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晨風還在,四隻風帆全部張起,船快速地在這繁華的城中穿行,向南而去。陸千里坐在艙內,捧着茶水對陸百川道:“百川,天河國的路通出了什麼事情,說給師叔聽聽!”
陸百川聽到也是一陣沉默,最後道:“正如師叔所言,熊千方易百夫在此地經營三十多年,二人就是銀子也有十幾萬兩,更別說店鋪了。華州武林不興,聽說以前有個什麼通天教在這起過事,又有四十多年前的天華教造成一方塗炭,華州人討厭武者,涯國又極力打擊,因此華州路通與武者關係不太緊密。更多的是在做生意。熊千方與易百夫也將精力放在了生意上。”
陸千里看着陸百川,知道他也在爲自己最近的行爲找點藉口,也只是聽他說下去。
熊千方與易百夫都沒有按路通的規矩改姓爲陸,是因爲華州本地的路通並不是太崇尚武功,因些沒有得到路通最高主事陸萬行的武功教導,更多的作用是提供路通整個行業金錢的支撐。因爲沒有武功與法術的傳承,因此二人也沒有改姓,陸百川自然也不叫熊師叔。
“三個月前,熊千方讓人找我去他家,我到了的時候,易百夫也在,還有兩個蒙面的人,這讓我吃了一驚,熊千方並不是陸師叔,要在江湖中不停的行走,因此就在這天河城的路通都沒有幾個知道自己的頭領是誰。這兩個蒙面人明顯武功很高,又找到了熊千方家裡,是很不簡單的人。其中一人只有一隻眼睛,說話也是女聲女氣,他說要讓華州的路通找言熾劍的後人。熊千方說這華州姓言的沒有百萬也有五十萬,再說言熾劍都死了四十年了,根本找不到這個後人。那人嘿嘿一笑道,天華教並沒有完全被滅,可以找天華教的人。熊千方說不知道什麼天華教。”
剛說到這,陸千里問道:“有個叫孤舟翁的老人,你們知道他的來歷嗎?”
“知道是誅武閣的人,別的不知。”
“難道華州的路通真的在開玩笑嗎?”陸千里說完也只能搖了一下頭。
“這時這兩個蒙面人拿出了一長條的白色鐵塊,說這是天外白鐵,要是查清了這個言熾劍的後人,以此爲酬金。熊千方這時說,我姓熊的到什麼時候也不會給你們做一點事,滾!”
陸千里與熊千方倒不熟悉,但剛纔他已經聽出了兩件事,一是熊千方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另外的就是對方有天外白鐵。而天外白鐵近期只在石國極北出現過,由於自己的押送,神武門沒有劫到,但據說還是在通天教的餘黨手中搶到了。那麼這兩人可能是通天教的人?!
他並不着急現在就想,問道:“然後呢?”
陸百川道:“這二人就走了,熊千方告訴我這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也沒再問。一天後熊千方與易百夫說是到總行長那裡去辦事,就不見了!”
陸千里道:“天下目前還沒有能直接幹掉千字輩路通的人,這二人竟然就這麼躲藏起來,也是有趣!”但他心裡在想,恐怕這事總行長陸萬行已經知道了,是他讓二人躲起來的。
陸百吉這時問道:“沒有什麼大事吧,師叔?”
“沒事的,”陸千里喝口茶水又道:“你們知道上船前看到的是誰嗎?”
這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搖頭。
“我就是認識一個,他是玄峰的幾個長老中的一個,玄法一!”
……
天河城中,玄法一帶着弟子們來到了一個大客棧,幾人安排好住處,玄法一將辛聯銘與朱慶賀叫到屋中,他已經年過九旬,但卻如同五十多歲人一樣,頭髮也沒有白多少,皺紋也不多。還有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與紅色的嘴脣。
玄法一拍了拍腿道:“這船坐的真不舒服,慶賀,你也好吧!”朱慶賀也有七十多歲,看上去也只是五十歲的樣子,道:“在峰上時間長了,再出來看這世界更是繁華了!”
玄法一這時已經泡好了自己帶來的草根,倒了三杯,遞了二人兩杯後道:“吳江長老最近身體恢復得很好,跟峰主說了玄道天可能還活着的事情。”玄法一說的很輕鬆,但辛聯銘與朱慶賀卻是心中一動,這二人都認識玄道天,也都知道玄道天四十多年前在玄峰頂坐化的事情。
玄法一又道:“玄峰最近也不太好,幾十年了沒什麼出色的弟子,弟子的心也有不穩的,有向着那青峰的。所以出了玄峰,我才告訴你二人這事,莫怪師父了。”
玄峰之人修習多年,不染人間煙火,說話也是平直簡單,玄法一也不掩飾自己對於弟子們的失望。
辛聯銘這時道:“師父還是繼續說,這次來華州做什麼?”
玄法一道:“找到古秋雨。還有玄道天!玄道天比我大一些,百年左右之前青玄二峰發生了許多隱秘的事情,我也不知。現在的事情事關重大,有可能要關係到我青玄派生死存亡。青峰之人現在的所作,不過是被這紅塵迷失了心境,最終也會回覆清明的,在我等尚不能堪破紅塵之時,不可讓這天下再生流毒。”
辛聯銘這時問了一句:“師父,現在四州不靖,那些武者們所作所爲不過是千百人的死亡而已,但若是戰爭興起,百萬人都要失去生命,爲何峰主不想法去制止這天下的戰伐啊!”
玄法一道:“你也不小了,卻連這點小事還是不懂,這紅塵中的事情便是不破不立,五千年來,戰爭所死人數豈止億萬,但四州之內人口每時都在增加,西荒、南蠻、極北的人也都過上衣食富足的生活,紅塵中人的生死自有天道循環,沒有破壞就沒有建設。這是他們的生活。”
辛聯銘與朱慶賀聽着玄法一說的話,都有些頓悟,但玄法一卻停在此處,不再說了。
玄法一這時喝光了水,道:“剛纔路上,寒霜劍向我傳聲,將這裡刑天殿與誅武閣一戰向我講了一下,那言良俊練成了化天訣,還會用裂天,但這些都是殘本,言良俊並沒有得到精髓,化天是將周身內氣形成外在的護甲,但精髓並不是均勻使用,而是隨心而動,將內氣集中在一面、一片、一點之上,能形成強大的攻與防;裂天所強大的是將內氣集中在經脈後,以經脈向外激出成線的內氣,隨着人動就會成爲一個絞殺人的網。”玄法一說到這,頓了一下,發現自己還是好爲人師,說起來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