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十七並沒有正面回答古秋雨的問題,說完這句話後也不再言語了,顯然是不想說的太多。而是帶着三人離開了河岸,向遠處的路上行去。
雖然城市如此豪奢,但三人沒有在城中穿行,而在走的天河城外環城的道路,用了最短的時間來到了主城外面,就是這樣三人也見識到了這個城市的繁華龐大與衆多的人口。
古秋雨這路上,就感覺到了華州的城與其他地方的不同。首先就是城牆,華州城市的城牆與其他地區的城牆大不一樣,之前所經過的浮萍城更是沒有城牆,只是用一些木樁圈在了城鎮的外圍,主要的目的也是抵擋野獸,而不是抵擋軍隊。
而這裡的天河城主城已是王城所在,卻並沒有什麼太高大的城牆,也不見高聳的箭樓。城牆邊綠樹環繞,護城河水清澈見底,還能看見很大的紅色魚兒在遊動,可見河水之淺。
天河城在華州之內屬於最大的城市之一,其城牆卻與寒州的一般小城都無法相比,古秋雨深深的記得,磐石城那巍峨的城牆就彷彿大山一般,而這天河城的主城城牆卻少了太多豪氣,多了一些溫婉。
三人在城門中出示了官方文牒,很從容地進入了主城,主城內並沒有河流通過,道路寬闊平坦,路邊的房屋都是石木建成,一道道或高或矮的院牆內住的是高官貴族或是爲他們工作的人。
只有在高大房屋之後的小路邊上纔有着不高的木房,卻都乾淨齊整。城內行人也不多,畢竟這裡是整個天河國的政治中心,並不需要太多的商人在此,一切供應都可以從外城運進來。同時這裡的軍人與捕快也明顯得多,而便衣的官府中人,更不知道有多少。
走過了平直的街道,三人來到了一處相對於比較安靜的地方,周圍住着的都是天河城本地的居民,家家戶戶都是二層木質房屋,門口的位置都會晾上一些魚乾。在古秋雨眼中,這倒也十分的新奇。
而周圍的居民也對三人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主要是三人騎着的高頭大馬實在是太過顯眼了,但這種馬在天河城內也不少見。
過了兩刻,林十七領着二人走到一處十分僻靜的宅院外,外面的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三人下馬後,林十七帶着二人直接推門就走了進去。
走過了前面的房間,剛進入到後院,忽然,古秋雨猛的一驚,藏在鞘囊裡的劍匣嗡地響了起來。
就這一瞬間的功夫,三人周圍已經出現了許多人,這些人穿着尋常百姓的衣服,並沒有拿着武器,看着也沒有什麼兇惡的表情,但身上卻散發出濃厚的殺氣。
“不好,有埋伏,我們的行蹤暴露了?!”
魏不語大驚,連忙掃視着周圍,發現他們已經被隱隱地包圍住了。
“三位捕頭何事!爲何擅闖私家!”
周圍傳出了疑問之聲,隱約可見寒光閃過。
魏不語剛纔已忘記了自己的僞裝,這時聽到被人叫捕頭,纔想起了自己已經易容了,心中也想明白了,既然是林十七帶二人來的,自然不會有問題。
古秋雨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內氣在邊上出現,這時見周圍的人中走出來一人,看着前方的林十七,眉頭蹙了起來,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
“齊四十?你連我都不認識了?”
林十七看着走出來那人,微微一笑,伸手在臉上一抹,露出了原來的笑容。
齊四十見林十七到此,立刻收了身上的殺氣,模樣恭敬的低頭施禮。
周圍的人員見此,同樣對着林十七施了一禮,也不言語,退了回去,
林十七回過頭來,對着二人道:“走吧,別亂看。”
三人隨着齊四十向着後院走去,沒過多久,就來到一處比較大的庭院之外。
這時,有人將外面的馬牽了進來,低聲對齊四十道:“周圍看過了,沒有點子。”
隨後將馬上的行李拿了下來,齊四十帶着三人直接走了進去,來到庭院的正廳之內。
剛一開門,就見正廳內已經坐滿了人,見林十七進來,除了一名坐在正位上的男子外,其餘人紛紛起身行禮。
林十七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坐下,轉身對着古秋雨二人道:“田兄,你帶着孫兄先去後面換身衣服,吃點東西,我和我的同門有話要說。”
一名男子來到二人身前,給二人領路。
古秋雨點了點頭,在周圍人的注視之下,帶着魏不語向着後室走去。
古秋雨知道自己來到了刑天殿的據點,但林十七好像也並不想讓刑天殿的人知道二人的真實身份。既然二人來到這裡只要完成一個極秘密的任務,自己的真實身份當然也不可以讓人知道。
來到一間屋子後,二人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又吃了一點東西,便開始閉目休息起來,等着林十七叫他們。
反而一路上與林十七一直鬥嘴的魏不語,在進入這庭院之後便安靜了下來,剛剛在大廳的時候,古秋雨也發現,這魏不語的一雙眼睛一直都盯在自己的腳尖,模樣出奇的老實。
“怎麼了?我見你來這之後就有些不對勁啊。”
魏不語一愣,連忙小聲道:“我說,我的老大啊,您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啊,這可是刑天殿在華州最大的據點啊,別說我是雷火堂的弟子,就是青玄的弟子不小心進入此地也會沒命的啊!”
“哦。那怎麼一開始就讓我們進到這院中了呢”
“這說明他們一開始就準備不讓我們回去了!”
“可我們當時是扮成捕快的啊!”
“乖乖,別說是捕快,就是哪個將軍讓刑天殿的人看得不順眼或是感覺到有威脅了,一樣也做得掉。”
古秋雨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心中卻不以爲然,他眼中的刑天殿並不是像世人所說的那般冷血,反而倒比一些門派看起來更加順眼。
“哎,老大,您可真是神人啊,在這殺手窩裡也能淡然自若,我真是佩服!”
魏不語看了看在那裡閉目養神的古秋雨,無奈的搖了搖頭。
二人等了好久,直到傍晚的時候,纔有人來通知他們,讓他們去旁屋吃飯。
古秋雨整理了一下衣裝,將劍匣放在鞘囊中,背在了身上,叫醒了呼呼大睡的魏不語,向着吃飯的地方走去。
“你個胖子,剛纔還說嚇的要命,現在反倒睡了起來。”
路上,古秋雨還挖苦了一下魏不語,示意他的演技實在是有點太過了,表面上裝的驚恐萬分,實則內心卻是不以爲然。
二人在引領下來到了一間屋子,華州平民的屋子一般都是二層以上的,一層放物,二層住人,但有錢人家則是一層高大的房子,房基也要高出地面許多,進屋時要上幾級臺階。
這間屋子的窗戶很大,木製的窗櫺上刻着一些花的圖紋,窗戶裡面貼得是純白的綢子,在這天氣中卻沒有開一張窗子。
二人進到屋中,感覺到十分的涼爽,原來屋中放了兩盆冰。屋中一張方桌,剛纔正廳之上坐在正席的那位男子對着門坐着,林十七在邊上,並無他人,此時,二人正坐在屋裡聊着什麼,見古秋雨二人來了,就停了下來,擡頭看着他們。
林十七也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顯然是收拾了一番。
“二位遠道而來,舟車勞頓,這炎州天氣恐怕你們外地人很難適應吧,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頭。”
古秋雨二人,剛一進門,那人開口招呼他們,但身體卻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
魏不語一聽男子話中有話,小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笑道:“勞煩大俠您費心了,胖子我本是華州之人,沒什麼適應不適應的。”
說罷,魏不語也不見外,一把抽出一張椅子,牢牢的坐了上去,那龐大的身軀將身下的椅子壓的吱吱作響,但魏不語卻毫不理睬,滿臉笑容的看着說話那人。
“噢?看來這胖兄也是華州之人了?”
那人微微一笑,正了正身子,與魏不語對視起來。
魏不語沒好氣的道:“什麼叫我也是華州之人,那個外人應該是你吧?對了,我都來了,怎麼飯菜還沒上來?!”
天不怕地不怕的魏不語因肚子餓了,心情有些煩躁,又見那人冷言冷語,那什麼也不在乎本性也就顯了出來。
“哼!”
那人冷哼一聲,體內頓時涌出陰寒的氣息,直接將魏不語包圍。
魏不語也不甘示弱,燥熱的內氣同時涌出,與那人對峙起來。
兩個人的內氣正好相制,對衝之下,屋中產生了一種怪異的風聲,竟在屋裡出現了一股陣風,一扇窗戶竟吱得一聲被吹開了,兩名刑天殿弟子跑來查看,卻被林十七打發了回去。
“胖子,敢來我刑天殿的地盤說什麼的人,你是不是第一個,但馬上會成爲他們中的一員。”
那人雙目圓睜,身體緊緊的繃住。
魏不語同樣回擊道:“好大的口氣,這不是你們西荒!再說,要不是你們請我來,小爺我纔不稀罕你這破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