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良俊看了一下一樓與樓外的情況,自己心中也是大驚,今天對於他而言,只是一次正常的出行,但由於滄國國內最近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來,他不過是多作了點防範。可現在所見的情況卻是誅武閣竟是全部精銳盡出,對於刑天殿已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他心中不禁說道:“誅武閣不再隱忍了嗎?掌門終於下定注意了麼!?”
想着,臉上不自覺間露出了一絲笑容。
上方的曲子在這時也變成了歡喜高昂的曲調,給人一種凱旋之師歸來的感覺。
“副掌門神武,誅武閣永存!”
誅武閣的弟子也在這樂曲之中歡呼了起來,這些年來,誅武閣一直都在隱藏,依靠暗中幫助華州各國處理國內的危險武者來積累錢財,用來培養武者,但其名號在華州卻極少有人知道。
四州之內,一提華州,人們就會想到雷火堂,想到白家,卻沒有人會知道他們誅武閣,這讓這些誅武閣的弟子心中一直都憋着一股氣,如今,誅武閣通過今日之事已經出現在世人面前,那之後,便會是一連串的行動,將他們“武當爲天下所用,爲天下禍不如無武”的觀點傳達到四州各地。
只是,誅武閣衆人今日所挑選的對手連他們自己都沒想到,竟然是兇名聞天下的刑天殿,稍稍忌憚之後,便是無盡的喜悅。如果把刑天殿擊敗,那就更能顯示出他們誅武閣的實力,讓天下皆知。
春宵樓外也傳來了誅武閣弟子興奮的呼聲,那聲浪越來越高,以至於小半個天河城都能聽到。
這之間,一樓的燭火又被迅速的點燃,誅武閣要在光明中迎來自己的第一個巨大的勝利。
“好了,靜一靜,快點幫助副掌門將這些人清理,不要留下麻煩。”
孤舟翁在這時高聲說道,話中意思是將包括古秋雨、林十七在內的所有人全部就地殺掉。因爲他之前見到那幾名老者此時正在竊竊私語,顯然是商量着什麼。心怕夜長夢多,而言良俊卻是並不知道里面詳情,孤舟翁只好讓人儘快下手。
言良俊看了一眼孤舟翁,想要說些什麼又搖了搖頭,倒是平靜下心來,聽着上方傳來的曲子,體內的內氣息在緩慢地恢復着。
忽然,一道身影從言良俊身邊冒了出來,迅速向外面跑去。言良俊眼疾手快,一把就將那人提在手中,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黑胖子。而這小黑胖子正一臉恐懼的看着自己,雙腳不停的亂踢。
這小胖子不是別人,正是躲在三樓的呂奎霖,剛剛三樓樓板崩塌,本來他周圍的人都貼着牆邊,不會受到波及,唯獨呂奎霖膽子太大,他竟然在之前向僵峙的三人靠近了許多,樓板塌時反應又慢了半拍,或者說是太胖了,沒有來得及逃離那裡,這才隨着木板掉了下來。
索性的是,掉下來時,他身下有着一塊厚重的木板,他踩了木板一腳,卸下許多下墜的力道,並沒有受多少傷。在那之後,呂奎霖又碰見古秋雨與言良俊死拼,根本來不及逃跑,只能躲在碎木板的下面。
就在剛纔,他又聽見孤舟翁的話,心中誤以爲誅武閣要將這裡的全部殺死滅口,心中恐懼之下,也不管其他,站起來就要逃跑,便被言良俊抓個正着。
言良俊有些奇怪的看着手中的小胖子,問道:“你個小胖子,哪裡來的?我之前怎麼一直都沒發現你?奇怪,奇怪。”
呂奎霖見被人提在手裡,一股狠勁也涌上心頭,口中大叫道:“快把我放開!放開!不然我爸一會來了,打死你們!我爸要是不行的話,那我媽可就親自出手了,我告訴你們,我媽可是比我爸更厲害的人!”說着,還用腿不停的踢言良俊的胸口。
周圍誅武閣的弟子心情原本心情大好,又被這小胖子這麼一鬧,紛紛大笑起來,一些人起鬨道:“你爸媽是誰啊?快把他們叫出來啊,在這裡說話可嚇不到我們,哈哈哈!”
言良俊也是微微一笑,聽這個小胖子說話就是本地的口音,也不見有什麼功夫,而且到這裡的多是家庭富貴之人,只道是一個小公子之類的人。對着呂奎霖的腦袋就拍了一下,打的呂奎霖哇哇大叫,眼淚含在眼圈之中。
“就是,你這小胖子好生無禮。怕是你爸親自來了,也得被我們嚇的尿了褲子!”
“哈哈哈哈!”
周圍的一些低級誅武閣弟子還在不停的起鬨,但孤舟翁的命令卻還在執行,刑天殿內受傷衆人與一些身份不明,但被捲入了戰場的武者被一刀刀刺死。讓樓角處那些與此事無關但也沒有走出去的人心膽俱寒。
誅武閣幾個高手向着古秋雨的位置走去,他們身上的內氣圍繞,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魏不語被壓在木板之下,已聽到外面的陣陣歡呼。他此時已知道刑天殿這一腳踢到了鐵針板之上了。去年不可一世的青玄接連慘敗,今年鄙夷衆武者的刑天殿又在此處損失巨大,這天下武林竟是莫明其妙地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又聽到孤舟翁下了殺令,知道自己想躲是躲不過去了,不如死前再掙扎一下,和古秋雨死在一起,還能讓世人記住自己也是與小劍仙並列的名字。正想動時,突然聽到外面一聲大喊。
“誰!”
原本注意着古秋雨的孤舟翁突然大喝一聲,轉頭看向場中,卻見一箇中年人憑空出現在言良俊的面前,隨後,他面色逐漸變得驚恐起來,因爲他在這個人身上一點內氣都沒感覺到,就彷彿常人一般,而這就是最不正常的情況,試想,一個常人怎會憑空出現在這裡,而他們所有人都沒有察覺。
誅武閣的弟子也在此時安靜了下來,紛紛注視着場中那人,這個中年人的出現讓剛放鬆下來的精神全部崩緊了,這種形式的出場,卻比雷霆炸裂更令人心驚。一時一樓中又是無聲無,就連天井上的二女也停下了手中的樂曲。
“他怎麼來了!”
古秋雨面色震驚的看着那人,以至於空中的飛劍掉落下來。這人之前不知隱在何處,他都全然不知。
“不知可否把我兒子還給我?”
此時樓外大風過後,這一陣急雨已經停了下來,從三樓有些雨水沿着破碎的樓板滴了下來,在一樓地上發出極輕微的聲音。
樓外誅武閣的人感覺到樓內的異樣,衆人圍到了窗前,一個個火把又點燃了起來。恢復的光明之中,來人的身影被長長地投射到地上,站在他面前的人都看見了一張毫無特色,平凡的臉。
“爹!”
呂奎霖見到呂俗,立即興奮起來,可馬上,滿是笑容的小臉便垮了下來。他知道他爸有些功夫,但也只是侷限於和會些拳腳的人切磋一下武藝,教訓幾個流氓地痞罷了。
現在這裡全是誅武閣的人,剛纔在三樓所見所聞,如同看神仙打架一般,就是聽書先生也沒有如此講的。
現在這一樓的每一個人都如凶神惡煞一般,手上的武藝應是不弱,呂奎霖也不相信他爸能夠在這羣人中將自己帶出去,搞不好二人都會死在這裡。不禁心中又沉了下去,只想自己更能打的娘能不能趕過來。
呂俗只是對着呂奎霖微笑着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多說話,雙目一直看着言良俊。
“尊下何人,爲何出現在這裡?難道是要幫助刑天殿的魔頭麼?”
孤舟翁拄着有些變形的鐵柺,緩步來到呂俗身後的位置,出聲問道。
呂俗頭也不回的道:“我說了,我是來找我兒子的。”
這件事發生到現在也過是四刻多的時間,呂俗家就在紫金街,在他感覺到外面有些異樣時,便在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離開家時才知道呂奎霖不在家,他心道:“這個小玩意千萬不要去了春宵樓。”
等到了樓外時,就見有人已經將此地包圍了,找了春宵樓認識的人一問,卻是呂奎霖正在裡面,而且沒有出來。平時呂俗在家的時候,就教呂奎霖一些防身技巧,只要不是正面與高手對戰,保命是沒有問題的。
他隱身在樓外一棵樹上,轉眼間見樓外被突然冒出的人圍的水泄不通,就已知道今天夜晚的事是與誅武閣相關。
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三樓中各種內氣的交鋒,心中不僅暗叫:“壞了,古秋雨已經出手了!”
刑天殿對古秋雨有興趣他早就知道,對於古秋雨與林十七向華州而來,他也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他只要盯住古秋雨,就能找到現在江湖動亂的源頭,古秋雨到什麼地方,哪裡就不會太平,而且就是他的師兄斷劍生竟然也有了這個本事。
斷劍生出谷之後,竟然都不知道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麼,好像是要找古秋雨,卻一路向北而去,路上還找了女人,又在石國極北連續出手。現在又與共濟教打成了一片,目前也成了傳說中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