下,將自己銀行卡上的錢轉到他的賬戶上。
他一見有一千萬頓時兩眼發光,語氣平緩下來,問我這是怎麼掙到的?
我說我狠狠敲了那個苟老闆一筆,因爲這傢伙想對遠甜來硬的,實在太可氣了。
等我添油加醋把情況講述一遍,張忌陽也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我認識這個姓苟的也好幾年了,他確實不怎麼樣,無非是多幾個臭錢而已。其實我也不想把這樣的狐朋狗友引進來,可爲了山莊的利益,還是把他作爲客戶招來了。你這一步走得太妙了,既掙來了錢,也教訓了他,讓他吃了啞巴虧,以後即使他不再來,咱們也不虧了。”
看來張忌陽說到底是個唯利是圖的傢伙,只要有錢,他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至於朋友不朋友,完全是屁話,他們這批人都是相互算計的,哪來的正式江湖義氣?而他明明已經收我爲徒,把全部本事教給我了,卻還對我不放心,說明是個對什麼都不信任的傢伙。
幸好我弄到了一千萬,不然這事真沒法瞞過他,沒法讓他信服。現在好了,他收到一千萬,不僅不對我的行爲惱火,反而大加讚賞,說我比他更機靈,能輕易搞定這個狡猾的苟油子。
然後他又在手機上操作了一下,我收到短信,銀行卡上收到兩百萬。
“師父,你這是……”
“這是給你的獎金!”張忌陽拍拍我的肩,“本來應該給你五百萬,因爲我說過,這個山莊將來是要留給你的,有錢咱們師徒倆平分,不過我怕你還年輕,錢來得太快不是好事,容易迷失自己,所以先少給你一點,等我老了的時候你就可以接管整座山莊,將來師父雲遊去,會死在深山老嶺,這裡的一切就全是你的了。”
他的話還是讓我費解,既然你做過出家人,應該懂得錢乃身外之物,何必看得那麼重呢?還沒有參透這三分玄機嗎?如果不是爲了錢,何必要做攫靈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但我不會跟他講理的,只點頭哈腰表示感激。
然後他說給了我兩百萬錢,再給我半個月假,先出去輕鬆輕鬆,並讓榕榕和小瑜陪着我一塊去。
給我放假,我當然樂意,但只讓遠甜和小瑜陪着我,我還是對榕榕不放心,因爲榕榕身體裡是遠甜的靈魂。
其實我知道張忌陽還是牢牢控制着遠甜的靈魂不讓我靠近,他看透了我,只要我無法解救遠甜,就不敢背叛他。他雖然教會了敕殤門全部的本事,但還有最後一項沒有教給我,那就,我還沒有得到能將遠甜送回本體的咒語。
雖然遠甜是活人,但她的靈魂是被咒語攫出去的,並不等於她的靈魂可以自動迴歸身體,還是需要外力的,這個外力也是咒語,而這個咒語只有張忌陽掌握。他沒有教給我,等於不想讓遠甜的靈魂迴歸身體。
而這是他手握的一張王牌,就是爲了拿捏着我的七寸。
我也看透他這一點,可是沒有當面表示什麼。
“好了,小蒙,接下來幾天,山莊由師父親自管理,你就什麼都不要管了,就帶着遠甜和小瑜去到處走走,散散心吧。”
“那就多謝師父安排。”我向他彎彎腰鞠個躬,趁機偷瞄一眼榕榕,看不出她臉上是什麼表情。
但真讓我去旅遊,我居然想不出去哪裡,沒有哪個地方值得我去玩了,風景再好也索然無味,因爲我只想着怎麼儘早解救遠甜和小練,還有小瑜和榕榕。榕榕雖然死了,不過張忌陽把她搞這個樣子,實際是讓她魂不安穩,我必須把她的身體帶回她的家鄉去安葬,這樣她的靈魂才安寧。
我只能帶着遠甜和小瑜去瞎逛。到了一個農家樂風景區,找了一個農家旅館住下。
可是沒想到冤家路窄,在這裡又碰上一個人。
當天夜裡,我們在旅館的餐廳裡吃晚飯。遠甜和小瑜是不吃食物的,她們只需要喝點水,她們是陪着我而已,真正吃飯的是我一個人。
我感到心情不爽,決定喝點啤酒。遠甜和小瑜則都斟了一杯白開水,她們舉起杯水跟我碰杯。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裡飛來三棵石子,分別擊中了我們的杯子,隨着同一聲啪一響,每個人手上的玻璃杯都碎了。
遠甜和小瑜都驚跳起來,而只有我不動聲色,繼續坐着。
我知道那是誰。
“是哪個壞蛋?太壞了!”小瑜生氣地罵着。
“是不是要打劫呀?”遠甜小心地問道。
我叫她們躲到我後面去。
她們吃驚地望着我。而餐廳裡其他的食客看到這陣勢,都感覺到不妙的氣息,大家紛紛起身離開,即使剛坐下才上菜的也不吃了。
“咦,爲什麼大家都走了?”小瑜問老闆娘。
老闆娘戰戰兢兢告訴我們,這裡曾經出過幾個混混,身上都紋着龍啊蛇的,剃着平頂頭,滿臉橫肉,到這裡來強收保護費,後來被有關部門收拾了。但估計坐了幾年牢又放出來,捲土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