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可以一親芳澤,實則只是親到一個柔軟香嫩的手掌。
他詫異擡眼看向她,最後又只能小心地退了回去。
“你這人還真是不長記性的,小心我!”夏盼兒收回被他親了的手掌,做着旋手擰肉的姿勢。
她剛剛不過是稍微、稍微的走下神而已,這人竟敢偷親她!雖然說是成親了沒錯,可是畢竟這親她不是很願意的,即使自己是喜歡着他的,可也還沒有做好準備嫁給他呢。
最主要的是,她知道這是薛洛宇親自去求的旨,這就更不好說了,是吧?
薛洛宇委屈的退了下去,心裡告誡自己,不要急,征服夏盼兒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繼續努力!
然後拿起筷子和調羹遞給夏盼兒,再給她舀了一碗白米粥。
看着如此做好事的薛洛宇,夏盼兒又想,自己對他會不會太狠了?
“你也吃。”她隨意的說了三個字,然後就吃了白粥配油條、榨菜的早飯。
這早食還是吃的蠻好的,畢竟和現代差不了多少,不過這些東西還是她好不容易纔吃到的,也是她好不容易纔教了紫菊做的。
吃到一半,薛洛宇看着那張牀道:“你剛剛說想要換成什麼樣的?”
那張牀是如此的不結實,不過一晚就報銷了,可是爲什麼它是這樣壞的?如果是因爲和夏盼兒做羞羞的事壞掉,他肯定一百萬個滿意的。
可是他們什麼都沒做,竟然就壞了?這都是什麼人才做的出這樣的事?他一定要找出那個做桃木牀的人,好好的問上一問。
“對!”夏盼兒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嚥下口裡的東西,隨意的擦了擦嘴巴就起身跑到那掉了一塊的桃木牀處,伸手摸着那破損的地方。
這缺口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她順着那破口處摸過去,再輕輕地敲了兩聲,側耳過去傾聽着木牀裡傳出的聲音。
她心中大概知曉了一些,轉頭對着他笑道:“我給你變個魔法。”
在薛洛宇一頭霧水不知何爲魔術的時候,夏盼兒擡手猛地朝着剛剛摸過的地方用力劈去。
手上的力道並未用完,就見着剛剛所打的地方已快速的落在了地上變成了細碎顆粒木屑,僅有少數是長條形的。
“你沒事把!”薛洛宇見狀,忙伸手拉過夏盼兒的手放在眼前細細觀看,只見那手掌下方沾了一些的木屑,也只是有些些的紅潤,其他的倒沒什麼,只是就這紅潤也讓自己心疼不已。
夏盼兒沒有收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拉着,伸出另一隻手拿起地上的碎屑放在眼前觀看“是不是有人看你不爽啊,竟然想讓你大晚上做事的時候摔倒。”她看向他,眼裡意味深長。
幸好他們昨晚只是單純的睡覺,不然昨晚半夜可就是有好戲看了,會不會是有人看她不爽?
“你是說……?”薛洛宇拉着夏盼兒起身,一個擡腳朝着喜牀踢去,只見那昨日完好的喜牀,在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地的殘渣,他握緊她的手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說完他轉身就要離去。
交代,這個要什麼交代?反正她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夏盼兒忙拉過他放開的手急道道:“不急,今日先進宮。”
她舒然放出一笑,慢慢走近他的身旁,踮起腳尖,伸手撫平他的眉頭,輕聲道“我們先放下這個,幕後之人不難查,我不急,你也別急好嗎?”
她的手好像是一味神藥,她的話語輕輕,那樣的輕言軟語竟就讓他這樣輕鬆的放下了心裡的怒意。
他才知道,原來她與自己是這樣的不同。
愛你爲疾,藥石無醫。
他抓過她的手柔柔放在掌心,沉聲道:“我不急,只是你……”
你受了委屈,我怎麼忍心?
他擔心她,當然擔心她!在他的新婚之夜竟然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怎麼你不讓他擔心?又怎能不讓他害怕?他又怎會忍心看她受委屈。
“時辰好像快到了,你替我穿衣好嗎?”她拉着他的手走到衣架處,看着衣架上放着的淺紫薄紗,他穩了穩心神,點頭溫聲道:“好。”
夏盼兒站在一處,任由薛洛宇幫她穿衣、整理。她相信他,只是敢動手對付她,那也得讓自己回報與那人,這回報的好壞,也得看看她的心情好不好!
仔細穿戴好後,薛洛宇攜着夏盼兒來到了王府正廳,並表明不許任何人進入新房,違者,斬!
正廳裡,夏盼兒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從廳外緩緩走進來的女子,略一蹙眉,這女子是誰?不會是薛洛宇的相好吧!
她猛地轉頭看向身邊的人,薛洛宇自然害怕夏盼兒這樣的想法,張口忙道:“她是我義妹,待會和你解釋。”
說話間那女子已經走到了正廳裡。
只見女子穿着一身橘色的落地輕紗長裙,一頭如瀑青絲傾斜而下,頭上紮了一個平髻,髻上插着一隻圓月形的簪子,下有三條白玉流蘇垂掛,一行一步間,仿若有風吹起,橘色的薄紗微微揚起。
臉上略施粉黛,細細的彎眉描着青黛,一雙杏眼上塗了些橘色的眼影,還有着一條從眼尾揚起的黑線。
小巧瓊鼻,赤色的脣。
她在夏盼兒的身前站定,柔柔的對着夏盼兒行了個女子禮“依依給嫂嫂請安,願嫂嫂與哥哥百年好合。”
言罷,她從一邊的丫鬟手上接過茶杯上端與前看着夏盼兒道:“給嫂嫂敬茶。”
面前女子,白嫩細手端着彩釉茶杯,柔弱的身子微微欠下,溫柔乖巧的就像是一個領家妹妹一樣。
夏盼兒挑着眉頭看着這個奉茶的人,右手放在一邊的小桌上有節奏的敲打着,可就是不伸手去接。
她倒是要看看這人的心誠不誠,或者說有幾分誠。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那人的雙手也有些微抖,紫菊在一邊瞧着有些着急,生怕自家小姐會惹怒這個女子,然後會對小姐不利,只好彎着腰對夏盼兒道:
“小姐,時辰不早了,該是要去宮裡了。”
“嗯。”她應了一聲,然後接過謝依依手裡的茶杯,順手扶起謝依依道:“妹妹多禮了。”
拿着茶杯置於鼻下,鼻尖輕嗅,這茶裡,味道舒爽,只是還給她加了料?
再一嗅,在茶杯後勾起嘴角,不過是最低級的藥罷了,一劑瀉藥。
好一個人柔柔弱弱的妹妹,當真讓她開了眼,一個姐姐是這樣,現在這個妹妹也是這樣,還真是一朵開的正好的白蓮花!
她若是喝了這瀉藥,待會到了宮裡,那場景當真是不大好過,即使皇帝不嫌棄,可終歸會受人詬病,這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很影響她的形象。
她平生沒什麼在意的,最在意的剛好就是這個形象,醫者的形象可是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她最厭惡的也是她人毀壞她的形象。
給了她這樣好的一份料,她自然應該好好收着,然後再送她一份好東西纔是。
茶至嘴邊,就是一口飲下。
笑着將着茶杯就遞了回去,然後拿過一邊的棗子遞於謝依依道:“嫂嫂嫁的匆忙,沒什麼好送的,妹妹就先吃一顆棗子吧,過兩天嫂嫂再給妹妹送禮。”
謝依依剛把那茶杯放在丫鬟的手上就聽到夏盼兒的話,看着那一粒棗子,心裡有些害怕,擡頭看了一眼薛洛宇卻見着那人一直看着夏盼兒,她一咬牙接過那棗子道:“謝謝嫂嫂。”
拿着棗子她心裡略有不安,只是在手裡端拿着。
“你怎麼不吃啊?是不是不喜歡吃?”夏盼兒看着她只是拿着棗子卻並未放在口中不由出聲問道。
薛洛宇聽到這句話,也轉頭看向那人,只見着一顆棗子正在她的指尖夾着,他忙跟着夏盼兒道:“是呀,你怎麼不吃啊?”
兩人的夾擊如此恰到好處。
謝依依下意識的嚥了一下口水,聽着上座倆人的話語,更覺心裡難受,那個榮王此前雖未和自己多做言語,但也不會講這樣的話,可如今他爲了那個女子竟會講出這樣的話語着實讓她難勘。
手裡的棗子被她拿捏的越發用力,直到感覺到指尖出現一些柔膩之感才鬆了開來,拿着那顆棗子放在眼前細看,隨後緩慢的朝着自己的口內放入,閉緊嘴巴在口裡細細咀嚼棗子在口中的滋味,一個嚥下,她擡頭看着夏盼兒張着笑顏道:“依依吃完了,棗子味道很好,謝嫂嫂。”
她看着夏盼兒,見她臉上沒有什麼奸計得逞的模樣反而是一臉的淡然,想着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一想到從來不怎麼對自己講話的薛洛宇竟然因爲着那個女子就講了那樣一句附和的話,她就覺着心裡不痛快。
不過那又如何,她與榮王在一個府裡生活了十年,十年的時間還比不上一個剛嫁過來的女子?
她看着夏盼兒面上帶笑,慢慢上前一步道夏盼兒的身前,低着頭看那女子溫柔笑意的眉眼,伸手熟絡的拉過夏盼兒的手笑道:“嫂嫂昨日睡的可好?哥哥往常睡覺可是不大老實的。”
這一句話將原本有些‘其樂融融’的場景霎時變得‘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