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王嘯龍猛的站了起來,虎目睜的溜圓,注視着武左巖。
他不相信掌門會如此對他,可以他與武左巖的關係,武左巖也沒有可能騙他,而且還特意的等在這裡。
“武殿主,到底怎麼回事?”
金陽劍在一旁面色焦急的道。
星垂劍面色蒼白,也是心中一驚,要知道這四大長老除了武功強大之外,更重要的是與掌門人的個人關係,才成爲能統領一方的長老。
而掌門人一向雄才大略,寬厚仁慈,對於高層很少責罰。現在要這樣責罰一個長老,確實不可思議。
武左巖輕嘆一聲:“那日,秋葉城的戰報很快就傳到了山上,記得掌門得知的時候十分平靜,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出了兩個字。”
“哪兩個字?”金陽劍道。
“仁慈。”
金陽劍看了一眼星垂劍,心中已經知道了掌門的意思。
青玄近些年,對於其他的門派實在是過於仁慈,這才導致了最近一年內,天下各地針對青玄的攻擊屢屢發生。
王嘯龍也知道了掌門這兩個字的含義,而且他也知道,掌門對於此事定是十分的憤怒,越是平靜,後果就越爲嚴重。
但,要說處死自己應該是絕無可能,可是,這個命令一定會下,派內衆人定會求情,掌門人會用保留自己的命爲條件來要求派內各位長老、宮主、殿主們統一對外,而且還有玄峰在一旁盯着這邊。
如果不給出一個交代,那麼玄峰的長老吳先重傷這件事也說不過去。
但是現在這麼做,掌門人是否考慮好了利弊?
屋中的人此時沉默了下來,金陽劍心中爲王嘯龍着急。
星垂劍大體上也想到了掌門人的想法,他是無條件支持掌門人的,認爲青玄就應成爲天下武林的第一,青玄武功就應當遍佈天下,掌門人就應該如同神一樣的存在。,這也是青玄年輕一代人心中的想法。
但是經過石橋山、秋葉城這兩戰,他心中也有了許多想法,知道,最少現在不是全面開戰的時機。
武左巖看着沉默的三人,出聲道:“王長老,不知這樣可否?”
他既然能在這裡堵着他們,自然心中也有着辦法。
王嘯龍道:“什麼辦法?”
武左巖道:“不如這樣,王長老您先給掌門寫一封信,將秋葉城的事情詳細的說一遍,畢竟共濟教的出現是我們所不能考慮到的。回山之後,就不要直接去見掌門了,直接去悔悟洞內,閉關自罰一年。然後我再與其他幾位殿主商量一下,再給您求求情。”
接着看向金陽劍二人,道:“你們也去!但是,星垂你要先把傷養好。你治傷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
“是。”
王嘯龍此時一言不發,他已經聽明白武左巖的話,派內還是有許多人不想全面開戰的,現在自己不出這個頭來,讓掌門與各殿主宮主再溝通一下,也是好事。
隨後,他拿來紙筆,將秋葉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寫到了上面,其中還特意說明了古秋雨還有老糊塗的突然出現。
四人又重新坐穩之後,聽得樓下傳來青玄派弟子酒後的歌聲與一個人的哭聲,武左巖不禁輕嘆一聲,道:“這些頂天立地的漢子,這些日子也受苦了。查衡殿的幾個弟子還經歷了石橋山一戰。我們青玄是在別人聚集了全部力量的情況下才傷亡的,我們不是敗了,只是太仁義了,中了別人的詭計而已。”武左巖此番話,星垂劍聽得幾乎掉下淚水來。
武左巖又道“近日來,與雷火堂的談判也告一段落了,我們的人馬會陸續在南州撤離,今後的幾年應無戰事。那個古家的少年,掌門也是十分在意,已經派人去石國調查了。還有一個共濟教的人也出現在了石國,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卻連戰滅了傳說中通天教與摩桓達佐的殘餘力量,這次也一起去調查此人。”
金陽劍雖不知道這通天教與摩桓達佐的殘餘力量有多強,但也知道這人定是十分強大之人,便問道:“是誰去石國的?”
“皓月劍!”
……
自斬紅郎走後,古秋雨心中也有一事將自己困擾,那就是自己是走是留的問題。
他與斬紅郎這兩日過了些招數,發現自己力量與技巧都在,身形速度也可以,但就是沒有一點內氣可用,自己的御劍術與青雲掌也發揮不出來。
如果依據斬紅郎所說,有青玄的人出現了,他是斷然不敢出去的。
但住在洪九虎家裡還有些不便,天天讓洪九虎家裡給做飯吃也不是個事。
這時藥老卻出了個主意,讓他住在劉豺家中,又給了他一兩銀子,讓他給張瑛說是這些日子的飯錢。
古秋雨心裡明白洪九虎是個漢子,但是也必須讓女主人心中舒服自己才能住的舒服。
古秋雨找到張瑛與她說了許多好話,又強塞了銀子,這樣總算保證了自己有吃有住。
而村民們都十分淳樸,對於這個從天而來,死了又活的青年,見他相貌端正,說話客氣,也沒有什麼反感。
古秋雨每日除了往藥老那裡跑之外就獨自練功,沉寂的氣海雖然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但他幾經生死,對於自己也沒有什麼過多的要求,只是要求自己不放棄自己,儘自己最大的努力。
以前那種總是積火在心的狀態也消失不少。
在這裡的生活,平靜而又祥和,令古秋雨想到了之前在絕塵谷的生活。
洪九虎夫婦見古秋雨十分平靜,又曾是石國軍人,還收了他的銀子,對古秋雨也招待得很好,
可,肉就那麼一點,禁不住三個人吃,洪九虎也只好日日上山,爭取打到一些獵物。
一個月後,古秋雨同往常一樣,來到了藥老的家中,剛一進門就見藥老收拾好了行囊,看樣子準備出門。
“藥老,你這是要去哪裡?莫非又要行走天涯?”
古秋雨笑着上前,言語中滿是調侃。
這些日子下來,二人的關係也是十分融洽,像藥老這個年紀,反倒是返璞歸真起來,對於那些輩分禮數毫不在意。
藥老白了一眼古秋雨,沒好氣的道:“你個臭小子還在那裡笑我?還不是爲了你的傷勢,老骨頭又要進一次山!”
“哦?此話何意?”
古秋雨雙眼一亮,一步來到藥老身邊,幫他收拾起地上的物品,臉上全是討好的笑容。
“哼!就知道你小子不見兔子不撒鷹,我要不這麼說,你現在還在那看着呢!”
藥老掏出菸袋,敲了一下古秋雨的腦袋,乾脆坐在一旁看着古秋雨收拾地上的行李。
古秋雨“嘿嘿”一笑,頭也不擡的繼續幹活。
藥老道:“關於你的傷,我前些日子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無奈身邊沒有藥材,這次上山,我就是準備尋找一下,看看能否找到!”
古秋雨一聽,立即來了精神,三兩下將地上的物品全部裝在了包裹之中,直接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這是幹嗎?”
藥老不解的道。
古秋雨笑道:“藥老,您年紀大了,晚輩怎能忍心你一人上山,如有什麼需要,晚輩完全可以幫忙。”
對於能恢復內氣的機會,古秋雨可是十分積極,畢竟現在沒有比這件事更加重要的了。
藥老見此,略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只不過,那眼中的一絲黠光令古秋雨渾身一顫,心道:“這老傢伙不是要利用我吧?怎麼感覺又要被人當槍使了?”
想到此處,古秋雨剛站穩腳步,就見藥老已經站了起身來,大步的向外走去。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走吧,這一路可長着呢。”
古秋雨咬了咬牙,把心一橫,還是追了上去,心中盤算着,如果有什麼危險,跑了就是。
在路過洪九虎家的時候,古秋雨將劍匣取了出來,還和洪九虎說明自己與藥老出去兩日,在這期間,有誰來打探自己,就說不知道。
洪九虎拍了拍胸脯,一口答應了下來,目送古秋雨與藥老二人離開小山村,向北走去。
二人這一走就是一天的時間,直到天色徹底黑了下來,藥老才讓古秋雨休息一下。
這一路上可把古秋雨累個不輕,走山路比走平路要累許多,藥老仗着內氣,行進速度絲毫不慢。
而古秋雨,開始的時候還可以跟得上藥老的步伐,等到了後期,身體開始累的時候,身體沒有內氣的滋養,肌肉骨頭都開始痛了起來,這一坐下就不想起來了。
“怎麼?這就不行了?”
火堆旁,藥老將一塊乾肉架在火上,一臉笑意的看着已經一動不動的古秋雨。
“哼!”
古秋雨哼了一聲,擺擺手,不再去理睬藥老,將帶來的獸皮裹在身上,就沉沉的睡去了,連晚飯都沒吃。
第二天黎明,古秋雨在寒意中醒來,只見身邊的篝火已經熄滅,只剩下零散的火星。
雖說已經入春,但寒州的夜晚還是可以把尋常人凍死的,地上也鋪滿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這個老頭,也不知道看着點篝火!”
古秋雨渾身冰冷,顫顫巍巍的來到篝火旁,將火點燃,這才恢復了一些體溫,將一些乾肉放在一旁,又燒了一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