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相信自己的心已經堅硬如鐵,但是當他面對何花的清冷時,他的堅硬卻被擊碎了。作爲武者,雖然馬長老待他如親人,但馬長老是爲了青玄的事情故去的,而且就是何花不出手,馬長老在何濤的重擊之下,也無力迴天了。他對於何花不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只是他要爲那次失敗報仇,但他的心中卻莫明的喜歡上了何花,哪怕是在他用足了全部力量想將他斬於自己的劍下之後。
愛這種東西對於三十多歲的破空而言,卻還是沒有理由與理智的。 ωωω✿Tтka n✿¢O
船在夜中破浪而行,老艄公一邊搖櫓,一邊聽着趙公子吹笛,聽了半晌,忽然問:“公子原來是陽國人。”
笛聲已到了結束,破空目光雪亮,看了雙鬢斑白的老艄公一眼。老艄公倒沒有什麼別的表情,搖着櫓,輕嘆:“公子吹的可是《長風調》?”
《長風調》乃當年陽國大將軍,青玄派門人趙長風所作,曲調雄勁,又有慷慨悲歌之熱血,在陽國已傳了幾百年,只是在華州之地,並不太爲尚文的華州人喜愛。
破空實際上就是趙長風的後人,真正的青玄傳人。只是很少對外說自己姓趙而已。
現在聽這老艄公也知道《長風調》,道:“老叔叔,也到過陽國?”
老艄公哈哈一笑道:“天下太平之時,也曾去過。”
破空心中一動,問道:“現在南州也不太平了嗎?”
老艄公道:“這裡還是太平的,只是我們這老百姓感覺到這天下要亂,心裡不太平啊!只要打起仗來,又怎麼不受牽連呢!”
破空聽罷,心中不知在想着什麼,船前面捲起了一個小浪花,朝着他們而來。拍在船前,倏然而散。
清晨,破空進到南通城內,到了青玄所在的一個大宅子。此時宅子外面卻是駐着二百涯國軍校衛的青年們,還有八隻頂頭大象和一百南通的士兵。
錢祝頌用這種方法將青玄派圍起來,也不干涉青玄個人的行動,但大規模的行動自然就會發現。而且雷火堂沒有和他打招呼,也別想過來,錢祝頌表明的就是,我就是這裡的王,你們要在這裡有什麼事,第一應該經我同意!
青玄直接就到了雷火堂的本部所在,據傳言還有副掌門已經到了,這已經是踢**火山的山頭了,並且直接住進南通城的行爲已經明着表現出對於雷火堂的輕視。
但表面上說是的青玄派主要人員,實際上不到五十人,更多的人,包括副掌門並不在這裡。天下武者都在關注着青玄派與雷火堂這一觸即發的大戰,已經有不少與雷火堂有關係的門派到了這裡。更有各種不明身份的人在此,當然也少不了路通。
一些涯國軍校的青年早早就起來了,看見又有一個人來到這個宅子中,他們雖不認識,但卻早就僱來了路通,幾個青年問那個路通:“陸十靈,這個人又是誰?”
陸十靈都已經五十多歲了,但確實沒有什麼過人的地方,也只能在十字輩上叫一輩子了。他故作緊張地道:“這人,這人可是陽國人人都知道的狠人,破空劍啊!”
“七劍之首!”
“黃昆的親傳弟子!”
“聽說此人極惡,殺人無數!”
“真是人不可貌像,看上去就是一個兵痞的樣子!”
破空也聽不到這些人的評論,在門前與青玄的弟子打了一個招喚就進到了宅子中。
作爲武者,青玄衆人自然是早早就起來了。破空在查衡殿一名弟子帶領下到了肖興逸的屋中,卻聞屋中茶香四逸,蠟燭未滅,肖興逸還在與一個老者在說話。
肖興逸見破空進來,對他說道:“破空,來見一下九空大師!”
破空雖不知道九空大師是何人,但見二人這般模樣,應是談了一夜,能讓肖興逸如此看重之人,絕不會簡單,便行禮道:“晚輩破空見過九空大師!”
九空大師站起來道:“破空不要客氣,寒舍敝陋,快坐下吧。”九空大師以主人自居卻是沒有錯,這裡就是他的宅子。
這時肖興逸身邊的小童從外面進來,將桌上的果子與瓜子收走,又將蠟燭熄滅,問二人何時早飯。
破空進到屋中之後,只覺得平靜舒適,心底中只覺得靜得無邊,自己靠窗而坐,打起了哈欠。
九空大師這時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長髯,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對肖興逸道:“唉,歲月真是能使人的壯志豪氣消滅,就拿我來說吧,四十年的苦修,我那昔日的飛揚豪性哪裡還有了?”
肖興逸道:“大師心物相望,說苦修我到是不認,不然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宅院!”
九空大師笑道:“這一夜來與肖長老談了這麼多,卻還是在駁我,一鉢一衣不能說就是心中無物,這高宅大院更是增加我的煩惱,心中裝得天地四時、千萬蒼生,哪有一刻不是在與心物之間衡量。其中只是一個苦字了。”
說罷九空大師與肖興逸相對一笑。
卻聽得破空不知所云。
肖興逸這時對破空道:“破空,九空大師這一夜與只是在說青玄派不應入世之事,你卻說沒有二十年前內亂的青玄當時可好?”
“好啊!”
破空答道,那時青玄派平靜安寧,看上去每個人都簡簡單,心無雜念,哪有現在這麼多的事情。
肖興逸這時候窗外射進來的陽光,他感嘆地吟道:“日月催人老,發頂如霜白,茫茫心旅外,道山不可及……唉,看着日光從這窗口經過,已經是四萬多天了,任怎麼說也不能算是一個短時間了吧……”
破空心道:“此時大戰在際,這肖長老卻在與這九空感嘆過去時光,不知在想什麼!”
肖興逸這時問破空道:“破空,現在錢祝頌出兵阻止我們與雷火堂決戰,你有什麼辦法?”
破空正色道:“雷火堂的火器我第一次見識到,威力不可想象,加上雷火大劍的攻擊力,如果還有新幽火的話,強攻將會造成巨大的傷亡,而且錢祝頌翻臉的可能也很大,陽國與涯國畢竟是真正的敵人,打擊了青玄也就同時打擊了陽國,我在軍中的時候發現,在軍隊作戰時,針對一個人的變數特別大,再強的武者在千軍萬馬中,只要是在正面作戰,就沒有能全身而退的把握。現在南通國就有幾千人馬在,加上涯國軍校的四百人,我認爲不是我們青玄派所能抵擋了的。不如以我爲主,取其雷火堂的首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