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那雨也在夏盼兒進屋時突然地就下了起來。
且越下越大,瞬間就淋溼了秦府裡的地板。
碧華端着熬好的藥送了進來,夏盼兒細細的替着她餵了下去。
中途秦宛凝醒來一次,卻只是看着夏盼兒揚着嘴角笑着,見她想說話,夏盼兒安慰道:“你如今喉嚨腫痛,不易講話,等明天姐姐好了,妹妹再和姐姐好好聊聊。”
她看着秦宛凝頗爲無奈的點頭,才笑着替她蓋好錦被,等了一些時間看到秦宛凝已入睡,夏盼兒才走出房間,小心的關上門,後退時不小心碰到身後的人,她吃了一驚,掩着嘴看着那人小聲道:“你怎麼還在這兒?不是叫你先回去嗎?”
薛洛宇看着夏盼兒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拉着她往一邊走去,同樣小小的用着氣聲說道:“你看外面的雨,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外面的雨,依舊如剛開始一樣的張揚,下着老大老大。
“這雨這樣大,不知那邊的情況怎樣了?”夏盼兒心裡有些擔憂的問着。
如今這雨這樣大,必定會讓他們的病情加重的,那裡只有一個擋雨的頂子,四周卻沒有擋風、擋雨的,若是風寒入體,就怕會壞事!
薛洛宇看着她擔心的模樣朗聲說道:“不用擔心,那邊已收拾好了。”他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攤開給夏盼兒看。
畫裡是一個棚子,到棚子的周圍放下了許多擋雨的簾子,夏盼兒瞬間便就明白了,興奮的拿過那紙條放在眼前細看:“如此便好,不過紫菊應該沒事吧?”
紫菊這丫頭,向來膽小,剛剛打雷之聲這樣大,她又沒在她的身邊,不知她會不會被嚇壞。
薛洛宇伸手摸着她的腦袋道:“你擔心這個?你可記得幾月前那日的雨可不比今日小,雷聲也不比今日的小,但那丫頭的聲音可比你有勁。”
他的話,瞬間點破,夏盼兒想着那日紫菊攔馬車的情景癟了癟嘴道:“你說的在理,而且寂言現在怕是也在她的身邊吧?”
想到寂言,她就佩服自己的聰明,早在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寂言喜歡那個丫頭了,沒想到這丫頭倒是這樣難追啊,好像讓着寂言費了好些磨難。
她笑着伸手攙上他的手臂邊走邊道:“等找些日子將紫菊和寂言的婚事辦了吧。”
“好,不過你餓嗎?”薛洛宇由着她攙着,然後開口問道,看着那人突然頓住,他伸手捏了捏她有些窘迫的臉蛋笑道:“我們吃飯去吧。”
“嗯。”
……
外面大雨依舊,絲毫沒有因爲時間的推遲而變得小一些。
紫菊坐在無人廟裡,搓着有些微冷的雙臂,一側有人徐徐走來,輕輕的走到她的身邊。
一件棕色的外裳準確的披在紫菊的身上,替她擋去了些許寒冷。
突然的溫暖迫使她擡頭,不過是一眼的時間,她便就看到他在她的身邊坐下。
思緒許久,終是開口向寂言問道:“你怎麼來了?”
寂言並不言語,只是伸手從懷中拿過幾個還是熱乎着的包子放在她的身前,然後再拿出一根用油紙包好的雞腿遞到她的手裡輕聲道:“我看你今日都沒吃多少東西,這是我剛剛從府裡拿來的,你快些吃吧,別餓着了。”
“那你吃了嗎?”紫菊接過他遞來的雞腿,看着那黃橙橙的雞腿就覺得很好吃,順道還嚥了一口那溢出的口水,可又怕身邊的人沒吃,那她豈不是就相當於吃了他的晚飯?即使她餓,但也是個好人啊。
伴隨着一聲“吃了啊。”她也就毫不客氣的將雞腿塞進口裡,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再拿過懷中的包子咬了一口,摻着口裡的雞腿一起咀嚼,那雞肉香的味道,像是許久未曾嘗過一般,如今這樣一嘗,倒是覺得非常美味。
突然想到什麼,她忙嚥下口中的東西對着身邊的人焦急問道:“你焚煙了嗎?身體難受嗎?沒生病吧?”
身邊的人輕輕的搖着頭,看的她一頓緊張,忙將雞腿放到另一隻手裡,拉着他的袖子就要起身往那邊走去道:“那你快去焚,不然得了疫症了可就不得了了。”
我既是有心,也沒能力照顧你啊。
“你擔心我?”寂言拉回她的身體,自己則好好的坐在她的身邊,看着她一臉的緊張和着急,再看向自己的袖子上她緊抓着的手開口問道。
“當然啊。”並沒有多想,紫菊直接開口應道,然後繼續拉着他的袖子,直到他的手覆上她的手,聽到他說:“那就行了,我焚煙了,不會生病。”
像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般,紫菊忙收回自己的手,一張小臉早已紅透,只能訕訕的咬着手中的饅頭和雞腿。
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亦或是做些什麼纔是準確的。
“咕咕。”一陣聲音響起。
聲音出來自寂言的肚子,那很不給面子的聲音繼續響着,這時輪到寂言滿面通紅了,看着紫菊的一臉奇怪和笑意模樣,在心裡的一邊狠狠的責罵了自己的肚皮的不懂事。
然後看到面前突然出現的全新包子,他知道現在說什麼已是皆是不了,不過是略一皺眉,便就伸手接過,看着她收回手繼續咬着雞腿得模樣,心中竟是有了從未有過的開心,吃着包子,竟覺得比任何東西都來的美味。
雨還在下着,不知不覺中,天色已是大黑,因着下雨的緣故,這天色比以往都要來的黑一些。
夏盼兒洗淨了身子,穿着一件白色的寬鬆褻衣正坐在秦瓊爲他們安排的客房裡。
房間很大,也很好,可是她還是想念她的房間,因爲這牀太小了,根本都不夠她翻身的有沒有!
薛洛宇剛剛從外面回來,輕聲的關上房門,脫下剛剛換好的衣裳,看着已坐在牀上一臉哀怨的夏盼兒出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一臉的不爽?”
看着那人走到自己的身前,夏盼兒擡了一下眼眸,可這一擡卻讓她合不下來。
眼前的男人,隨意的穿着一件和她一樣的白色褻衣,可他竟然穿好了絕代風華的感覺,一頭墨色的長髮披在身後,如天神鵰刻般的容顏,這本是早就看到的東西,在今日竟是覺得有了一點別的感覺。
“我的乖乖。”她不自覺的驚呼一句,連忙從牀上站了起來,現在這時才總算是比他高出一點,伸手輕輕的摸着他的臉龐疑惑問道:“你怎麼能長的這樣好看呢?”
薛洛宇任由她摸着他的面龐,看着她一臉被吸引的無法自拔的模樣,他心中早已自豪的無法言語,只能笑道:“你才知道嗎?”
夏盼兒繼續往下摸去,看着那白色的褻衣,就輕輕的替他解去。
褻衣微鬆,露出他健康膚色的皮膚,誘人的胸肌,健碩的腹肌,她伸手細細摸索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身材這麼好?”
薛洛宇像看傻瓜一樣的看着她,見她眼中這一眼的色迷迷模樣,他直接伸手命中要害,看着她猛地擡頭眼裡佈滿震驚的看着自己,他纔出聲戲謔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裡這麼小?”
只一句話,就讓夏盼兒臉上紅透,突然覺得自己是被欺負了,伸手想要掃去他的手,可被他躲去。
夏盼兒身姿不穩朝着一邊倒去,薛洛宇伸手接住,順手掃去燭光,倒在了那張小牀上。
黑暗中傳來話語“這是別人家。”
“我知道。”
“那你幹嘛?”
“抱着你睡覺。”
……
第二日,那下了一夜的大雨總算是停了,只有那在屋檐上的雨水還在“滴滴答答”的流個不停。
夏盼兒剛剛穿戴好衣物就聽着有人說是凌王來看秦宛凝了。
她轉頭看着坐在一邊的男子問道:“凌王是老九吧?”
薛洛宇點頭默認。
“那他怎麼來看秦宛凝了?”夏盼兒繼續問道。
薛洛宇則是鄙視了她一眼,才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彎下腰,親了她的臉頰一下問道:“你覺得呢?”
這要是還不明白,夏盼兒就可以安靜的坐這裡等死了。
可她還是有些不大相信,一個風流愛玩的王爺怎麼會喜歡一個穩重而且很溫柔的女子?這不科學啊!秦宛凝怎麼看都不是他的菜啊!
出於關心秦宛凝的一顆動盪的心,夏盼兒決定要去看看秦宛凝,再順帶的瞭解一下這件事情的始末。
薛洛宇無奈的看了一眼夏盼兒,然後跟着她走去,明明就是想看好戲,還說什麼關心秦宛凝?他纔不信。
薛炎彬是在今天早上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的,至於是誰告訴他的,他就是不小心聽到府裡的丫頭嘮嗑,然後不小心在旁邊聽了一句,再然後就是不小心的就跑到秦府來了,可來了之後他又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所幸也沒看到秦瓊,只是問了幾個丫鬟就來到了秦宛凝的房外,可那人竟然是不願見他,他無奈啊、彷徨啊、氣憤啊……想他堂堂一個凌王,放下身段去看她,可人家倒好,不領情,還將他關在門外,連一杯茶和一張凳子也沒給他搬來!
真是氣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