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令古秋雨他們這一夥人立即精神了起來,藥老停下了手中的活,擡頭看了一眼。魏不語雖然並沒起身,但也是醒了,支起兩隻耳朵,聽着這邊的動靜。何花突然起身,神色慌張,見到古秋雨就在不遠處之後,輕輕的出了一口氣,幾步來到他的身後。
其中,反應最大的要屬林木森了,濮景龍剛以喊話,林木森就驚的差一點跳了起來,馬上便發現了在他後方的兩道人影。少年是又氣又羞,人都到了家門口了,他這個放哨的連看都沒看見,一怒之下,擡起短弓就射出了兩箭。
“咻、咻!”
兩道極短的破風聲劃過,之後便再次陷入寂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而遠處的那兩道人影也開始向着他們走了過來。
濮景龍雙目緊緊的盯着二人,懷中的刀被他悄悄握在手中,內氣在衣服下開始劇烈的翻騰。
隨着二人越來越近,其容貌也漸漸出現在衆人的眼中,雖然看不清五官,但可以確定的是,二人的年紀並不是太大,不超過四十歲,穿着的衣物也十分普通,看不出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這二人距離濮景龍一丈的地方停了下來,其中一名長臉、小眼,面帶笑意的男子,手中拿着林木森射出的短箭,笑道:“不錯,射箭這個人很厲害,在夜中能準確找到我們二人,還直奔要害!”
另外一名短臉、大眼、面色嚴肅的男子道:“這箭,軟弱無力,毫無威脅。射箭之人真是太弱了。”
二人的出現和他們現在所說的話都有些出乎濮景龍的意料,心中對於二人的目的更是琢磨不定。而遠處的古秋雨還沒看清二人的面容,光是聽二人的這一番莫名其妙的對話,心中立刻就猜出來二人的身份來。
“原來是他們?!”
得知二人身份,古秋雨便對二人的目的更加好奇。
之前在寒州,他與二人接觸過,那時,這二人與劫匪一起襲擊過他們的商隊,除了說話怪異之外,讓古秋雨印象較深的便是二人手中的兵器了。能抗住七劍的武器,在這天下之內也算的上是神器了。
古秋雨徑直走了上去,看着眼前的二人一言不發。
卓文、卓武二人同樣看着古秋雨,或者說,二人來到這裡之後,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古秋雨的身上,說不上敵意,甚至有些興奮。
見此,古秋雨心中更是好奇了,這二人顯然不是敵人。
何花這時候從後面也走了上來,剛以看到卓文、卓武二人之時,神色很明顯的產生了一絲波動。
“姑奶奶?!”
“大姐!”
而卓文、卓武看到何花之時,表情更是誇張,紛紛向後退了一步,齊聲道:“您怎麼在這!!!”
何花疑惑的看着二人,問道:“你們認識我?”
卓文、卓武面面相覷,不知道何花到底唱的是哪一齣戲。他們可是清晰的記得,當年在寒州之時,何花足足追了他們幾百裡,讓二人吃盡了苦頭。
見何花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古秋雨直接說道:“二位來此有事?”
“有!”
“沒!”
古秋雨看着各說各話的二人,笑道:“到底有沒有事?”
“沒!”
“有!”
這一下,就連一旁的濮景龍也是忍俊不禁,他看出來了,這二人應該沒什麼敵意,如果想對他們不利的話,二人早就動手了。可現在二人這幅模樣,真是十分好笑。
他笑道:“二位,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有事說事,沒事的話也算是藉此相識。現在反倒一人一句,把我們都給弄糊塗了。”
卓文、卓武二人“嘿嘿”一笑,攤了攤手,接着指了指古秋雨他們身後火堆的位置。
古秋雨與濮景龍回頭看去,就見又有一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待他們發現時,那人徑直走到了火堆旁邊,對着藥老點了點頭,隨後一腳踹在魏不語的身上,罵道:“死胖子,一個人佔了這麼大的地方,不怕被火烤熟了!”
早就清醒的魏不語被這麼一踢,立即跳了起來,立着小眼睛指着那人大罵道:“孃的!林十七,你真是陰魂不散啊!小爺我都來到了這裡,你還能找到我們!”
林十七來到火堆旁坐下,滿臉笑意的看着魏不語道:“死胖子!幾天沒揍你,皮癢了是吧?”
說着,揮了揮拳頭,嚇得魏不語一愣,口中嘀咕了幾句,走到旁邊又躺在地上睡了起來。
火堆旁的藥老看了眼古秋雨,將握在手中的白色粉末放開,繼續弄着手中的藥物。林木森也從石頭上跳了下來,苦着一張小臉,悶悶不樂。他也不知道今夜到底是怎麼了,他們這營地就和城門一樣,別人想進就進。
林十七的突然出現,完全超出了古秋雨的預料,他的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驚訝之色,心中也明白了卓文、卓武出現在這裡,應該與林十七有關。
只是,古秋雨不知道在天河城之後林十七發生了什麼事情,自然也不知道他出現在此地的目的。而且,古秋雨也不知道,刑天殿有着怎樣的打算,還自然認爲林十七找到自己是刑天殿的安排。
無論怎樣,林十七既然來了,古秋雨也沒有不與之相見的理由,二人私下的關係還算的上不錯。
古秋雨並沒有向着火堆走去,而是轉身走向一邊,那裡有着幾叢短草,地上還有幾塊大石頭。
本想烤烤火,吃點東西的林十七見古秋雨向着遠處走去,搖了搖頭,苦笑一聲。他看了卓文、卓武一眼,接着便跟着古秋雨,來到古秋雨身邊。
“古兄,別來無恙啊!”
林十七坐着一塊石頭上,面帶笑意的看着古秋雨。
古秋雨說道:“林兄,客套的話就免了。你既然能找到我,就應該清楚我現在的處境,如果你只是過來敘舊的話,那今日古某就恕不相陪了。”
林十七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幾日不見,古兄的性格倒是變得直來直去了,讓我有些始料未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