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桂妙然幫着保姆將餐桌收拾乾淨,走到客廳,見只有英翔一個人在,便對他說:“小翔,這麼長時間了,你都沒再到醫院去檢查,今天反正有空,我給你檢查一下吧。”

英翔睜開眼,笑着點了點頭。

桂妙然立刻上樓,將自己平時用來替英奇檢查身體用的整套便攜式醫用檢測器拿下來,給英翔仔細檢查了一遍。

看着檢測器的屏幕上出現的那些數據,她不由得嘖嘖稱奇:“小翔,你的身體各部分機能都恢復得不錯呀,比以前的情況好多了。這可真是奇蹟。我叔叔一定會百思不得其解,定要找你詳細查問原因了。”

英翔聽着,只是微微笑了笑,沒說什麼。

桂妙然忍不住又替他重新檢查了一遍,結果仍然一樣。她實在是覺得難以置信:“哎,小翔,你是怎麼好起來的?就是靠吃修羅搗騰出來的那些藥?”

英翔點了點頭。

“真的?”桂妙然大感驚奇。“哎呀,修羅真的穩住了你的病情?這簡直不可思議。哎,小翔,什麼時候讓修羅把那些藥給我一點,我拿到醫院去仔細化驗一下,看到底是什麼成分?你的病情那麼嚴重,惡化得那麼快,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趨於穩定了?”

英翔溫和地笑道:“這得問修羅,我可做不了主。”

“那當然。”桂妙然立刻附和。她早已知道英翔簡直是毫無原則地寵着兒子,如果修羅不願意,他是絕不會勉強兒子的。

這麼一折騰,已是臨近午夜零點了,外面的煙花爆竹早已似霹靂爆豆一般,如雷貫耳。英奇和英飛、英修羅他們一直沒有進來,顯然在外面已經放起來了。英翔便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外面已是硝煙瀰漫。院裡站滿了大人和孩子,全都笑聲朗朗,燃放着各式各樣的煙花爆竹,不斷有火花沖天而起,在天空中綻放出絢麗的圖案,也不時有鞭炮的噼啪聲到處響起,巨大的轟鳴在夜空中連綿不絕地迴盪着。

離英翔不遠的草坪旁,從濃濃的煙霧中傳來了英修羅快樂的笑聲。英翔便朝那邊走去。

這時,在草坪的另一邊,忽然有人不斷地放出一種造型十分奇異美麗的煙花,引得許多人都情不自禁地發出了讚歎聲。英修羅詫異地說:“咦?這是什麼品種啊?我去看看,也買來放。”話音未落,他已經一溜煙地跑了。

特警趕快跟了過去,只見他跑進一羣孩子和大人中間,拉住人家問長問短。那些孩子本來就玩得很興奮,雖然不認識他,卻也跟他有說有笑。

這裡燃放過大量煙花,孩子們還在不斷放着。一片一片的煙霧在當中飄蕩,又是晚上,難免使人視線不清。

特警飛快地趕過去,英修羅已經從人羣中跑出來,向父親那邊奔去。

特警們這才放鬆了一些,停下腳步。

英奇站在那裡,愉快地看着英飛他們玩,等到英翔出現在身旁時,便對他笑道:“你看這倆孩子,今天高興壞了。”

英翔也高興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英修羅的身影便一蹦一跳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英奇瞧着他歡天喜地的模樣,笑道:“問到了?是什麼品種啊?”

英飛也一連聲問他:“是啊,是什麼品種?咱們趕快去買。”

英翔看着兒子的身影,忽然收斂了笑容,用銳利的目光盯着他的臉。當看到這孩子的眼神時,他突然沉聲問道:“你是誰?”

英修羅頗感詫異:“爸,我是修羅啊……”說着,他的眼睛裡閃現出一絲奇異的光芒。

英飛奇怪地看着英翔,英奇猛然間覺得有些不安。

那孩子的話還沒說完,英翔突然飛起一腳,重重地踹向他的腹部,將他踢得飛了出去,隨即猛地將英奇和英飛推倒在地,並撲到他們身上。

那個被猝不及防地踢出去的孩子遠遠地摔向草坪。還沒有落地,他的身體便發生了爆炸。

只聽一聲巨響,草坪有一大片被掀開,連草帶泥四處飛濺,有很多都砸在英翔身上。幸好那些泥土已經被炸碎了,沒有傷着任何人。

英翔一躍而起,立刻指揮剛剛還含笑站在一邊看着的特警:“馬上包圍大院,封鎖所有出口。”

幾個特警立刻飛奔而去。

九號院的警衛連也全體出動,一些官兵已聞聲往這裡奔來。其他工作人員都被這聲巨響嚇了一大跳,紛紛議論着發生了什麼事,一些人拉住孩子,不准他們過來,一些大人則漸漸向這邊靠近。

英翔不由分說,便朝着英修羅剛纔跑去的地方奔過去,有幾個特警跟着他。

那裡沒有一個人,跟院中混亂的場面相比,這個偏僻的角落顯得特別安靜。

英翔冷靜地觀察着四周。不遠處的牆角停着一輛很不顯眼的黑色帕莎特。他微眯起眼睛,凝神看着那輛車。很快,他對幾個特警做了個手勢。

特警們立刻會意,手裡握着槍,小心地呈扇形包抄過去。

英翔的手中出現了一柄寒光閃動的小刀。他悄無聲息地靠近汽車的後備廂,隨後讓已經包圍住整部汽車的特警停下來。

他將手中的刀鋒以一種怪異的手法捅進汽車後備廂的電腦感應鎖,一扭一提,廂蓋就開了。剛剛打開一條縫,他的另一隻手已疾如電閃般探進去,拖出一個人來,猛地摔在地上,將那人的下巴和雙肩卸脫了臼,接着從上到下搜了一遍,把這人身上的遙控****、手槍、匕首、隱型無線耳麥、表式微型電腦、錢包、證件、其他雜物以及一粒嵌在牙齒中用於自殺的毒藥全都搜了出來。

他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速度快得讓一旁接受過特種訓練的特警們都感到目不暇接。那人被他摔得已呈半昏迷狀態,完全沒有反應。

英翔看了看他。這是一個年輕人,相貌卻很陌生。他自忖很少來這裡,院裡不認識的人很多,便對一名特警說:“叫院裡的警衛來。”

很快,警衛連的連長趕來了。他向英翔立正敬了個禮。

英翔對他點點頭,一指地上的人:“你認識他嗎?”

連長端詳了一下躺在那裡的年輕人,便道:“是新來的花工,原來的老花匠退休了。”

英翔便對旁邊的特警說:“把他帶上。”隨即往英奇的別墅快步走去。

英奇的別墅裡很嘈雜,穿梭來去的人特別多。

英翔進了客廳,看見英奇正在不斷打電話,佈置工作。桂妙然和英飛都不在,顯然已經上樓了。

英翔沒去打擾父親,指揮特警查問聚集在屋裡的那些人的身份。當得知他們都是院裡的工作人員,過來是詢問情況並表示關心,便將他們很客氣地全部請了出去。

隨後,他將特警肩上扛着的那人一把抓下來,扔到地上,雙手一起動作,把那人的下巴和雙肩合上,隨即揚手就是一耳光,狠狠地抽了過去。

那人哼了一聲,漸漸清醒過來。

英翔蹲在他身邊,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說,你是什麼人?”

那個年輕人卻很平靜,彷彿已懷必死之心。他冷笑一聲:“你簡直不是人。沒有人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判斷出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兒子,即使判斷出來了,也只會拉住他仔細盤問檢查,不可能像你那樣,立即下狠手。你根本就不是人。”

“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我兒子,有什麼可問的?”英翔的聲音冷得像冰。“你們纔不是人。你們爲了綁架一個孩子,不惜往另一個孩子身上注射細胞**,你們是人嗎?”

“那孩子是自願的。”年輕人平靜地說。“爲了國家,我們心甘情願犧牲自己。”

英翔一字一頓地問道:“哪一個國家?”

年輕人淡淡地道:“我是死也不會說的。”

英翔看着他臉上的神情,忽然起身退後,坐到沙發上,冷冷地說:“你們倒是真狠,不但綁架我兒子,還想把我們英家人全都炸死。”

年輕人似乎在與他閒話家常,居然回答了這句話:“能炸死當然好。如果我們能炸死英奇,再捎帶上你們兄弟倆,那是不世奇功。就算炸不死,也能讓你們亂上一陣。”

英翔冷哼:“你們倒真會挑日子,除夕夜動手。”

年輕人掙扎着坐起身來。兩個特警警惕地跨前一步,一左一右地守在他身邊。這人倒真是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輕鬆地答道:“平時也見不到你們,有什麼辦法?”

英翔忽然問道:“在我家必定也有埋伏吧?”

“是的。”年輕人微笑。“不過我們的行動已經成功,他們都撤了,你不用再妄想能抓住他們。”

英翔立刻起身,對英奇說:“爸,這裡的事情你處理吧,我回去了。”

英奇剛纔一直在一邊冷靜地看着,這時連忙叫住他:“派幾個人跟着你。”

“不用。”英翔輕蔑地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人。“像他這樣的,就算來上十個八個,也對付不了我。”

那個年輕人輕輕嘆了口氣:“人人都說英修羅的父親是個文弱書生,百無一用……”

英翔不等他說完,已經消失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