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靖拉着雲若,一路來到了離千樂宮最近的一座荒置的庭中小軒。
纔剛一進ru,夏侯靖便將她一把拽入房中。倏然鬆了手,使得雲若就這般重重撞在落了灰的桌上。旁邊椅子亦被撞的東倒西歪,瞬間撕破了這間屋中寂靜已久的沉默。
如此劇烈之動,使得身上難得好些的傷口又一次被撕裂。
雲若一陣低吟,便和着那椅子摔落在地。
她扶着傷,用力喘息,然後用着一抹慍怒的眼神望向門邊的夏侯靖。齒間作響,當真是第一次如此的發怒。
然,或許正是這股自心底而生的怒意,使得她清眸中更是蒙上了一層倔強和不屈。
於是她狠狠攥了拳,即使再疼,亦撐着膝蓋顫抖站起,彷彿決不允許自己在這個男人面前展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而後面對着他,一字一定的說:“皇上就算要磨碎罪妾的骨頭,至少也要給個理由,如此這般對待,慕雲若不服!”
此時,夏侯靖與她四目相接,他似也感受到了她眼底的不甘,遂用力撞上了門,步步上前來到雲若面前。而後毫不留情的捏住她的下頜道:“慕雲若,別給朕裝傻。”
說着,他驀然加了力道,狠狠說道:“朕纔對你稍稍好了一些,你便恃寵而驕,還去了千樂宮,如何,與情郎重逢的感覺,還是說你現在這種眼神,是恨朕打斷你在情郎面前的搔首弄姿了嗎!”
一連串毫無頭緒的指責,令雲若眉心擰的更加用力。
只見她用力抓着夏侯靖的腕子,雖是被緊捏這下頜,也用着全力與他抗衡着力道,一字一字的說道:“什麼情郎,什麼搔首弄姿,罪妾一概不知!罪妾只不過就是去還別人弄丟的藥,若這也是罪,那皇上還是快些殺了罪妾,不然罪妾還不知道會再做出什麼忤逆皇上的事來!”
“你——!”夏侯靖眉眼輕動,手上的力道更甚,然後壓低聲音說道:“你當朕真的不敢送你下黃泉嗎!”
雲若傲然揚首,“皇上儘管送,慕雲若候着!”
“怎麼,你在他面前也這般伶牙俐齒嗎?”夏侯靖冷笑,聲音愈發低沉。
雲若眉心不禁擰起,只道:“罪妾不知皇上說的是誰!”
“夏侯伊!”夏侯靖猛然低吼。
三個字一出,整個房裡頓時掀起一陣冰冷的懾然。
雲若身體驀地一僵,有了一瞬的失神。
夏侯……伊?
這個名字,方纔似乎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如此的片段,使得雲若略微有些動搖,便是連抵抗的力道也稍稍鬆懈。
然而,這樣的失神卻決然逃不過夏侯靖的深眸,於是在他那本就已經快要失去理智的心底,又驀然竄入一陣無名之火,灼燒了他最後的冷靜。
齒間幾乎被咬合作響,然後他滿是嘲諷的低語:“怎麼,裝不下去了?你不是去還藥的嗎?憑你的智慧,足可進ru,你是否也上了他的牀,是否也像對朕這般咬了他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