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道“幾十年來,涯國一直在想辦法讓欒族與庫族的雜西與卡發離開家鄉來到華州,就是爲了讓我們覺得華族好,可這樣來在這天河城也有我們的幾千人,有人就有辦法。”
話說到這,烏昴巖華又黯然了,說道:“安應達,說了這麼多,我都是用的通用語,就是自己都變得像個華族人了,可爲了不忘記我們是山神的子孫,就得反抗。”
安應達說到:“哥哥的話我明白,希望這真是一個機會。”
安應達走的時候,坐着是一輛小驢車,車上的箱子裡裝着三千兩銀子,也這一下午就要將這些銀子交給有用的人。
而且,就是她也不知道在這百萬人的城市,她得來的信息需要自己多少天才能分析處理得完,能得出什麼樣的結論來。
整個刑天殿的據點在下午的時候也開始忙碌了起來,許許多多的男子開始裝扮成各色人等,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院子,許多東西被安裝了起來,一股肅殺之氣籠罩在這不大的庭院之中。
接近傍晚,整個庭院便見不到人了,平靜之下充滿了沖天的殺意。
魏不語也在傍晚的時候回來了,進屋之後,就見古秋雨也是剛剛睜開眼睛,一抹精光在雙目之中一閃而過。
“事情辦妥了?”
“嗯,不過費了點時間,這羣刑天殿的人很是麻煩,根本不讓我接近春宵樓,只好在城中轉了幾圈。”
“那就好。”
古秋雨點了點頭,起身收拾了一下衣裝,天馬上就要黑了,是時候去拜訪一下那個不一般的言良俊了。
就在二人準備妥當準備出門時,林十七又來了,只是,這一次,他身邊跟着一位女子,手中捧着一個布包,裡面裝的好像是一些衣物。
“給你拿了一些衣服,換好之後,吃過飯咱們就動身。”
林十七將布包接到手中,打發走了那位女子。
那女子雖然看上去像是一名僕人,但能與林十七來到古秋雨的房間,一定也是刑無命的正式弟子。
古秋雨笑道:“林兄,我有衣服,還勞你這麼費心麼?”
“哎,古兄此言差矣,咱們今天去的地方可不是什麼客棧酒樓,那可是這天河城中最大的風月場所,不換身衣服怎麼能行。”
林十七一邊說着,一邊將衣服放在古秋雨的牀上,隨後就離開了這裡。
“這姓林的打的什麼主意?這衣服我老魏這輩子都沒穿過。”
林十七走後,魏不語拿起了他給古秋雨準備的衣物,口中不斷的感嘆。
古秋雨倒是不以爲然,將林十七準備的衣服穿了上去。
“老大,您真可是人中龍鳳啊。這一身衣服穿在您的身上,比那王爺家的公子都漂亮。”
魏不語看着換過衣服的古秋雨,一雙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臉上竟出現了一絲羨慕的神色。
此時的古秋雨一身雪白銀花長衫,長長的頭髮束在一起,手中拿着林十七送來的摺扇,配合着他那秀氣的面龐,就如魏不語所說的一樣,不論其他,光是這一身行頭就不能讓人小視。
古秋雨上下打量了一番,並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反而倒感覺十分的自然。
只是,穿着這樣的衣服,再揹着劍匣就十分奇怪,古秋雨也只好讓魏不語揹着劍匣,本以爲這個胖子會有什麼怨言,卻不想他竟興高采烈的答應了下來。
二人收拾妥當之後,便來離開所住的小樓,來到了林十七的房間。
剛一進門,就聽林十七稱讚道:“哎呀呀,嘖嘖嘖,這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啊,古兄換過這一身之後,單單往大街上這麼一走,指不定會勾搭回來多少年少無知的少女啊。”
林十七一身青色長衫,頭戴翡翠髮髻,與之前也是判若兩人。他與古秋雨一樣,都是大戶人家出身,對於這樣的裝扮應付自如,沒有一種給人彆扭的感覺。
此時,屋內不光林十七一人,還有剛剛送衣服的女子,和羽十六在場,那女子見古秋雨換過這身衣服之後,也不覺的多看了古秋雨一眼。
古秋雨微微一笑,來到林十七身前坐了下去,對着林十七身邊的二人點頭示意的一下。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嶽十九,我的小師妹。”
林十七向古秋雨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女子。
嶽十九衝着古秋雨施了一禮,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此等模樣竟有些像鄰家女子,絲毫沒有殺手的戾氣。
“這刑天殿真是奇怪,好端端的一個個人,非要叫什麼十六十七,就連這樣的女子都要叫十九,讓人聽了好不彆扭。”
魏不語撇了撇嘴,滿臉不屑的道。
羽十六喝道:“你個死胖子!再胡說我宰了你!”
“好了,好了,先吃飯,吃完飯之後就到這花花世界中走一圈!”
林十七隻是一笑,看了看易過容的魏不語與沒有易容的古秋雨,心中有了一絲感慨。
飯桌上,林十七對一會的行動隻字不提,口中只是一個勁的稱讚廚子做菜好吃。
古秋雨也不想太多,反正一切都有刑天殿安排,自己只要聽令就是,到時候看看刑天殿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飯後幾人休息了一下,便跟着林十七離開了宅院,向着主城外而去。作爲天河城的主城,夜裡的防衛也與炎州、華州不同,卻是城門大開,只是在城門處安排了三百人的軍隊,要到二更天才閉城門。
幾人先後走出主城,魏不語古秋雨二人還在一起,其他人都隱去了。
此時,街上華燈初上,整個天河城中充滿了食物的香氣,盡是商販們的吆喝與酒樓中的吵雜之聲,城中湖內,綵船搖曳,一副歌舞昇平的景象。
古秋雨聽的真切,那酒樓中雖然吵雜,但大多都是一些談詩論句的言語,還有一些喝到興起,即興賦詩一首的人。
光是這一點,華州就要比上寒州強上太多,在寒州,連識字的人都不多,更別提吟詩作對了。
“華州尚文,書法大家,文人墨客數不勝數,人多精明,從商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百姓生活富庶。”
林十七看着眼睛這一片繁華的景象,由衷的感嘆道。他生在西荒,如果沒有加入刑天殿,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子,這一輩子也不知原來在這世上其他的地方,人竟然可以這樣的生活,這是西荒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此時,二人身邊並無他人,魏不語早在出門的時候就被命令跟着羽十六二人一同行動。
“對了,林兄,你們刑天殿的人大多都生活在西荒,爲何我見你們除了邢華勻之外,其他人都是黑色的頭髮呢?西荒之人不應該都是金髮或者紅髮麼?”
距離春宵樓尚遠,古秋雨也同林十七聊了起來。
林十七笑道:“西荒西荒,終究也是這四州之一,其中是有許多人與三州之人不一樣,但還是黑髮的較多。而且,頭頂金髮外出行走實在是太過顯眼,所以我們刑天殿的弟子都會用特殊的染料將頭髮染成黑色。”
“噢,原來如此。”
古秋雨點了點頭,又與林十七聊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沒一會,二人便來到了目的地。
春宵樓臨湖而建,足有五層之高,樓爲紅色,樓外掛着無數的彩燈,遠遠望去,春宵樓那三個金字牌匾十分顯眼,樓外好大的一片平地,有上百根拴馬樁,拴馬樁邊上還有着長凳,應是留給馬伕的。
此時春宵樓的門口處車水馬龍,能看見穿着顯貴的男子向着樓內走去。而在樓處還站着幾名身材強壯的護衛,看上去還有一兩個是南方少數民族的。他們只是在門前並不多言,但是對於衣裝不得體的人卻上前盤問。
二人走入春宵樓內,卻見這樓裡與在外面看起來大的太多,擡頭是一個巨大的天井,能看見二樓,二樓向外的紅色欄杆上掛着大紅綢垂了下來。
圍繞着天井的二樓長廊之中,各色人等走來走去,華服的公子與妖治的女子在一起說着什麼,衆多的跑堂提着食盒的在長廊中來來往往,二樓上有着一排排的隔間,隔間都是紅門紅窗,十分漂亮,隔間門楣上都寫着屋的名字,應是吃飯的地方。隱隱還聽到樓上傳來的喝酒行令之聲。
但天井只到了二樓,要上到三樓以上,就應在二樓有向上的樓梯。再看一樓是青石地面,一排排的花盆將一樓分成六七個區域,花盆中都開着巨大的紅色花朵,香氣濃郁。區域內有的有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甘果酒水,只是桌邊還沒有人。
有的區域內人很多,一些人圍有桌邊上,都在那裡小聲的談些什麼。
一樓四邊有四個梯子通向二樓,在每個樓梯口處站着四個清素的女子,邊上還有着兩到三個壯漢,穿着統一的衣服。在樓梯下面站着,有人上樓,也只是有女子問一下,然後就領着上樓,壯漢們卻只是站着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