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這裡坐了一會,古秋雨說了這奇怪的忘川煙,還有被下蠱的大龍魚,林涯縱是知曉天下的武功,卻也是沒有頭緒。二人之後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林涯心中好奇,這古秋雨也未免太耐得住性子了,自己心中原本以爲古秋雨會問他很多事情,卻不想只問了這幾個問題。
自己對他在春宵樓之後的遭遇也是剛聽說,可能是在那段時間,古秋雨的心性又有了變化,知道怎樣壓制自己心中的想法。
而實際上是古秋雨在想他來的目的,又不想將話說破。
林涯對於白天古秋雨的戰事也聽說了一些,但他見過秋葉城的古秋雨與柳依月,孟驚楚,倒也是並不太關心。
這時,古秋雨忽然問道:“林兄,春宵樓一事,是你的一意孤行,還是有人讓你這麼做的?”
這個問題在古秋雨心中存留了很長時間,那日,林十七的所作所爲在他的解釋下看似合理,卻經不起推敲。刑天殿爲殺手組織,最強大的手段也是在暗中行事,可那天,竟暴露了計劃。
還有,以那日誅武閣在春宵樓的人員來看,他們這幾個人根本不會成功,先不說誅武閣的其他高手,就是言良俊都不是他們二人能夠抗衡的。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的疑點,讓古秋雨不得不懷疑刑天殿到底想要做些什麼,或者是說,林十七想要做些什麼。
古秋雨也是在忘川煙中突然發現,他前前後後將整個事情梳理了一遍,到最後,他才發現,這其中,最可疑的不是別人,正是林十七。
林涯看了看古秋雨,又擡起頭來看着夜空,心想他終於問道了有用的東西,半晌之後,他緩緩的道:“這件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命令在身,我別無選擇。”說着,將頭轉向了古秋雨,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刑天殿中,有人讓你這麼做的?”
古秋雨連忙追問,隱約間,他能感覺到,這件事可能與自己有着很大的關聯。不然,天底下怎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讓他碰見,還參與其中。他之所以會參加刺殺,完全是因爲刑無命的原因。
想到這裡,古秋雨心底發寒,看向林涯的目光也變得尖銳了起來。
到現在林涯連個解釋都不願意給。他不知道,眼前這人到底是敵是友。
林涯一眼便看出了古秋雨內心的轉變,說道:“古兄放心,這件事或許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只是……”
說到這裡,林涯停了下來,用手揉了揉臉,繼續道:“只是,古兄,現在的我和你並不是敵人。咱們之間的關係,正如我剛纔說的那樣。我是來投奔你的。”
他並沒有將心中想說的事情說出來,畢竟,這件事關係刑天殿的命運。
見林十七不願意多說,古秋雨也只好作罷,沒有再問下去。心中已然猜到了,自從見到刑無命之後,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被別人安排的。
難道,一直困擾着自己的那一雙大手的主人是刑無命?
可刑無命雖然是天下第一的殺手,但爲人還算正直。而且,他與自己之前也只有過一面之緣。刑無命應該不是殺害自己師父的兇手,從他當初的舉動來看,他也在查找兇手是誰。
古秋雨現在可以確定,那個幕後黑手很可能就是給刑天殿下暗殺令的人,甚至刑無命有什麼把柄在他的手中,他已經控制了刑無命!
那這個人又是誰呢?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而自己與這個人又有什麼關係?春宵樓,刑天殿大戰誅武閣,兩個毫無關聯的門派打在一起,又對誰有益呢?
想到這裡,古秋雨又是一頭霧水,加之白天受的上還沒有痊癒,一股火氣直上心頭,衝的他頭昏腦脹,臉色更加蒼白。
“古兄?你沒事吧?”
林十七見古秋雨神色不對,想要上前扶一把。
古秋雨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而在這時,他心中忽然閃過一段信息。
“青玄玄峰下山,與誅武閣發生衝突。”
這條消息是在他從華州出來之後,在炎州聽一個路通說的。當時他並沒有太過在意,只是暗暗記了下來,現在這麼一想,卻發現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玄峰弟子與世無爭,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情,絕對不會輕易下山。
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有可能說明一件事,就是,玄峰的人是奔着自己來的,只因自己身上的御劍訣。而找自己更可能是找師父玄道天,如果是青玄派的人將絕塵谷毀滅,自己一時半會成不了氣候,玄峰只要等着青峰將自己除掉就可以了,不需要再親自出來找自己。但可能玄峰不知道這件事,而且師父的信中確實沒有說是青玄派的人攻打的絕塵谷。
之後玄峰之人到達華州之時,自己早已經離去,他們也不可能去西荒找刑天殿的人,而是直接找到了誅武閣。碰巧,誅武閣又是一羣立志剿滅天下武者的武者,對於青玄這個天下大派,自然更是仇恨,很有可能在玄峰剛找上門的時候,誅武閣就已經動手了。
經過這麼一推敲,古秋雨視乎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那個幕後黑手很可能與青玄有着很大的仇恨,而自己又與青玄有着血仇!
秋葉城一戰,看似是古家爲了報復青玄,設計的一個陷阱,但其中更是說不通。青玄戰力之強,古家的人應該深有體會,別說五老,就是青玄七劍中的一人,便可以戰勝大半古家,呂庸戰力雖強,但也未必是王嘯龍的對手。
但呂俗這個從自己出谷就跟着自己,將自己送到磐石城的強人卻和共濟教一起出現了,完全取得了優勢。當時如果不是老糊塗出現了,恐怕當日青玄派要全部葬身在秋葉城了。
自己後來又在秋葉城飛走了,必定不是自己的能力,當時定還有一個絕世的高手在。但沒有露面,原因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