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靈珠國內一片平靜,人們還是在安靜的生活,只是各城市的居民感覺突然間多了許多的捕快,比以前多了十倍都不止。
他們騎着馬,馬上掛着刀,腰間或者背上還有着大小不一的弩機,平時也只是在路上走走,也不和百姓們說話。
街頭巷尾中,許多說書人都有了最新的故事,而且演繹了幾十種的版本,那就是剛發生的飲馬坡之戰與東陽大戰。
這是百年來都沒有發生過的大戰,而且都是要敗的一方使用了幽火而改變了戰局。
當然民間對於幽火叫什麼並不統一,有叫“震天雷”、還有的叫“雷震天”、還有叫“天火”、“油火”“殺界火”———
百姓聽得這兩場大戰也是興致盎然,都知道了“蕭無常”“司馬策”“林烽火”“如意王”“諸葛宏圖”等等名字。
同時靈珠國內的各種生意實然好的不像樣子,石國、塵國、越國的商人很多,而塵國的商人很可能就與陽國與銘國有關了。
各地的路通更是滿地都是,帶來各種有趣的消息與故事。
只是沒有人關心這些商人與路通的來路,大家開門做生意就好。
靈珠國的國都玄武城,依山而建,城內植物繁茂,到處都是人來人往。
在城西盡頭有一個大市場,這裡多是珠寶交易處,寬闊的街道兩邊,鋪子面都很漂亮寬大,鋪子裡珍珠翡翠、珊瑚瑪瑙,耀得人眼花。
斷劍生高大的身軀走進了一家鋪子,店中掌櫃的只見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身着綢緞,高鼻朗目,甚是英俊,忙笑道“公子,有什麼要買的,這裡請看一看。”
斷劍生只是一笑,想張嘴又有些不好意思,在掌櫃目光鼓勵之下,才說出口。
“我有樣東西要賣。”
掌櫃一聽倒也不驚訝,心想又是哪家公子哥又花錢花多了,正缺銀子呢。
又道“公子你看我們這是賣貨的,不是當鋪……”話沒說完只見斷劍生拿出一小串玉珠。
掌櫃的心中一動,立刻伸手摸了一下,便問道,“公子想要多少銀子?”
斷劍生這次出谷是爲了尋找古秋雨。
聽說古秋雨失蹤之後,蕭鼎將雲頂殿掀了個底朝天,又找到了天鷹衛的人,可以肯定沒見到古秋雨屍體。
也就是說他應該沒有死在陣前,可又尋了幾十裡的地方也沒有一點線索,只能派出斷劍生來找。
斷劍生學了幾日易容之術,便再次來到這花花世界了。
這次不是歷練,斷劍生幾年前吃的虧自然是忘記不了,記得了出門就要帶足銀子。
谷中自然沒有多少銀子,蕭鼎讓老姚給了他一小袋的珠寶,老姚一樣樣的告訴他價值多少,算起來能值幾千兩銀子,但這也是老姚依據很久以前的價格算的。
現在的價格已經漲了一倍也不止了。
斷劍生也是在外面當過一年的夥計,對於外面的事情也知道不少,除了不知道錢該怎麼花,他對錢就是沒有計算,只知道有錢就能幹許多事。
而他此次要找古秋雨,在靈珠國待着必定是錯誤的,要麼去銘國,要麼去石國。
可古秋雨失蹤有些日子了,就得找到些線索,斷劍生自然知道,打聽事情的事得找路通。
下了三兩銀子的定金之後,幾個路通就忙了起來,斷劍生就老老實實的等在玄武城。
斷劍生站在在櫃檯前,腦中又想起陸百徑張開的手掌,不禁嘆了口氣道,“掌櫃,一百兩吧!”
掌櫃嚇了一跳,還是平靜的道,“公子珠子不錯,小店八十兩收了。”
“一百兩!”
“收了。”
掌櫃的叫來兩人,將一百兩銀子交給了斷劍生,心想這票掙大了。
斷劍生看了一眼櫃檯上的珠寶,想了一下,買了一支玉花銀簪,放到了懷裡。
街道後面巷子裡面,卻是平民們住的場所,粗磚陋瓦,只有靠近巷子口的地方,纔開了一間小小的鋪面。
那鋪面有點背,雖說離着繁華熱鬧的地帶只有十幾丈遠,可對比之下,越發顯得寒酸。
那店裡面也沒什麼貨物,牆上釘着些架子,架子上只有幾個藤箱,其餘空空的,看起來是賣藤箱的,還有一個後屋,裡面不知有什麼貨物。
斷劍生走進鋪內,椅子上的陸百徑站了起來,笑道,“蕭大哥,回得很快啊!”
斷劍生一五一十的點出五十兩銀子交給陸百徑,心情有些激動,緊緊的盯着陸百徑,要聽他帶來的消息。
“你找的御劍峰一個多月前在銘國戰場上失蹤,他是天鷹衛的首領,爲了掩護蕭無常將軍,殺了雲頂殿的副掌門單雲長,自己也被打傷。”
斷劍生面色不變,這些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想聽下文。
陸百徑自然知道這點消息也不值五十兩,嘿嘿笑道,“御劍峰是你兄弟吧,是個瘋子!他一出現就帶來了石國與靈珠國從沒有過的新鮮事。他先到了靈寶派,吃飽了撐的打了韓嘯天一掌。”
“繼續說。”
“之後他就去石國,投奔他的舅舅,石國大將軍,林烽火。再之後,他就鬼使神差的當上了天鷹衛的統領,與大軍一起開到了飲馬坡,也就是在那裡失蹤的。”
斷劍生面色一滯,對於古秋雨在石國還有個大將軍的舅舅感到驚訝,十年來,古秋雨根本就沒說過此事。
他接着道,“你說的這些我或多或少都知道,我想知道古秋雨究竟去了哪裡!”
陸百徑尷尬的道,“我的蕭少爺啊,咱們不是說了好麼?你先交錢,我就告訴你御劍鋒之前的事情。但是關於他失蹤後到底去了哪裡,這個我也不知道啊,還要慢慢的查,之前不是說了十天之後在銘國交易麼?”
聽此,斷劍生對着陸百徑歉意的一笑,剛剛聽到古秋雨的消息,他心中一急,就忘了和路通之間的協議了。
陸百徑連連擺手,表示不必在意,之後又與斷劍生聊了一會,見斷劍生沒什麼興致,便起身送客了。
從陸百徑這出來之後,斷劍生便向城外走去,手中攥了攥腰間的藍色荷包。
半日後,斷劍生看着面前這座高聳的大山,心中感觸良多,這裡也是他在絕塵谷外來的最多的地方了。
斷劍生來這裡,第一是想要打聽一下,古秋雨當初在這裡爲什麼與韓天嘯打了一架;第二就是他想見見當初那張純潔的小臉。
靈寶山與之前沒什麼變化,只是斷劍生感覺,山下的小鎮中的行人好像少了很多,顯得十分蕭條。他沒有在這裡過多的停留,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便向山上走去。
越向山上走,斷劍生就感覺不對勁,當初門徒衆多,一片繁榮的靈寶派,如今竟變得如此模樣。
山邊的房屋許多都破敗不堪,屋頂上甚至都長滿了綠色的藤蔓,而山腰處的練武場內,竟長滿了雜草,許多聯繫用的兵器都已經生鏽腐爛。
“怎麼回事?難道是被仇人尋上山了?”
斷劍生疑惑,腳步不覺的快了許多,走了這麼長時間竟一個靈寶派弟子都沒見到,心中升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斷劍生越走越快,到了最後,都用上了輕功。
他身形飄逸如風,速度極快,幾下就來到了靈寶派的大殿前方。
見到還算整潔的大殿,斷劍生長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靈寶派是沒什麼劫難。
“什麼人!竟闖我靈寶派!”
突然,在靈寶派大殿後方衝出來幾個靈寶弟子,手中握着武器,面色警惕的盯着斷劍生。
斷劍生看了一下幾人的實力,身體放鬆了下來,這幾人就連內氣都沒有修煉出來,對於他來說構不成威脅。
“我是甄珠的朋友,今天找她有些事情。”
那幾個靈寶派弟子面色奇怪的相互看了一眼,他們在靈寶派內多年,也沒聽說甄珠在外邊有這麼多朋友,前些日子的御劍鋒,現在又來了一個。
其中一人說道,“甄珠不在,你回去吧!”
斷劍生雖不懂人心,但見那人說話的口氣,也知道他在撒謊,心中不由的有些生氣,卻也是一動不動站在這裡。
另外一人見斷劍生沒有離開的意思,生氣的道,“快走,快走!這不是你來的地方!”
其餘幾人也圍了上來,怒視着斷劍生,看樣子馬上就要動手攆人。
“高衛,你們這幾個在這裡做什麼?”
這時,銀鈴般的聲音在遠處響起,斷劍生擡頭看去,只見甄珠就站在不遠的地方,甄龍跟在她的身後傻笑個不停。
那張日夜思念的面容,如今滿是疲憊,眼中也沒有了當初純真的光芒。
就是這樣,斷劍生一時間也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這張面容。
叫高衛的靈寶弟子見甄珠這時出現,一臉笑容的走到她的身邊,溫柔的道,“甄珠,這個人說是你的朋友,想要見你,我們幾個見他不像好人,就把他攔在了這裡。”
甄珠淡淡的看了高衛一眼,平靜的道,“知道了,你們忙去吧,這裡交給我了。”
高衛焦急的道,“甄珠,這人來歷不明,你自己在這裡,我不放心啊。”
甄珠沒有繼續搭理高衛,徑直的來到了斷劍生面前,美目中泛起陣陣晶瑩,語氣竟有些微微顫抖。
“是你麼?”
斷劍生一把抹去臉上的汗水,那些用內氣簡單的易容也隨之而去,露出了臉上那平實的笑容。
甄珠只見過斷劍生三次,一次一個模樣,可在她的心裡有卻這樣的一個人,他高大威武,有着一個簡單的微笑。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會記得他,不管他有多神秘,也不管他有幾張面孔,他就在心那裡靜靜的,也不打擾,也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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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