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東衛的皇宮,迎來了一件大事——越合國新君主百里邵河要來東衛見君。
此時天下三分,東衛,西陵,越合相互緊鄰。
東衛、西陵多年敵對,唯靠越合在中協調才相安無事。
若有一日越合傾向其中一方,則很有可能發生共同吃下另一國之格局。
是故,越合新帝究竟更傾向東衛、西陵哪一方,是如今天下最爲關注之事。
因此越合君主來訪,東衛宮中人人謹小慎微,生怕做錯了什麼,拖家帶小瞬間成了刀下亡魂。
不過這事無論有多盛大,也是與透雲閣的主無關。
因着無論怎樣,廢后都是見不到外客的,所以也不用去準備什麼。
結果,外面忙得熱火朝天,而這邊的慕雲若則落得無人叨擾,逍遙自在。
於是她心情一個不錯,便拖了憐香去放書的墨玉閣領了些他們放下不要的書。然後挑了一個早上,約莫過了早膳時辰,這才往透雲閣回。
一路上,用板車拉着書的憐香怨聲載道:“主子,您說說,大好的天兒,您非去拿這些個舊東西幹什麼!”
說着說着,還有書往下掉。
憐香一陣不快,卻還是要溜溜回去撿,一來一回,當真是悶到了極點。
她真是不懂,這些東西有甚用,難道看了,還能換個饅頭不成?
對此,雲若笑而不語,只是彎着一本《越合紀要》看着,雙眸輕動,時而因裡面記載的關於新君登基前的一些功績而讚歎。
但當雲若進了景隆宮,纔剛路過閣前小池時,忽聞一個嬌嗔的女聲自不遠處傳來。
雲若頓了手上的書,一看,竟是千里迢迢從若貞宮跑來景隆宮伴駕的姜鳳貞。
只見她正在內殿門口,替身着九龍黃袍、腕嵌深藍錦絲的夏侯靖整理着衣襟。那蕩了水的媚眼,時不時的會偷瞄夏侯靖,同時柔聲說道:“皇上,待會要照應着臣妾,臣妾第一次見這種場面,有點怕。”
姜鳳貞說的可憐兮兮,而夏侯靖雖始終閉着眼眸,略顯冷漠,卻還是稍稍放了柔,安撫道:“少說便好。”
姜鳳貞聽話的點點頭,“臣妾都聽皇上的,保準不給皇上丟人。”
兩人站在刺目陽光下一言一語,如此郎情妾意的一幕,當真令被迫旁觀的雲若有些尷尬。
心頭,莫名多了些焦躁。
於是她搖搖頭,不想打擾眼前的這對即將結伴出行的璧人,遂轉頭準備入透雲閣。
誰料她那腳尖纔剛動,就聽後面傳來費勁拉着板車的憐香的低喊:“主子,您倒是不用拉車,等等奴婢啊,這些書好沉的!”
話音落下,雲若心口猛的縮了一下,下意識回頭看向殿門口那兩人,果然見到夏侯靖那雙深邃的黑眸,已然向這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