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月上前接過,見到信上的字後,臉色瞬間變的冰冷了起來。
“何花的大婚的請柬?”
古秋雨拿起信後,第一眼就見到何花與破空劍的名字,下方印着一棵青松與一座高樓,分別是兩個門派的標誌。
古秋雨沒有將請柬打開,而是看向陸千里道:“陸兄,這請柬是誰交給你的?”
陸千里當然明白古秋雨的意思,他笑道:“當然是青玄了。”
“轟隆!”
此話一出,整個屋子內頓時爆發出陣陣內氣炸裂之聲,所有人看向陸千里的目光都充滿了殺意。卓文、卓武二人悄然來到門前,將大門堵住,只等古秋雨一聲令下。
古秋雨的面色沒有多大變化,平靜的道:“這麼說,你現在是爲青玄辦事了?”
陸千里看了看這屋內的陣勢,心道:“不得了,不得了,這小子在哪裡弄到這麼多高手?!”
那撲面而來的殺氣令他都有些動容,其中幾股,更是讓他不得不提起內氣抵消。
“這個嘛,如果以送信這方面來說,我是爲青玄辦事。但是,青玄近日曾向我打聽過你的行蹤,你知道找到我的人是誰麼?”
說到這裡,陸千里頓了下,看了看屋內的衆人,繼續道:“程無極!”
此話一出,不光屋內的其他人,就連古秋雨的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然而,屋內的殺氣並沒有消失,而是越來越重了。
“當然,我沒有將你的行蹤說出來,那程無極也是沒有辦法,只好讓我將這信送過來了。”
“你說程無極拿你沒有辦法?天大的笑話!”
“陸千里,我聽過你的名字,在四州之內也算的上一號人物,但你這個人唯利是圖,你說的話,讓誰能信?!”
百鬼夜行衆人當然不相信陸千里的話,在他們眼中,陸千里這樣的人眼中只有錢,只要價錢合適,他們會說出任何的事情。
而青玄連副掌門程無極都親自出馬,所出的條件那陸千里怎會拒絕。
百鬼夜行剛剛建立,在古秋雨的名頭下聚集了四州之內許多的高手,而且不用幾天的時間就將青玄在華州的勢力清除大半。而有幾個人的家族勢力在青玄據點被滅之後,已經在原地建立起了自己的力量,這就是能看得出來的好處。衆人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激情與鬥志,誓要覆滅青玄闖下一番大事。
如果在現在羽翼未滿之際被程無極抓到,那這些人的夢想也就隨之破滅了。
只是,古秋雨的表情卻與衆人不太一樣,在他心中,竟相信陸千里說的話。
他對着陸千里道:“陸兄,遠道而來辛苦了,不知你是留在這裡休息幾日,還是……”
“多謝鬼主體諒,在下還有許多要事在身,就不留在這裡了。”
陸千里對着古秋雨微微點了點頭,現在信已經送到了,他也應該走了。
“鬼主!”
“少主!”
“三少爺!”
見陸千里要走,衆人紛紛起身看向古秋雨,卓文、卓武二人還是堵在門口一動不動。
藥老站起身子,手中長杖甩出指着陸千里,向古秋雨說道:“三少爺,這陸千里今日就算沒將咱們的行蹤告訴那程無極,可他送的信也是個陷阱!”
於而已和林宜宏、孫平虎三人則是一個大步來到陸千里身邊,將他團團圍住。
孫平虎道:“三少爺,這人不能讓他走了,萬一他變了主意,將咱們的事情告訴青玄也不行!”
“就是!”
“留下他!”
“殺了他!!!”
周圍衆人紛紛出聲,大多都是後加入古秋雨身邊的人,有的人與路通有着恩怨,想要藉助古秋雨的手將陸千里殺了。
“靜靜!”
古秋雨拍案而起,目光掃視着周圍的衆人。衆人紛紛低頭,不敢與古秋雨對視。
“我說的話,你們聽不到麼?藥老你在做什麼?誰讓你留下他的!”
“三少爺,這……”
“藥老,我讓他走,你們還要做些什麼?想要造反麼?!”
藥老還要再說些什麼,卻被古秋雨霸道的打斷了。無奈,藥老只好收起長杖,緩緩的坐了下去。
於而已等人見此,也紛紛愣在原地,連藥老都被古秋雨呵斥了,他們要是還想留下陸千里的話,那就是自討苦吃了。
“嘿嘿,還是古鬼主英明。三位,麻煩讓一讓。”
陸千里滿臉笑容,昂首拓步向外走去。路過卓文、卓武二人身邊時,還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小聲道:“你們兩個小賊好好跟着鬼主幹,日後江湖上定有你們一份席位。”
說罷,大笑着走了出去,讓所有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陸千里走後,屋內陷入了一陣寂靜,衆人的面色都不太好。
古秋雨看了看衆人,“哼”了一聲,轉身離去,柳依月緊忙跟在身後。
古秋雨一走,屋內就炸開了鍋,衆人們一個個漲紅了臉,大罵陸千里的爲人,卻不敢罵古秋雨。還有一些人一個勁的搖頭,直說鬼主年少,看不清是世態險惡。
這些埋怨的人也都是後加入百鬼夜行的人,古秋雨的心腹與古家之人則是沉默不語,藥老更是不停的喝着木桶裡的藥液,長嘆不止。
林宜宏帶着於而已和等人來到藥老面前,勸道:“老先生,三少爺年輕,說話有些衝了,您不比往心裡去。”
孫平虎的面色有些不悅,他道:“三少爺也是,怎麼如此是非不分,大家還不是爲了他好,這般不給您老面子。”
藥老聽此,擡頭看了看孫平虎,目光變得有些陰沉起來。
孫平虎見此,連連後退,不知所措的道:“老先生,您這是……”
藥老將木杖往地上一杵,怒道:“你們說些什麼?三少爺的爲人和心計你們不知道麼?他讓陸千里走定有他的打算,我哪是因爲他訓斥我?我是擔心那請柬上的事啊!”
不光古家衆人,其餘人也聽到了藥老的話,衆人紛紛平靜下來,一齊看向藥老。
於而已道:“老先生,您是擔心三少爺會去?”
“不是擔心他會不會去,而是擔心雷火堂與青玄到底給咱們設下了什麼圈套!”
藥老這番話已經表明,古秋雨一定會去的。
“啊?!”
“此話當真?”
衆人一聽這話,滿臉的震驚,紛紛出聲議論起來。
藥老這時看了看斜躺在角落之中,一句話也沒說過的林涯,卻見他揉了揉眼睛,彷彿對剛纔發生了的事不知道一樣。
“又在那裝糊塗!”
藥老氣的鬍子都快立了起來,他轉身對着木爲敬道:“去,將你的兄弟都叫過來!”
木爲敬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說道:“恐怕以我們四個人,還不足以讓少主改變主意吧。再說,我這一個來回恐怕也得半個月吧!”
“那也比看着他去送死強!”
木爲敬點了點頭,輕聲道:“在下明白了。”
在自己屋中,古秋雨輕輕擦拭着古樸的劍匣,雙眼遊離的看向前方。
何花大婚的請柬被他隨意的放在一旁,從拆開的封口來看,古秋雨已經看過了請柬上的內容。
“秋風秋雨佳人憶,涼風冷雨傷別離。”
“公子……”
柳依月端着茶,緩步來到古秋雨身邊。她聽到了古秋雨剛剛那番話,也知道古秋雨在懷念何花,心中很不是滋味。
古秋雨擡頭看了看柳依月,說道:“依月,放下吧,你也站了一天了,回去休息一下。”
“依月不累。”
柳依月將茶放在古秋雨的身邊,目光掃過已經打開了的請柬,輕聲道:“公子是要去麼?”
古秋雨擡頭看了看柳依月,沒說什麼,將桌上的請柬塞入了自己的衣服當中。
柳依月低着頭,繼續道:“公子果真是要去了。”
古秋雨還是沒有說話。
“公子去的時候能否帶上我?”
古秋雨搖了搖頭。
“依月知道很危險,但只要能在公子身邊,無論去哪,依月都會跟着公子,只求公子不要扔下依月一人。”
古秋雨又擡起頭,總感覺今天的柳依月與平時有些不大一樣。
柳依月低着頭,沒有聽到古秋雨的答覆,心中那股異樣的情緒越來越烈,語氣也加重了幾分
道:“依月知道公子對何姑娘的情誼,可何姑娘已經要嫁人了,公子都沒有去問過何姑娘的心意,又怎知她不是真心真意的呢?”
“公子,何姑娘雖好,但天下女子又不止她一人,您又何必糾結於此?您想沒想過,這說不定是何花與青玄設下的圈套。”
“公子去也行,一定要帶上藥老他們,就算是圈套也有機會全身而退。依月不想見到公子有危險,還請公子不要固執。”
柳依月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口中說些什麼連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讓古秋雨一個人去涉險。
“那晚,何花她不是表明了心意麼,執意離開公子,公子何必……”
“夠了!”
古秋雨突然站起身來,睜大眼睛看着柳依月。
柳依月被這一聲嚇的花容失色,將頭深深的垂了下去,根本不敢去看古秋雨的雙眼。
“依月!何花救過我,與我一起走過我在這世上最堅難的路,無論她做什麼,也不用你來說,我是去定了?!”
古秋雨狠狠的瞪了一眼柳依月,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