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圍整齊的聲音響徹耳膜,夏盼兒無意間緊了緊心,看着一邊害怕的紫菊,隨意的伸出手攬過,對着紫菊的耳邊就是大聲道:“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紫菊聽着這個近在咫尺的超大聲音,忙朝外伸着腦袋,一隻手擋住耳朵,只想着能遠離一些那個聲音,然後就是一臉嫌棄的看着夏盼兒。如今她是害怕不起來了,小姐剛剛的行爲,可是讓她的心裡受了一層重重的打擊。
她的耳膜差點就破了好嗎?
而夏盼兒呢,她自然是不理解紫菊心裡的想法,依舊攬紫菊的肩膀。她說的大聲自然是爲了讓暗處的寂言也聽的清楚,如今可是不大適合寂言的出手。看着紫菊臉上的嫌棄,她心裡加了一層疑惑和不解,卻還是拉過紫菊因害怕而出汗的手,向着那羣府衛道:“不勞煩你們,我們自己走。”
說着,她便就真的領頭朝着京兆尹的官府方向擡步走去。
可身後弘王府的侍衛卻是絲毫不敢耽擱,夏盼兒走一步,他們就跟一步。
直到將夏盼兒準確的送到了京兆尹的府邸,然後領頭的府衛對着京兆尹嚴肅的重複着巧霜剛剛對他們所說的話語。
京兆尹聽着那領頭府衛的話,腦門上的汗漬不住流下,這容王妃可是榮王心尖上的人,也是聖上心尖上的媳婦,如今這般情況還是讓他難做啊。
他拿出懷裡的帕子,擦了擦面頰上滑下的汗水,爲難的看着夏盼兒問道:“不知榮王妃對此說法可有什麼異議?”
“沒有異議,大人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因爲我的身份而害怕什麼。”夏盼兒答的索性、也說的索性。但這可讓京兆尹一頓苦惱,這可是榮王妃啊,並不是什麼普通的女子,他哪裡真的敢動手?最後挨不住那樣多的府衛,也挨不住夏盼兒的苦口婆心他只好道:“將榮王妃先收押,日後再審。”
這容王妃倒是個奇怪的人,其它的人要是要來這京兆尹的大牢肯定一百個不願意,但這榮王妃倒像是想來極了的模樣,真是讓他想要放水也是很難的一件事情啊。
待那羣府衛安靜走後,京兆尹才連忙跟上夏盼兒的步伐,小心的走在她的身邊出聲問着:“不知娘娘可有想好在哪裡居住?”
當然是微哀闢啊!難道還住下等房?
夏盼兒一個眼神掃去,那縣老爺已經明白,忙在前頭開路。
上次榮王妃來,可是沒少誇那個屋子好住來着,如今他要是還不懂得揣測人的心裡,大抵也是個能辭官的人了。
“小姐……”紫菊走在一邊看着周圍許多不住的睜着眼睛看她的犯人有些害怕的抱緊了夏盼兒的手臂。
這裡真的很恐怖……那些犯人好像是沒看到過人一樣,那眼神,恨不得將她拆了吞到肚子裡去,可她是一個人,如何能讓他們吞下去?或許這些人本就是要吃人的!這樣一想,心中的害怕更甚。
夏盼兒察覺手臂上的緊緻感,扭頭看到紫菊臉上的害怕模樣,伸手拍了拍紫菊的手臂道:“這你就害怕了?你可沒看到過我第一次來的情景……”她想着突然覺得不對,這些人怎麼不出聲了:“大老爺,他們怎麼沒聲了?我記得我上次來的時候,他們不是說的很歡快嗎?”
一個牢裡面,這樣的安靜,這種氛圍,還真是怪異的緊……
“不是您說要拔舌頭的嗎?”京兆尹極是無奈的回頭問道。
“你真拔啊?”
“可不是,還真的是生拔!”
……
在牢裡呆了統不過才兩日時光,夏盼兒便就被京兆尹給恭恭敬敬的放了出來。
京兆尹是用着所能用的和和氣氣、亦步亦趨的姿態將夏盼兒送離了自己的地方,看着她坐上馬車,悠悠的喘了一口氣道:“還是不要來折磨我了,這一天天的都叫什麼事……”
榮王妃就該在榮王府裡好好呆着纔對。
回了府裡的時候,紫菊先忙着找了柚子葉來替夏盼兒和自己的身子上灑了許多的水,纔去叫人準備好浴水。
忙完這些東西再加上中間吃了一頓飯的原因,所以現在的時間也並不是很早。
夏盼兒悠閒的閉着眼泡在浴池當中,感受着溫暖浴水的包裹,只覺得這時候可是比這兩日的任何時候都來的好受許多,果然是泡熱水澡纔是王道。
“江湖歸來敘舊茶,小舟輕揖月——”嘴裡動着就是輕輕開口哼起歌來,手指也在一邊的空中不住拍打着節拍,這一切做的好不歡快。
“簌簌。”隱有寬衣之聲響起,可兀自唱的歡快的夏盼兒並未多注意到這些,或許是注意到了,只是不想出聲去打擾。她嘴裡依舊的哼着:“莫待青山笑白髮,也曾劍鋒淬酒高歌——”
水裡忽有水波劃過,一陣一陣的朝着她的身子上打去,然後感覺身邊有人接近,那溫暖的氣息如此接近,她嘴角不住一揚,熟練的伸手攀上他的胳膊,將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道:“你回來了。”
聲音裡無不是繾綣溫柔,無不是想念柔膩。
“嗯。”薛洛宇低低應了一聲,手也自然的攬過她的肩膀,低頭輕輕在她的頭頂輕啄一口,鼻尖處又充滿了她的味道,這是這幾日裡他最想念的東西:“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他看到她給他拿的要換的衣裳,心中詫異不已,他不曉得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回來了的,也不知道她如今爲何變得這樣的偉大了。
“你以爲我傻嗎?”這話本來是可愛畫風的,可由着夏盼兒的溫柔細語中說出,聽起來倒是覺得奇怪非常,不似正經又似嚴肅。
她翻過身子,靠在身後的白玉枕上出聲言道:“我怎麼從那個牢裡面出來的?你以爲我會相信是夏長興開眼讓人放了我?除了你,誰會這樣在意我?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誰會有這樣的本事。”
薛洛宇聽着的想法,心裡暗道是自己糊塗了,自己娶的是何等聰明的一個娘子,但自己總是在她的面前佯裝聰明,但他還是樂意在她的面前裝從面,還是樂意聽她罵他。
夏盼兒睜着眼睛,看着有些霧氣升起的房間,突然一個轉身跨坐在他的身上,伸手捧着他的臉蛋,略有憂傷道:“你看你都被曬黑了。”而後從浴池裡拿了幾個較爲大片的花瓣貼在他的臉上,看着他一張俊臉變成這副模樣,她忍着笑問道:“你是去抓人了嗎?還是去幹嘛了?還有你受傷了嗎?”
早在她進牢裡的時候就想通了,這個男人定是在那日用話語來騙她相信他是過幾日才走,也一直以爲夏正文來找他的時候,他纔會走。他真沒想到爲了不讓她跟着,他竟是想出這樣的法子。
雖然心裡有些生氣,可還是抵不過對他的擔憂。
只是幸好,如今自己看到的他是完好無損的。
薛洛宇溫暖的大手輕輕的覆上她纖細的腰肢,任由她在自己的臉上貼着東西:“我只是去替你報仇而已,也順道的去鍛鍊一下自己,好讓爲夫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娘子你啊。”
他的嘴角彎起一個常見的好看幅度,眼裡也粹滿了對她的濃濃愛意,就這樣定定的看着她,這一息間,好像是時間停止了,他的眼裡只剩下她,而她的心裡也只有他。
不過片刻,這濃的快要成爲固體的愛意,就開始讓她覺得羞澀起來。
小心的低下頭去,看到自己跨坐在他腿上的動作,更是覺得有些太過大膽。慌忙擡腳就要回到原來的位子,可他哪容得她這樣的胡作非爲?
“你要去哪?”他伸手按住她想離開的大腿上挑着眉毛問道,手指也不短的輕輕點着她白皙、嫩滑的大腿部分。
看她面上漸漸不住紅潤的臉蛋笑言道:“我的娘子怎麼到了現在還這樣的容易臉紅啊?”
看她眼裡出現了惱意,他也不想惹她生氣,忙收回手,而後她抱着她走出浴池,細細的替她擦乾身子。
一切動作完成的異常迅速,迅速的連夏盼兒都沒反應過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薛洛宇的一隻手已覆在她的肚子上。
沙啞而沉重的聲音在她的耳際響起:“什麼時候爲我生個孩子。”
他想要一個孩子,很想要,因爲那是他與她愛情的象徵。而他也想看看她當孃親的樣子,一定是非常溫柔充滿愛意的。
“你想要嗎?”夏盼兒將手放在他的大手之上,眉宇間柔和如水,眼神定定的看着一處細細問道。
要孩子嗎?可她還年輕,不是很想要,但如果他想,也未嘗不可。
耳際沒有聲音,可她卻能知道他的心情,心裡一動,翻身趴在他的身上道:“你不怕孩子奪去我對你一半的愛?”
身下的人,眉宇間有着明顯的疑惑,似乎還沒想到這一層,那迷惑不解的神情看着她一陣樂呵,低下身子在他的脣上輕酌一口道:“傻瓜,你在想什麼?不會是在想爲什麼會奪去你一半的愛吧?”
“還真是。”薛洛宇聽着夏盼兒的話,眼神突然變得驚訝和好奇,似乎是覺得夏盼兒能猜到自己的心思很奇怪也很詫異。
然後他又一個用力翻身,將她重新的壓在自己的身下,垂着眸子看着身下笑得正好的她柔聲道:“無妨,終歸你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
只要你是我的,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