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布知這時也聽到了院外傳來的嘯聲,他相信這次突襲應是成功了,只是笑着看着院內驚慌的古家人。
柳依月這時從古秋雨的屋中走了出來,她將古秋雨的劍匣已經包在一個鞘囊之中,來到了古秋雨身邊,輕輕將鞘囊放在古秋雨背上,一雙美目看着古秋雨的眼睛,一雙手將鞘囊兩邊的繩子系在了古秋雨的胸前。
她不知道來的人有多厲害,也不知道古家人有什麼應對的辦法,她知道自己又要站在自己公子身前,與他又要一起作戰,這樣就夠了。
站在古秋雨身前的林玉清知道,自己在肖逸興手下撐不過一招,但只要給古秋雨爭取到一丁點的時間就好,這樣他就多了一絲逃生的機會。
現在的林玉清心中,已然沒有一絲取勝的希望。現在的情形要比秋葉城更加兇險,因爲當時還有呂庸在,而現在不會再出現共濟教與呂俗這樣的強力外援了。身形之中,透漏出一絲淒涼和決絕!
劉叢碩幾人不再多說,一把抓住古秋雨的肩膀,想要將他帶離此地。
可古秋雨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任憑別人怎麼拉扯,都無法將他拉動一步。
“三少爺!快走吧,今日青玄突然殺了,已然是做好了準備,現在不走,就來不及了!”
“是啊,三少爺,不要猶豫了!我等必拼死保護三少爺的安危,請三少爺快走!”
“快走啊!不然古家的仇可就沒人去報了!”
古家一干老人拉扯着古秋雨,口中苦苦的哀求着。
卻不知,古秋雨因何花的突然離開,心中已然如同死灰。爲何何花將雷火堂看的比自己都重要,她愛的人不是自己麼?難道是因爲自己利用她麼?
古秋雨他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堅韌的內心此時正在慢慢的崩塌。塵封的記憶一點點浮現,家人的慘死,一個人的孤獨,臨死時的解脫……
這些感情全部出現在古秋雨的腦中,讓他動彈不得,
就是當初知道何花聽見了自己要利用她對付雷火堂,古秋雨的心中也沒有擔心過何花會離開自己。他認爲,何花會象自己一樣,愛着對方。
古秋雨怎知,自己的愛是自私的,是仇恨之下的產物。
而初經情竇的他天真的認爲,這就是愛。
“今夜,我只要帶走古秋雨與七殺劍,絕不會難爲他的。古家衆人一片忠心之下,我肖逸興也是十分敬佩,今夜一別之後,只求各位在這紅塵亂世之中各安天命,放下仇怨,再無紛爭。”
肖逸興淡淡的道,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個真切。
陶布知捋了捋雜亂的鬍鬚,擡頭看了看烏雲密佈的天空,笑道:“肖長老的話你們聽清了吧!就憑你們古家這幾個人,能掀起多大的浪花?你們表明了忠心就可以散了。”
說着看了看漆黑的夜空,淡淡道:“天要下雨了……”
陶布知這話,讓古家那些老人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於而已擼起袖子就要上前,被林玉清一把拉了回來。
林玉清柳眉一立,怒道:“快帶三少爺走!鐵心,和我留在這裡,拖延一下時間!”
鐵心知道留在這裡將會面臨着什麼,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站在林玉清的身前,與他一起的,還有白濤、歐陽苑、不次敬逸、荀清風,都是古文斌在世時,就跟着古家的老人。
於而已見此,狠狠的咬了咬牙,扛起古秋雨就向遠處跑去。在宅院的大廳之中,有一條通向外面的密道,今日宅院已經被團團包圍,只有通過密道才能逃脫。
古秋雨正在掙扎,卻聽到林玉清一聲淒厲的叫聲:“雨兒!”
古秋雨心中一抖,讓他看清了現在的形勢,自己回頭看向了林玉清站的地方。只見林玉清昂首望向屋頂的青玄派衆人,背影中全是堅強與不屈。
劉叢碩與剩下的幾十名古家衆人見此,紛紛跟在於而已身後。藥老看了看林玉清,搖了搖頭,與他們一同向大廳跑去。
明全宮的弟子們這時也紛紛下地,擋在了古家衆人面前,卻見一個女子,如鬼魅般地衝到了衆人面前,一掌打倒了一名弟子,在她粉白的臉上,一股暗紅的氣息涌動了出來。
“哼!哪裡走!”
皓月劍見古家衆人要逃,身形在屋頂上一躍,極長的劍已經出現在了手中,劍中內氣閃爍,九道劍氣在他面前快速凝結。
就在這時,皓月劍突然發現,一張極其恐怖的面容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張臉慘白無比,佈滿了傷疤,嘴角帶着一絲詭異的笑容,正在自己的前方用一隻怪眼陰陰的看着自己。
李真的突然出現讓皓月劍知道此人絕非一般,劍上的劍氣也被他撤掉,一掌就打了過去。
“呀!”
李真怪叫一聲,同樣打出一掌,與皓月劍狠狠的對在了一起。
還在下方的人就見,皓月劍一掌便被李真打倒,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屋頂之上,屋頂的瓦片嘩嘩地掉落了下來。皓月劍沒有被擊飛,卻是好像被對手直接按倒在屋頂一樣,右手的長劍都脫手掉落了。
青玄弟子見此,全部瞠目結舌,一些人甚至發出陣陣低呼。
青玄七劍之一竟被人一掌打倒,這在近幾十年都沒有發生過,今日卻被他們見了個正着。
李真卻是被皓月劍的掌力震的身形不穩,自己也落到了地上,但面目上並不無大障,一股陰寒之氣,在他身邊層層涌起。
肖逸興立瞬間來到皓月劍的身邊,就見他躺在一片碎瓦之中,雙眼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此時他的手掌正不斷的冒着白煙,皮膚與血肉正快速的腐爛着。
“腐屍功?!魔桓達佐的人!”
肖逸興立刻將皓月劍的手掌抓起,在上面用手輕輕一抹,五彩的光輝在他掌中升起,將那縷縷白煙帶走。就是這樣,皓月劍的一隻手掌已經血肉模糊,上面的皮全部都被腐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