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興在人羣中衝殺了一陣,回頭看時,那跟着自己的五人早就不知去了哪裡,自己的身邊密密麻麻全是敵人的身影,卻沒有人主動向他進攻,都是向着囚車而去。
而遠處的赤地軍依舊一動不動,絲毫沒有過來增援的意思。
見此,他心中已經明白查安國的居心,不禁悲憤交加,向着遠處怒吼道:“安國將軍,爲何赤地軍毫無動靜,再不出手,東炎軍可就要全滅了!”
這一吼聲,令正在奮戰的東炎軍士兵全部反應了過來,他們看着冷眼旁觀的赤地軍,眼裡頓時升滿了怒火,一些人直接喊道:“赤地軍!你們他孃的在幹什麼!都在那裡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兄弟死光麼!”
“查安國,你個王八蛋!只有你們赤地軍是人,我們東炎軍就不是人麼!”
一些人乾脆不在抵擋武者,退後幾步破口大罵了起來。
正在前方指揮的查安國聽到東炎軍的罵聲,眉頭深深的蹙了起來,臉色十分難看。
這時,一名赤地軍的天驕戰士騎馬來到他的身旁小聲道:“將軍,下令吧,這樣下去,不光東炎軍,恐怕就連咱們赤地軍的一些人也難免有些人對您心生不滿啊。”
查安國看了看四周的戰局,他們雖然人數佔優,但僅是東炎軍獨自戰鬥,根本無法抵禦這些武者。
而且,三王城在乎的是天驕戰士,其餘士兵是死是活他們並不關心。
查安國點了點頭道:“讓赤地軍參加戰鬥,天驕戰士留在後面,我怕一會可能會有更厲害的人物出現。”
“遵命!”
那名天驕戰士立即將這條命令傳了下去,原地待命的赤地軍驅動戰馬向這裡衝來,不到一刻就會到達戰場。
查興見赤地軍開始行動,便安下心來,再看囚車已經被武者團團圍住,只能調轉馬頭向着囚車趕去,他的任務還是要守住囚車。
令他奇異的是,他竟然是與後來的武者一起並頭騎馬,這些武者手中拿着刀劍卻沒有人向他攻擊。
查興自己都覺得無法下手了,只得快速趕回囚車。
……
就在滄國軍隊與武者戰成一片之時,兩道白色身影緩緩的出現在遠處。
看着眼前長長的戰線,馬上的古秋雨笑道:“終於還是打起來了,還好,看樣子纔剛剛開始。”
一旁的林十七道:“嗯,沒想到這部隊出城之後,祈獄城竟然封了城,不讓任何人進出,好在古兄妙計,咱們二人才趕上了上來。”
古秋雨慚愧的點了點頭,要說妙計,其實並不妙,二人能從祈獄城出來主要還是依靠二人的雙手雙腳。
畢竟,那麼高的城牆,不是說爬就爬過去的。
而且,過程中,不停的有人向他們射箭,也算是驚險萬分。
好在,有驚無險,二人的身手也是夠快,沒有被祈獄城的守軍抓到。
也是兩人運氣好,路上竟然遇到了兩名滄國的傳令兵,順手就將他們二人的馬匹劫了下來,要不然在這酷熱的天氣裡,兩個人這麼跑過來,不熱死纔怪。
二人的馬也不過是走了四十幾裡的路程,就已經全身汗水了。
“這個地方動手也在情理之中,大軍出發這個時間,應該是又熱又累,自然會在水邊休息,而且離開城中又不遠,士兵很難想像會有人來劫囚車,精神不能集中起來,放哨的人很容易被幹掉。”
古秋雨點了點頭,又看着正在衝過去的赤地軍道:“這些騎兵行動的方向也不太對勁。此時應當有一部分人繞過戰場,在外面形成包圍之勢,不然還要通過正在作戰的地方,耽誤速度不說,還可能出現沒必要的傷亡。也不知這個領軍的是怎麼下令的?”
林十七倒是沒有回答,卻將眼睛看向遠方,那裡正是呂江與濮景龍對戰的地方。
只不過,此時濮景龍正全力狂奔,呂江在他身後緊追不捨,心中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將他他擊斃。
林十七道:“這龍驤騎士也有點太差了吧,江湖上傳言能與青玄七劍相比,那七劍本來就沒什麼了不起的,這龍驤騎士還是不如七劍呢。”
古秋雨曾擊敗過星垂劍,自認爲已經竭盡全力了,聽林十七所言,心中自不會認爲自己只是打敗了一個沒什麼了不起的人,但現在也只能撇一下嘴巴了。
“現在怎麼辦?咱們何時動手?”
古秋雨看向林十七,詢問着他的意見。
林十七笑道:“古兄啊,你說你身體還沒恢復,怎能與人動手呢,不然,你就在一旁看着,交給我便好。”
“噢?林兄要一人去將魏不語搶來?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正好在後方看看林兄的身姿。只是不知林兄平時都是怎樣行動的。”
林十七看了一眼古秋雨,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反問道:“古兄,你說我一個殺手,平時都是怎麼行動的?”
古秋雨看着林十七笑而不語,隨後二人很有默契的下馬,將白色幢幡支了起來,當做一個遮陰處,他們就坐在幢幡下面,觀賞着遠處戰場。
二人距離戰場很遠,而且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土丘,只能看到白色的幢幡,不注意很難看清下面還有着人。
而且,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黑色的囚車之上,沒有人會在意他們。
……
待到查興趕會馬車之時,只見眼前一片狼狽的景象,周圍佈滿了屍體,一些人正在囚車的四周廝殺,還有一些武者已經躍到了囚車之上,開始用手中的武器拼命的敲打着囚車。
可這囚車也不是凡物,各種利器砍在上面只有一處淺淺的痕跡,而且這囚車彷彿沒有門,那些想要打開囚車的武者根本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查興看着眼前的一切,發現自己的小隊已經全部陣亡,那些跟着自己征戰兩年的兄弟,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裡,雙眼之中已滿是淚水。
而此時在囚車周圍戰鬥的東炎軍也不剩多少,剩下的還在拼死抵抗,等待着赤地軍的救援。
“啊!!!”
查興發出一聲嘶吼,雙眼血紅的向前殺去,由於這時,他與囚車的距離過近,已經有人向他殺來了,但那些攔截他的武者皆被他一槍刺倒。
連刺五人,查興將手中的長槍狠狠擲出,將一名破壞囚車的武者生生的釘死在囚車之上,堅固的囚車也抵擋不住他憤怒的一擊,長槍生生的刺了進去。
這一幕雖然令周圍的武者心生恐懼,但也告訴了他們一個消息,這囚車不是不可以被破壞的。
那些武者見此,全都盡力的開始破壞囚車,一個大漢扛着一把大斧躍上車頂,一斧砍下,整個囚車都爲之一震。
查興抽出攜帶的長刀,從馬上躍到囚車之上,一腳將那人踢下囚車,接着長刀連砍,將囚車上的武者全部砍倒。
此時,站在囚車上的查興雙眼猩紅,手上的長刀鮮血滴落,如同神魔一般,令那些想要接近囚車的武者放慢了腳步。
“這個天驕戰士太不像話,我們已經這麼客氣地對他,看來不能放過他了!”
“看樣子還是一箇中尉,實力很強!”
“咱們一起上,不信他可以抵擋這麼多人。”
“好!”
這些人中本來就有人並不懼怕天驕戰士,只不過,有人在事前告知他們最好不要與天驕戰士正面衝突,造成無畏的傷亡。此時,囚車上的這個天驕戰士已經妨礙了行動,這羣武者也就不在顧忌了。
囚車周圍,一些有實力的武者達成了共識,他們雖然相互之間並不相識,但都有着一個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囚車上的查興。
而且,在他們身後還有足夠強大的依仗,不然,他們也不敢大張旗鼓的進攻滄國的軍隊。
只見,五名武者率先向查興發難,全部高高躍起,面色猙獰的看着下方的查興,在五人身後,還有着許多武者準備出手。
其中一名武者將手中的暗器打向查興,暗器這種武器雖令天下武者不齒,但爲了眼前的利益,沒有人在乎誰使用什麼,只要將敵人殺死就好。
武者們心中的原則在利益面前也變得可笑起來。
面對空中五人的圍攻,查興面色不改,反而越發兇惡了起來,只見他毫不顧忌飛來的暗器,只是稍一側身,讓過了要害,任憑暗器射在他的肩膀之上,又被內氣彈飛,手中的長刀微微的顫抖,一股白光出現刀刃之間。
查興單臂一揮,長刀繞着他的身體劃出了一道半圓,頓時,他正面的三人發出一聲慘叫,鮮血衝他們還停留在空中的身體內迸發了出來,隨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下一刻,查興猛然轉身,又向着身後凌空砍出兩刀,身後的二人也被刀罡風擊中,慘叫落地。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之間,五人剛剛躍上空中就被查興砍落在地,生死不明。
這令周圍蠢蠢欲動的武者全部老實了下來,紛紛向後退去,他們不認爲自己的實力比剛剛上前的五人強到哪去。
在沒修煉出內氣的前提下,就算十餘人上前,也會被刀罡風一併砍倒,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來啊!你們不是習武之人麼?怎麼這樣懦弱!有沒有敢與我戰上一回合的!”
查興站在囚車之上,血紅的雙眼掃視着周圍的衆人,那些武者紛紛低頭,不敢與他對視。
天空中烈陽當頭,可這些武者彷彿置身在悽風冷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