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生也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得知古秋雨的蹤跡之後,立刻告辭離開了這裡。
李單風看着陸百吉道,“不收錢嗎?”
陸百吉撇撇嘴,“千里師叔安排的,收不了錢。”
陸千里感覺到御劍峰身邊有着衆多奇怪的事情與人,自己離開時只告訴了陸百吉,不讓別人找到御劍鋒。
就是陸百吉也並不清楚御劍峰到底在哪,剛剛那番話全是他亂蒙的。
呂庸也有自己古家的力量,暗中也在阻止別人尋找古秋雨,他們藏在一個骨實鎮卻隱瞞了天下人。
而此時在黃石城的不止路通一夥,還有刑天殿的衆人。
在斷劍生進城之後,刑天殿在城中的探子就注意到了這個隱藏很深的年輕高手,立刻就將這件事報了上去。
刑天殿對於斷劍生的出現十分感興趣,刑無命見過斷劍生,但殿中其他人沒有見過,這也不妨礙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對於一個殺手組織卻找不到人,這確實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情。
要知道,被追殺的人自然會隱藏起來,要是遇到這種人就放棄了,還要殺手做什麼。
吳六七在知道斷劍生來了之後,便有了新的目標,他想問問陸百吉。
陸百吉自然是一個會撒謊的人,吳六七經過陸百吉的一系列推理,也承認了御劍峰的失蹤與摩桓達佐確實有關係,他決定跟上斷劍生。
而神武門鐵部的人也終於趕上了斷劍生,在黃石城中神武門中的人自然不少,幾人的樣貌又是好認的狠,一進城就被神武門的人發現。
鐵部的人更是奇怪,青玄派的一等高手與石國近臣又怎麼會有聯繫,要知道青玄派與石國是絕對對立的。
斷劍生原本打算立刻啓程,但又不忍讓甄珠太受苦,同時馬也受不了了,就在黃石城內停留了兩天休整。
三人洗了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買了兩隻巨大的藤箱,還準備了秋冬的衣服,又買了幾十斤風乾的肉類,做好了長期在外的準備。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三人又起程了,直接向北而去,那裡大部分是真正的蠻荒之地。
身後跟着一夥金戈的馬隊,還有不遠處跟着的吳六七。
三人騎着馬在平坦的草原上一氣跑出百里,這才慢了下來,休息一下,也讓馬吃些草。
斷劍生將甄珠抱下馬來,二人手牽手走在小腿高的草中,緩步行在草原之上,只覺得心曠神怡。
此時將近中午,天空澄藍,纖雲不染,遠山含黛,和風宜人,微風捲起層層綠浪,草原上野花飄香,赤橙青蘭紫,成片的開放,不用尋找,彎腰採摘就是了。
用手輕輕一捋就是滿手的豔麗,又有一種叫乾枝梅的野花開的燦爛,叢叢簇簇自成形狀,豔紫的居多,粉紅的次之,純白的點綴。
從遠處飛來的幾隻蝴蝶翩翩起舞,落在了一朵小花上,細細吸吮着花粉;一朵朵毛茸茸的蒲公英飄然飛了起來,撒向遠方;不知名的蟲兒在草中鳴叫,聲音傳出好遠……藍天上,雪白的飛鳥,慢悠悠地飛行着。
在遠處,忽地跑出兩匹馬來,一前一後站立住了,又突然開始撒腿狂奔,油亮的鬃毛閃着金色的亮光,像棕色的閃電劃過。
斷劍生看着甄珠消瘦了一些的小臉,輕聲道“甄珠,這些日子難爲你了,與我這般奔波。”
甄珠卻依在斷劍生的臂上道,“劍哥哥,若沒有見到你,我還在山上爲着靈寶派,爲着哥哥,爲着嫁人不開心呢。哪像現在,跟着劍哥哥,在天下走着,快樂着,沒有人來煩惱我,哥哥的身體也在好,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知道什麼是開心的活着。”
斷劍生擁住甄珠,道,“我也是,這些天來,雖然沒有找到師弟,心中有些煩惱,可是甄珠,你也是我的心啊,我說不出太好的話來,只知道我會讓你沒有一開心的。”
甄珠低下頭,抿住嘴,一絲緋紅現在臉上。
不遠處,甄龍自己在箱中找了吃喝,坐在草叢中,竟有一兩隻蝴蝶轉着他轉。
甄龍癡癡的臉上竟也有了些笑容,四匹馬也吃完了嫩草,相互間也互相戲了起來。
就這樣行了三日,已走了六百多裡,他們一直向高處行進,草原已到盡頭,眼前已是層層山巒。
而這裡的氣候已經入秋,早晚已經很涼了。
到了山區,住戶多了起來,這裡人民都是樸實山民,只是口音與通用語差了太多,交談起來十分吃力了。
他們在路上遇上了一個馬幫,足有二十多人,自稱是金戈商會去霜國尋天外白鐵的。
斷劍生也聽過金戈商會之名,知其在石國做了許多好事,又聽古秋雨說過,金戈曾經幫過他與張長生,又見這些人十分和氣,便也願意與他們同行。
馬幫自然是神武門的人,他們的目的也不只是要跟蹤斷劍生,斷劍生與青玄派並無接觸,他們的擔心也就沒有用了。
剩下的是另一個奇怪的請求,來自於金戈商會,就是跟蹤斷劍生找到他要找的人。
而且他們確實也要到霜國去找天外白鐵,還要找到是何人奪走了鐵部苦尋來的白鐵,這兩件事可以合起來做。
這些人的首領是鐵部的另一個頭領鄭長庭。
鄭長庭四十多歲的年紀,長得魁梧強壯,大眼濃須,說起話來十分簡單明瞭。
鄭長庭也問了斷劍生三人爲何要去石國極北之地。
斷劍生道,“自己的朋友甄龍被人打傷了頭部,聽說極北之地有人能治,要過去碰碰運氣。”
甄龍對於這些武者還是有些擔心,而且這麼多男人,只有她一個女孩子,她也有些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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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馬幫中的人對她十分禮貌,平時行路時也離他們有兩裡地,只是晚上在一起住宿,互相有個照應。
進入到山中之後,竟有一條几千年來行走出來的山路,這極北之處也有着令中原着迷的東西,是以經濟來往千年不息,也同時有強盜在此路邊作惡。
這一路註定不能太平,山賊與盜賊都不少,但是與馬幫一個照面就知道深淺,不會太過糾纏。
這天夜裡,月光極好,涼風宜人,衆人來了興致,要在這夜裡賞個月。
衆人正在馬上,突然感覺到有種聲音就在耳邊,細聽起來卻又沒有了。
鄭長庭知道北地巫毒之術十分盛行,強者更能驅動蛇蟲,更強者能控制猛獸,一聲令下,衆人都拿出火繩,做好了準備。
突然行在隊伍後面的幾匹馬狂嘶起來,正是斷劍生三人的四匹馬,它們像是一齊發瘋了,瘋狂地人立起來。
斷劍生飛躍下來,將甄珠甄龍二人接住。
再見馬隊的馬都是在亂動,但畢竟久經訓練,與主人氣息相通,沒有被驚得亂跑,卻也是明顯緊張的歷害。
斷劍生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氣襲來,說了句“小心”,將甄珠甄龍二人拋出,
忽然,一個巨大的黑影在同一刻從地面上躍起,向着斷劍生撲擊過來。
那是一條一丈多長的大蛇,月光下能看見黑色的鱗片在月光下反射着詭異的光,張開的巨口足有兩尺寬的大小,向着斷劍生的頭吞咬了過來。
斷劍生沒有躲閃,他怕巨蛇衝過去傷了別人,只是擡手一拳狠狠地打在蛇的下頜。
蛇被打得飛了起來,卻詭異的在空中甩動起了巨大的蛇身,一下子將斷劍生盤住,從空中一口又咬了下來。
大蛇仗着就是纏人的本事,人腰粗的大蛇,絞碎人一身的骨頭也都是十分平常的。可這個巨蛇沒有將斷劍生的左臂與身體纏在一起。
斷劍生的左手青光一閃,一掌就已將蛇頭打折,之後周身內氣爆發,將蛇身撐開。
這蛇並沒有馬上死去,竟然一個翻滾,要向後爬去。
斷劍生抽出劍來,一擡手只見的黑蛇的身體竟然燃起了火焰。
這黑蛇直接向馬幫衆人游來,身上還燃着火。
突然,一道青光閃過,蛇就被斬成了四段,但也沒有死透,身體在地上蠕動着。
衆人彷彿聽到這條巨蛇發出一聲人的慘叫聲音,不禁心中都是驚異。
這時從路邊草叢中又一條巨蛇衝了出來,躍起身來向斷劍生衝來,
斷劍生的劍高舉過頂從上而下一記縱劈,切開了蛇的頭部鱗片,而後是一順地斬切下去,血從蛇身中噴出。
斷劍生一擡手,一股內氣將血霧吹到遠處,這時的甄珠纔回過神來,“啊”出了一聲。
“斷兄弟?沒事兒吧?”
鄭長庭走了上來,一腳先把地上被斬斷的蛇身踢開,滾動走的是第一條蛇的屍體,卻並沒有見到有血流出。
這時候他們聽見了黑暗裡傳來的“噝噝”聲,聽起來令人頭皮發麻。
鄭長庭道,“兄弟退兩步。”
斷劍生與他向後一退,一個着火的罐子就落在了路上,騰的燒了起來,只見從路邊涌動着無數的黑蛇。
鄭長庭面無表情,出聲道,“還有蛇能不怕火嗎。”
可有些蛇卻真得遊動了過來,蛇皮被烤得吱吱只響,卻還在前行。
鄭長庭大驚,回頭道,“快退。”
馬幫衆人硬拉着馬向前急行了五丈,便聽得後面一聲巨響,罐子爆炸了,罐子中的油帶着火苖落了一地,將一大片黑色燒成灰燼。
“快走!”
鄭長庭衝着身後大喊一聲。
馬幫衆人訓練有素,強控制住受了驚的馬向前疾馳,另外有人在路上依次點燃了六七個罐子。
斷劍生見甄珠甄龍上了馬,自己也躍到馬上,心裡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