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桓達佐的事,古秋雨倒與林十七談過,畢竟秋葉城一戰時不提呂庸,就是柳依月與孟驚楚二人也確實是有着讓人恐怖的表現。而古秋雨所知道的是摩桓達佐已經被呂庸滅掉了。
二人自然認爲這傳來的話完全是編造出來的,但也都想聽一下魏不語還要怎麼說。
魏不語也沒有看二人表情,接着道:“傳說此人到哪裡去都是前呼後擁,還有石國軍人護衛。只是去年冬天石國極北的幾場大雪將他困在了石國,春天時他就向旗國而來,找我的消息便是從這時傳出來的。”
古秋雨此時只當是聽書,斷劍生的稟性他是瞭解的,他絕不會另投師門,也不會主動去攻擊別人,要說再與高官顯貴搭上邊更是不可能。
斷劍生找自己是沒有問題的,要找魏不語是什麼理由,細想之下也不無可能。
斷劍生對甄珠念念不忘,他確實下山來找自己了,見到甄珠兄妹也是可能的,也許要想爲甄龍報仇,也未可知。
但是要是斷劍生真的這樣明着找二人,不就是表明要與青玄爲敵了嗎?
還有,誰也不知他找魏不語做什麼,說不定還要得罪雷火堂。這種事情做出來,可以說是十分愚蠢的。
“這倒是一件怪事,這個人要找的兩個人現在都在這裡哈。”
魏不語搖搖自己的大腦袋,突然間也想到了些什麼。
林十七又問道:“讓個流言就將你嚇到了?”
魏不語搓搓手道:“我想這人也許就是一個石國信共濟教的公子,但不久前真的聽神武門的人提到了他,乖乖,竟然會用青天業火劍,還是共濟教的人,我再怎麼傻,也沒想法去比試一下。所以我就向滄國來了,結果不知道爲什麼被風雄六傑盯上了。”
林十七一下子來了興趣,坐直了身體道:“說說。”
“這風雄六傑與武者們確實不一樣,這六人從小在呂家長大,其功夫相互補充,其目的就是爲了進行鍼對一人的抓捕,他們的武器各不一樣,一個長弓,一個弩機,一個長鞭,兩個短刀配絲網,還有一個乾脆就是拿了鐵鏈鎖。乖乖,六人內氣雄厚,比昨天那些天驕戰士強了太多,我對付兩個還行,可這六人一起上,我一定不是對手,轉眼間就被絲網纏住了,而這絲網還不能困住我,被我扯斷了。正要逃跑時,被一個手拿一把些怪的刀的人攔住。怎麼打的就不用說了,這個人就是昨天在場上好牛的呂江,只能說後來他把刀都收起來了。就是這樣,也打得我根本就沒有還手的力量,畢竟人家是什麼龍驤騎士。再被絲網纏上時,我已沒有掙開的力量。那六人看我體格太大,押走不方便,當場就要結束了我,好在我聰明,一下子就想出了辦法。這七人聽我說有幽火的配方,那呂江卻說根本不信,舉刀就要砍我。這時實際上在不遠處還有一個將軍,就是查安國,他卻攔下了呂江,把我押了回祈獄城。”
林十七問道:“那你說沒有說那幽火的配方的啊!”
魏不語道:“就是老神仙與呂江審我,我都還沒說,還想多捱兩天呢,就被送出去城了,但不知道我哪來的面子,這麼多的人來找我!”
古秋雨問道,“你們說的老神仙是什麼人啊,你一定見過的。”
魏不語道,“在石樓之中,也是分爲等級的,一般犯事的武者都是在較低的樓層,只有我這樣的纔在高處樓層中,當時被人控制了穴道,關在一個房間中,卻是讓我好好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一個小老頭就來找我,這小老頭臉上一個大疤,鼻子和嘴都被砍開了,眉毛全是紅色的,來時手裡拿着一根蠟燭,仔細看頭髮也是紅色的。我想這就是傳說中的老妖精了,當然滄國內全部稱爲老神仙。他見我第一句話就是,我不相信你知道幽火的事。我當時爲了保命,當然得說知道。他將蠟燭直接插入到了屋裡一張石桌之上,事後我看了石桌上的痕跡,那真是一根普通的蠟燭!然後他就一手抓住我的脈門,問我知不知道配方,我說知道;他又問是不是十種原料以下,我說是;他又問配方比例知不知道,我說知道;他又問是不是些尋常的原料,我說是;這時心想他要再問,我就將雷火堂幽火的配方告訴他,再加些其他的東西,反正他們總得試驗了之後再來問我吧。結果老妖精笑了一下,走了。”
魏不語這時用手也按住自己的脈門,心裡好像在回憶着什麼。
林十七蹙着眉頭,心想當時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不然魏不語不會用手也按住自己的脈門,應該當時發生了什麼讓他記憶深刻的事情。說道:“胖兄,你還是否記得,那日你還說了什麼?”
魏不語一聽,道:“好像就是這麼多了,他媽的,感覺當時說了很長時間,不會就這麼幾句啊!”
古秋雨與林十七互相望了一眼,知道二人又遇上了說不清的事情了。
古秋雨這時轉了一下話題道:“說來有趣,那屋中的濮景龍與你都一樣,都是栽在天驕戰士手中,那濮景龍身受重傷,有可能就是那人下的手,不然,以濮景龍的實力,一般天驕戰士絕對不可能將他傷的這麼重,而且,那日,我與林十七在樹上看的真切,確實有一人跟在一個將軍模樣人的身邊,那個將軍很可能就是查安國。現在你們二人又都與我成了兄弟,這呂江與我說不定也有緣分呢!”
林十七也哈哈道:“你二人哪天就能看到古少爺爲你們報仇了。”
魏不語拍拍大腦袋,也是哈哈一笑道:“那樣倒好。”
古秋雨突然問道:“新幽火的配方比例你知道嗎?”
“哪知道啊!”魏不語張嘴就答了出來。說完了之後眨了眨小眼睛,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林十七道:“接下來你在石樓中怎麼樣了?”
魏不語道:“由那呂江來審我,但每次都有哪個老妖精在旁邊,也不話。我就對呂江說我不知道,那老妖精也不反駁,捱了呂江一頓打後,老妖精也不說話。記得一次呂江自己來的,剛說上兩句話,那老妖精突然就出現了,那次被呂江打得最慘。”
魏不語蹙着眉頭,用手揉了揉臉上的肥肉,喃喃的道:“難道他那時候是說想要殺我?結果因爲某種原因無法下手,轉而到了押送我的那天故意打破囚車,想把我打死?”
林十七點了點頭道:“很可能是這樣,在石塔的時候,因爲裡面有老神仙坐鎮,呂江無法下手。不過,呂江是爲什麼呢?”
古秋雨畢竟出身官家,知道官場上的各種鬥爭比之江湖門派鬥爭複雜得多了,也沒有深想。
三人之間陷入了沉默,這其中的疑點雖然與他們的任務沒什麼關係,但心中總感覺江湖上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這些年來,自青玄出世,江湖中許多隱藏着的實力都浮上了水面,其中的最強大的就是那共濟教了,而且,期間還發生了石橋山、秋葉城這兩件專門針對青玄的大事,其中不免會與這件事有着什麼關係。
林十七思索良久,站起身來,向裡屋走去,他要將這裡發生的事情與他們三人的猜測報告給刑天殿中。
古秋雨心中也在思索着這個問題,卻見林十七起身離去,那環繞在心的疑問頓時就被另外一個問題驅散,而這個問題就是伴隨着他多年已久,關於青年會的事情。
此時,魏不語好像想到了什麼,小眼睛突然立了起來,顯然心中滿是怒火。剛纔被古秋雨詐了一下,可見此人對自己並不相信,見古秋雨看向自己,強擠出一點笑容。
天不怕地不怕的魏不語,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運氣,一天之內碰到兩個令自己心中發麻的人。
林十七就不說了,現在的魏不語根本看不透林十七的實力到底如何,但,絕不一般,甚至比雷火堂內的一些長老都要強上許多,不然,不可能這樣輕鬆的就將青玄十傑中的一人殺死。
可就是面對內氣薄弱的古秋雨,魏不語也是感到但顫心驚,就連他也說不出來爲什麼。
“魏不語,我問你個事情。”
燭火下,古秋雨面色無波的看着魏不語,與之前的模樣又不相同,一雙眼睛毫無感情。
“老大,你說!”
魏不語連忙收住了笑容,擺出了一個自認爲嚴肅的表情。
“大概四年前,你可去過靈珠國?”
“四年前……”
魏不語面露沉思,突然,他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只見他蹙着眉頭,說道:“四年前,有點記不清了,我老魏這麼些年來,去過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這靈珠小……”
話還沒說完,就見古秋雨氣勢一變,整個屋內的燭火都黯然了幾分。
豆大的汗珠從魏不語額頭上滑落,面前古秋雨所展示的氣勢既不是內氣,也不是殺氣,而是與生俱來的那種上位者的氣息,令人不得不低下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