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衛皇宮,皇極門。
當姜鳳貞在王永承的攙扶下,加急了步子趕至此處時,整個皇極門都已經站滿文武大臣。
冰冷的皇極門旁,今日也難得掛了些紅色之澤。
一派大氣,一派莊重。
姜鳳貞小心翼翼湊到夏侯靖身邊,見夏侯靖並沒責怪她遲來之事,這才鬆口氣,清清嗓子,挺了身子擺出一副女子莊重之相。
就在這時,張保彎身來到夏侯靖面前道:“皇上,百里君主已經過了午門,馬上就要入皇極門了。”
夏侯靖靜默動了下脣角,道:“開門,迎。”
“奴才遵旨!”張保接旨,然後回頭大喊:“開門,迎百里君主!”
一言落,侍衛上前,拉開了那兩道重重的大門。
隨着一陣厚重之風揚起,一行有十餘隨臣的金頂馬車緩緩駛來。
馬車中途停下。
在隨臣的伴駕下,一襲黑紅交疊錦袍的百里邵河自馬車上緩緩步下。
擡眸間,帶了一份穩重與沉着。
冷風輕撩,將他鬢間的長髮吹動,映出了那驚歎世人的絕美之顏。
見了他,夏侯瑾的眸子微微輕動,似是故友再見,脣角稍顯了弧度。遂上前向那人走去,身後衆朝臣一見,迅速跟上。
衆人皆走,氣勢恢宏。
而百里邵河見了夏侯靖,亦是禮貌頷首,緩步來至他的面前。
“能讓東衛的皇帝親自相迎,當是孤王之幸。”百里邵河低語。
夏侯靖亦低聲回答:“越合新君能來我東衛,亦是朕之所幸。”
一時間,兩君相見,帶出了一陣沉重的震懾之風。
……
按照東衛的禮節,來訪的國君自是要先和東主寒暄一番,兩國衆臣相見,切磋。
一番流程,耗了整整一個下午。直到夜幕降臨,這才完成了一些基本的對國禮節,也終於迎來了難得的晚膳盛宴。
後殿歌舞升起,許多宮女太監都去偷偷觀看,然則卻不僅僅是去看歌舞,還有去看這與東衛皇帝其名俊美的越合新帝——百里邵河。
一個至剛,一個至柔,兩人同於殿中,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晚宴上,百里邵河換了一襲錦繡藍袍,墨發輕挽於後,配上一支藍玉雕龍的髮釵,顯得寧靜而溫潤。但他俊秀的臉上,卻有着莊重和嚴肅,一見便是凡事一絲不苟之人。
三杯入肚,百里邵河將面前的青銅酒杯穩穩放好,言道:“夏侯兄許久不見,酒量見長。”
夏侯靖亦放下酒杯,穩聲答道:“在千杯不醉的百里兄面前,朕這點酒量,又算得甚。”
兩人淡淡而笑,看來一派平和,一見便知是早時的政事有了個好的結果,兩邊心情均是不錯。舞者盡力而動,若流水般,令人賞心悅目。
然,就在夏侯靖和百里邵河共同欣賞那舞蹈之際,一旁的姜鳳貞卻是有些坐不住了,悄然使了個眼色給王永承,喚他過來,低聲道:“叫你安排的事,都安排好了嗎?”
王永承竊笑的點點頭,只低語:“就等百里君主回寢宮了,這回,皇上定會大怒,慕雲若必死無疑了。”
姜鳳貞笑意更深,動了動指尖將他遣回,繼續同衆人欣賞歌舞。
然夏侯靖卻好似感覺到什麼不平常這事,側眸看了眼王永承,深眸中流過一絲黠光,於是若有所思的,擡了酒杯,飲下了最後一口酒。
明明國事順利,可爲何自己的心,是那般的焦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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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經過了整整一天方纔繞過那些守門之人的慕雲若,也終是真正的進ru了錦玉宮。
當她將最後一道門推開之際,果不其然有一陣異動之感瞬間席上。
雲若回眸看了看後殿的方向,微微祈禱:“千萬不要太早回來。”
她閉上眼,咬了咬脣。
夏侯靖,若是此番她幫他化解了一個劫,這個人情,她可一定要好好討回的。
如果,她還能活着的話。
想罷,雲若倏然關了大門,進ru了這間看似平常,卻似乎一點都不平常的寢宮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