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州幾千年來的歷史上,叫通天教的有名的組織也有七八個,但都是邪多於正,也沒有在江湖中掀起什麼大風浪。
但是一百多年前,不知從哪裡就出現了一個新的通天教,大家認爲應出自華州,因爲這個通天教除了武功異常利害以外,還有許多傷人的毒物。
更可怕的是能用毒藥控制人的心神,次一等的也能控制動物。
這些毒物在北方很難找到,且毒的東西其毒性較之南方也要差上太多。
就是被昨夜那些黑蛇咬了,只要用藥治療,就不會出人命。
而那時正趕上涯國與滄國相互攻戰,天下局勢較亂。而當時的青玄派與陽國一個興起的武宗——大興宗矛盾正深之時,通天教據此拉攏了許多因爲天下亂局而受到了傷害的人,只二十年就在四州建立了衆多的教點,傳寫的功法爲通天教義。
所言不外乎強者才應當作爲統治者,弱者應當提供爲強者血肉,纔有存在意義。
練功者可以取不如已的人的一切來提高自己,竟然得到了許多武者的認可。
八十年前,青玄派與大興宗正式發生了衝突,大興宗自然不敵,受了較大的損傷,卻在幾日內被人將幾個分宗的人斬殺殆盡,作此事的正是通天教。
之後通天教又攻滅掉了共濟教的數個教點,並大敗涯國軍校的主力,一時天下無敵。
武林人士爲求自保,都結盟與之對抗,但青玄卻以掌門受傷,全派避世爲由沒有出戰。
但天下正義之勢不可阻擋,各國武者在我共濟教組織之下,合力終將通天教擊敗。
通天教向北逃向石國極北之地時,飄雪派又以全派之力與之一戰,全派幾乎玉焚,終將這邪教徹底打垮。
但,後有摩桓達佐霍亂寒州,卻不知什麼原因退卻,再後來,通天教這個名字被那些剿滅通天教的大宗“故意”遺忘,普通的武者就把飄雪擊潰的通天教當成摩桓達佐傳世下來。
也有人說,摩桓達佐也是通天教的一個分支,但也無從考證了。
郇儀陽喘了口氣,繼續說道,“通天教之惡行我這裡也不多說了,現通天教又出現在江湖,又是天下大亂之季,百年前的噩夢不可重演,故共濟教決定要剷除這支通天教的餘孽。”
共濟教有普濟天下的想法,自然就不會允許真正的邪教存在。
通天教與摩桓達佐性質類似,都是以掌握生靈生命爲手段,現都已經勢微,但在天下大亂時,這些人又會起來興風作浪。
現在釋在天突然開始劫掠商隊,在此地公開出現,應是有了特別的想法,通天教與青玄派又有着說不清的關係。
wωω ▪тtkan ▪¢〇 共濟教在石國極北之地要發展勢力,已經不會允許釋在天的存在了。
而這世間就是會有奇蹟的,就在共濟教調動主要戰力準備剿滅釋在天時,撒謊的路通將斷劍生送來了,還是青玄二峰武功都具備的一個一等高手。
郇儀陽緩了一下又道,“共濟教長老經天演推算,將有一個在從水中生後到雪裡去的人,將助共濟教完成此事。應該是說就是斷公子了。”
鄭長庭知道此事風險,正想向斷劍生表示讓他不要與時俱進,郇儀陽卻直接轉移了話題道,“這釋在天甚是可惡,前些時日在我教未到此地時,劫了神武門幾人,得了傳說中霜國的天外白鐵,現也藏了一半在寶劍山上。”
鄭長庭對於此消息不可能不關注,卻也不能明說,起身問道,“何處可以淨手?”
郇儀陽一笑,“我也正有此意,一同前往吧。”說罷二人起身出去了。
斷劍生聽到此事,與多日前的事聯繫到一起,又想這馬幫個個武功高強,又帶着重金,定是與這天外白鐵也有關。
果然二人去了多時,回來時,說話互相間多了許多默契。
共濟教許諾此事成後,定將甄龍醫治好,並協助斷劍生找到御劍峰。
至於斷劍生安全問題,神武門表示可以打造一部日光鎧,絕對沒有問題。
這日光凱可是神武門的鎮派之寶,打造手藝絕不外傳,只有越過的皇宮貴族與門中的長老可以穿戴,模樣精美,防護力強大,天下武者,無一不想擁有一件這樣的護具。
而且就連工匠也都是門中的親戚,家中幾輩都生活在神武門內,對於門派絕對的忠心。
而馬幫要取得了天外白鐵,需要給共濟教與斷劍生各五千兩銀子。
條件如此優厚,就連甄珠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她漲紅了臉,拉住斷劍生手,道,“他們的事我們不管,我們着急去邊水城,哥哥能好的。”
而斷劍生卻不這麼想,畢竟他在世上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過,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這麼重要。
再看甄龍癡癡地看着自己,終於開口說道,“這件事我也可以幫忙,可我不想殺人。”
郇儀陽一聽,樹起拇指道,“斷公子劍膽仁心,持劍者當匡服正義,正當尊敬生命,天下事只要說出個是非就各持所言,何爲正邪,自在仁者之心。輕易傷生害命,怎能共濟天下,救民於水火,共濟神教視天下生靈皆爲平等地,誰有權利隨意剝奪他人生命,只有天火明王轉世,斬妖除魔,平定天下離亂,只爲四州之內皆以共濟爲號……”
甄龍聽到此時,已經呼呼睡去了。
第二日,鐵部二十人各自建起熔爐,燒煤煉焦,將共濟教提供的武器挑出好的鐵熔化,開始打造日光鎧。
如果鐵部沒有帶來十八個鎧甲的活動關節,日光鎧不可能合成到一起,但按斷劍生身體各部分形狀作出完全貼身的鎧甲來,就要有各種形狀的範子。
共濟教這時卻能幫上忙了,郇儀陽將斷劍生身體各部分分別用特殊的紅泥密密的糊住,竟然用內氣將這些泥烘烤得堅硬如石,再剝離後就做成了範子。
沒有大型的熔爐要煉出精鋼也是十分困難的事情,但鐵部衆人以內氣息注入熔爐中,大大的提高了爐火的溫度,將那鐵水反覆提練,又加入些金銀,日夜不停,一塊塊鎧甲造了出來。
只是在組裝時,造不出內部相聯的掛鉤,只能在鎧甲外用鋼水將關節與鎧甲澆在一起,但是這種焊接力度並不太理想,重擊之下容易裂開。
而且從外面看來,這個鎧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正常的鎧甲是前後兩片,穿上後前後有掛鉤相聯,現在掛鉤是實在做不出來,只能決定用時將斷劍生直接封在鎧甲內,之後再研究如何拆開。
這樣就過了五天……
這五天裡,斷劍生在各個熔爐之中跑來跑去,比量自己的鎧甲各個部分,忙的不亦樂乎。
他有時自己都感覺好笑,自己本可以用內氣護體,爲什麼非要再掛一個甲,但爲了不讓甄珠擔心,自己也只能這樣,而且看着鐵部弟子的鍊鋼本領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
甄珠這幾日陪着甄龍在紅姑處看病,紅姑年近三十,也來自旗國,長相普通,還有點黑,但有一雙溫暖的眼睛。
丈夫也是共濟教人,幾年前在此地死了,紅姑將兒女留在旗國,來到了此處,爲人善良,醫術不錯,心中對於天火明王也十分虔誠,此地共濟教教衆都十分尊敬她。
她不比甄龍大幾歲,這時卻將甄龍當作小孩子來看,每一次郇儀陽給甄龍輸入真氣時,甄龍眼底都會出血,紅姑這時都會一隻手拉住他的手,讓他閉上眼睛,另一隻手按摩他的瘸腿。
甄龍也會老實的躺着,聽着紅姑哼的旗國的小調。
共濟教在附近的村子中來了許多人,加起來能有二百多人,有功夫的人也不少於一百人。
這些人一天要做三次禮拜,不同等級的人要背不同的咒語,平時還要向村民們傳教,講的都是天下的大道理。
對於村民的困難都盡力幫助,平息衆人之間的紛爭,讓此地民衆過得十分充實與快樂。
甄珠也並不瞭解共濟教在別處所爲,只見此地一片和諧,又給甄龍醫治,當然認爲共濟教是好人了。
這一日便到了出戰的日子,共濟教在此大張旗鼓,釋在天處卻是豪無聲息,也無任何一個生人到過此地。
鄭長庭知道不可能這麼簡單,但他經過幾日觀察發現這些教衆與別處的都不一樣,而且武功也是極強的。
臨近中午時,共濟教四十人,蘇青松帶着九人,揹着鐵皮箱子,隊伍中還跟着一個鐵人——斷劍生,一行人到了寶劍山下。
這山名爲寶劍,是因爲其山勢極陡峭,如一劍刺天,山坡上多是裸石,難以攀登。
衆人施展輕功向山上而去,斷劍生在最前方探路,一到山上確實情況不一樣了,石縫中不時有蛇竄出,咬向斷劍生,但是它們的牙在鎧甲上連一個印都留不下,就被扔到山下了。
向山上行了百丈,山勢一下子變了,衆人面前出現了好大的一塊平坦的地方,種滿了各種花草,香氣令人迷醉。
郇儀陽將一雙銀絲手套與一個頭盔給斷劍生戴上,又與他說了幾句。
郇儀陽之後道,“就是這些迷惑人心的毒物,迷失了多少英雄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