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扇的夢,只做到了這裡,就被人打斷了。
Becky嬌媚的嗓音從耳麥裡傳過來,“程總監,陸總找你。”
畫扇擦了一把臉,從地上爬起來,她整了整身上微微起了皺褶的昂貴衣裝,手指都是顫抖的。
祁連年,祁連年……
她滿腦子想着的,都是這三個字。可是,她不得不去見另一個男人。
手指敲上玻璃門,陸齊安溫和優雅的嗓音淡淡傳來,聲音沉鬱,像是永遠都不會起一絲波瀾,“進來。”
畫扇推開門,走進去,在距離辦公桌兩步的地方站定,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眸,嘴角緊抿着,凝成僵硬而蒼白的直線。
陸齊安擡眼看了她一下,頎長英挺的脊背徐徐靠上身後的轉椅,那雙魅惑而迷人的秀眸微微眯着,目不轉睛地看着眼前魂不守舍的女子。
“他回來了。”
良久之後,他終於出聲,嗓音依舊淡淡的,卻像是夾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畫扇眼皮都沒擡,沉默了半晌,才低低“嗯”了一聲。
陸齊安起身,繞過桌子,走到畫扇的身邊。他嘆息着,伸手攬住畫扇的肩,兩根手指扳住她尖尖的下巴,逼着她與自己對視。
“他要結婚了?”
這句話,讓畫扇的身子觸電般地一顫,陸齊安迷人的眼眸霎時綻過一線銳利,他扣在畫扇下巴處的那兩隻手指不自覺地鎖緊,優雅的聲音加了幾分魅惑,低沉得近乎沙啞了,“怎麼,挺驚訝?”
畫扇咬住嘴脣,生硬地掙開他的手,狼狽至極地別開了眼。
陸齊安眸子眯細,他盯着畫扇近在咫尺的白皙皮膚看了又看,忽地冷然一笑,“九年,你喜歡他九年,如今是怎樣?他要結婚了……新娘不是你。”
畫扇的眼睫自始至終都低垂着,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擁有着精緻面龐卻沒有靈魂的布娃娃,就那麼失神地站在當地。
陸齊安盯着她看了許久,忽然間就被她那股子無措的神情激怒了,他一把扳住她的肩,手指幾乎嵌進她的肩骨裡,素來優雅的嗓音走了調,近乎狂亂地朝她低吼着,“要娶你的人是我,從你出生的那一秒,就註定了是我陸齊安的女人!祁連年算什麼?他早該在你心底死掉了!”
身子被大力地搖晃着,畫扇本就蒼白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終於霎一霎眼睫,朝陸齊安看了過去。眼前這個男人,有着俊美絕倫的面龐,有着讓人欣羨的地位,卻也有着,足夠涼薄的翻臉無情。
早在九歲那年,畫扇就見識過他淡笑着命令別人把手指砍下來,從九歲到十八歲的這九年間,諸如此類的事,更是不勝枚舉。
可是,他可以眼都不眨地殘人身體毀人性命,卻唯獨對程畫扇狠不下心。就像他命中註定要娶她,他口口聲聲地說着愛她,卻做盡了傷害她的事。
畫扇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冷漠無波,她決絕地看了眼前這個失控的男人一眼,清冷冷地說,“陸總,請你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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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幾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