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穿過叢叢楓林傾灑下來,把整個長春殿外映照得五彩斑斕,恍若世外宮闕一般。臨近傍晚,整個長春殿中衆獨秀峰一脈門人皆是靜靜望着殿外的臺階盡頭。那是一場艱難的等待,但是誰也猜想不到將來的結局會是怎樣的。
只是隨着夕陽餘暉在長春殿外漸漸少了,殿中衆人竟不禁紛紛擔憂與猜測起來。連城傑與楊嫣茜靜坐於殿中,任衆位師姐妹在殿中來回焦急踱步,二人卻是不再言說一句。突然,連城傑霍地站了起來,欲向殿外走去。
但連城傑未踏出一步,楊嫣茜卻是急忙地把他攔了下來:“連師弟,你要去哪裡?”連城傑回頭望向楊嫣茜,語氣堅定地說,“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讓師父和整個終南玄門爲我承擔。”
“你不能去!現在整個三清殿外的仙都廣場之上……怕是早已聚集了歸樂谷與久天寺等各派的高手,你明知他們意在取你性命,又如何能夠自投羅網呢?”楊嫣茜大聲斥責道,見連城傑不語便又繼續說道,“師父臨走時有命,若終南山遭逢鉅變,我獨秀峰一脈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保你周全的。”
“楊師姐,可是我怎麼能讓師父……”
連城傑話音未落,突聽獨秀峰門人中的一人突然大聲說道:“大師姐你看,是三師姐回來了!”
衆人望去,只見鄭丹妮快步走入長春殿來。在鄭丹妮的身後,緊跟着的是一臉正色的慕容秋白。楊嫣茜等人見狀,便急忙迎了上去。
“師妹,師父呢?”
不想那鄭丹妮卻是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看向了慕容秋白。那慕容秋白則是微微一笑道,“楊師妹,幾日不見不知近來可好?”楊嫣茜則是冷哼一聲,側身向一邊,說道,“慕容師兄,你難道沒有長眼睛麼?”
一時,長春殿上獨秀峰一脈衆人不禁都噗嗤一笑,紛紛竊竊私語起來。就連原本一言不發的鄭丹妮,也是面露笑意。
慕容秋白見狀,則是走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個禮:“師妹責罵得是,是在下……”然未等慕容秋白說完,楊嫣茜望向衆位師妹,嬌容一紅便打斷他輕聲道,“好了,你且說正事就是了,免得讓衆位師妹笑話。”
慕容秋白方聞此言,心中卻是一涼,都不敢擡起頭來。而此時,長春殿上的獨秀峰衆師姐妹則是笑聲更甚,特別是那鄭丹妮更是哈哈笑了起來,“這回啊,怕是慕容師兄當真要成笑話了。”
楊嫣茜則是怒瞪了一眼鄭丹妮道:“這這個死丫頭,等回了獨秀峰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鄭丹妮亦是學着慕容秋白的樣子,很是恭敬地向楊嫣茜行了個禮,口中戲謔地說道:“師姐責罵得是,在下遵命。”
楊嫣茜並不去搭理鄭丹妮,卻是對慕容秋白正色道:“是不是掌門真人要召見連師弟了?”
連城傑聽言,則是走上前來,站到了楊嫣茜身旁。那慕容秋白則是擡起頭來,也是一臉正色地說道,“師尊有命,令獨秀峰一脈衆人與連師弟一道前往仙都廣場,等候召見。”
衆人聽言,心中皆是一驚,心想怕是今夜的終南山仙都廣場怕是難有太平了。
一時無話,獨秀峰衆人收拾一番以後,便隨着慕容秋白出了長春殿,沿着浮雲之上的石階慢慢向北走來。連城傑行在人羣之中,卻是沒有言語的,他的一雙眼睛只是靜靜地望着正前的北方。
那北方一矗金碧輝煌的山巒,則慢慢呈現在了眼前。雖在夕陽漸落後的黑暗裡,但是那處仙宮卻宛若白晝一般。只是白雲繚繞,與五彩斑斕相錯,並不能看到全貌,只能看到零星閃着金光的建築一角。但是,僅是這零星一角之景,卻已是讓人讚不絕口了。
經過九處山巒宮殿之後,便是一處處白玉石橋,。橋上彩雲輕拂,橋下流水叮咚如奏仙樂卻是看不見景狀。但是剛走過石橋,衆人卻被眼前的怪物嚇了一大跳。只見那怪物體型大如牛,形卻似羊,全身長着濃密黝黑的毛,雙目明亮有神,額上還長有一角。它竟是站在石橋盡頭的一塊平地之上,見衆人行來,怒目圓睜,鼻中不斷噴出氣流,很是狂躁的樣子。
獨秀峰門人見狀,以爲遇見怪物,便紛紛向後退了幾步。楊嫣茜則是大聲對衆人說道,“衆位師妹莫要慌張,這是咱們玄門的鎮山神獸——獬豸①,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不是怪物。”
楊嫣茜說着和慕容秋白一起,向那神獸獬豸恭敬地行了禮,連城傑與衆位師姐亦是學着他二人的樣子恭敬地行了個禮。說也奇怪,待衆人行禮完畢,那神獸便是兀自躺下,衆人行向前時忍不住往它瞧上一眼,才發現它竟然是睡着了。
連城傑正欲看仔細的時候,那鄭丹妮則是一把拉他走向前去,繼續行在一道石橋之上。未等連城傑詢問,鄭丹妮便慢慢說道,“師弟你不知道,在咱們玄門都稱它爲靈尊。相傳它是當年重陽祖師雲遊到南疆時收服的,幾千年來一直鎮守着終南山縹緲峰的門戶,令邪魔外道聞之膽喪。”
未等連城傑來得及追問,卻被眼前之境堵住了口中之言。只見一棵參天華柱矗立在眼前,沿着這棵華柱向左右延伸,每隔二十幾丈便又矗立一棵參天華柱。面前華柱左右分別矗立着三棵,圍着一個個方圓百丈呈現太極卦的廣場,而在廣場的另一頭則是又矗立着另一棵華柱。八棵華柱散發着耀眼的光芒,將整個廣場映照得通明如白晝一般。
連城傑進來的地方是離位,左邊依次是坤、兌、乾三位,右邊依次是巽、震、艮三位,而那與離位相對的則是正北坎位。廣場恍若一塊懸浮於雲端的巨大石盤,華柱之外便是石盤邊緣、雲層深處。
而那坎位華柱前方,則是一處高高的天階,慢慢延伸到一矗蒼翠山崖之上。隱約中,山崖之上,茂林於白雲深處,奇石飛瀑,珍鳥嬉戲,層層閣樓向上堆疊如秕。
一時間,獨秀峰衆門人見狀紛紛讚道:“這就是縹緲峰的仙都廣場啊!當真是妙極了,妙極了。”連城傑見狀,心下也是讚美不已。雖然此間格局似與獨秀峰建築異曲同工,但是卻更加恢弘大氣,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慕容秋白領着衆人穿過廣場,約莫五十步之後,衆人方纔看清前方似有人頭攢動,偶有激烈的言語隨風傳來。隨着衆人走近,方纔隱約看清那站在天階之下的人竟多作的是歸樂谷與久天寺打扮,足足兩百號人馬的樣子。
而隨着衆人慢慢走近,一五十歲男子的怒聲傳來:“玉機師兄,我等知曉貴派遭逢變故本不想趁人之危,但是至今已然十日,今日無論如何貴派必須要給我派趙掌門一個交代。”話音未落,另一男人蒼老沙啞的乾咳幾聲之後,便也是說道,“玉機師兄,鄙寺本無意爲難貴派,但是關於神龍佛印之事,今日也是必須要有個了結的。”
慕容秋白聽言,這歸樂谷與久天寺衆人做出一副要攻上三清殿的架勢,心下一時焦急便一邊快步走上前去,一邊大聲說道:“諸位同門前輩師伯且慢。”衆人聽身後有人,便轉過身來,正看見一瀟灑男子走近,遍紛紛有些緊張起來。
連城傑等人緊緊跟隨着慕容秋白而去,只見前方人羣中紛紛走出一行人。連城傑認得其中既有歸樂谷的胡老四、李悅和郭昌宗等人,亦有久天寺慧妙、慧心等人。那郭昌宗見狀,便對身後人羣中走出的一身着黑色道袍方面長鬚的男人和一黃袍白眉老僧說道,“父親,正信大師,那個人便是殺我趙掌門的兇手。”
郭昌宗說着便手指向慢慢走向慕容秋白身邊的連城傑,一臉怒容。連城傑與楊嫣茜等人立於慕容秋白身旁,向前望去,卻見十步之外站立的一行衆人。除了那慧妙慧心兩人略微低頭之外,其他人則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未等慕容秋白髮言,那胡老四一揮手,李悅、郭昌宗便領着一干歸樂谷門人衝了上來。慕容秋白見狀,則是大聲呵斥道,“李師兄你們這是作甚,這裡可是在終南山。”歸樂谷衆人立於慕容秋白等人面前,郭昌宗手握仙劍指向連城傑怒目圓瞪,大聲說道,“慕容師兄,小弟知道你道行卓越,但是請你不要偏袒這小子,這小子殺我掌門傷我父親,我與他仇深似海。”
連城傑搶上前一步大聲說道:“我沒有殺你們掌門,也沒有傷你父親,你莫要血口噴人。”
那李悅聽言則是大聲問道:“你說不是便不是麼,以何爲憑?”
“我葉師姐!”連城傑說道。
“葉洲妤?”郭昌宗一臉大笑,卻很是憤怒地大聲問道,“誰人不知,她與麟南公主情深意重,而你又是辰胤駙馬,那她肯定是萬萬會維護你的,整個獨秀峰也是維護你的。”
“你還有何話可說?”李悅質問道。
“還有……魔國媚公子荊琳兒可以爲我作證。”
此言一出,整個縹緲峰嘈雜的聲音頓時靜了。靜得連每一人的呼吸聲都能聽見,靜得連遠處飛鳥的振翅聲都能聽見。未了,那黃袍老僧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傳來,“魔國媚公子荊琳兒?”
黃袍老僧言畢便是冷冷地笑了起來。
“玄門正道中人做事居然要讓魔教妖人來作證,此乃千百年來聞所未聞之怪事。”那胡老四亦是冷冷笑道。
“說那麼多廢話幹嘛,大家一起上,今日就結果了這禍害的性命。”
郭昌宗說着便引劍直刺而來,楊嫣茜與慕容秋白見狀,則是大聲說道:“小心。”不想,連城傑竟然快步走上前去兩步,迎上了引劍而來的郭昌宗與李悅衆人。連城傑立於衆人劍鋒前端,卻是仰天而望,竟是慢慢閉上了雙目。
那一刻,他想到了曾經喬巧兒說過的那些話,已然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是解釋不清楚的。他們一心只想要自己的性命,而自己卻還喋喋不休地白費脣舌,當真是天真至極。只是可嘆如此天宮福地,竟也是俗世一般不能容人。
“我說我沒有害掌門你們不信,既是你們如此苦苦相逼,就休要怪我!”
突然,“天芒神劍”化黃色光芒出鞘,慕容秋白與楊嫣茜卻是心中微微一怔。只見那黃色光芒向李悅與郭昌宗擊去,頓時化作萬道光芒飛舞,而李悅與郭昌宗二人卻是不能再前進半步。
慕容秋白與楊嫣茜見狀,隨即對望了一眼。而此時,他二人身後的獨秀峰衆位師姐妹則是紛紛說道,“想不到連師弟入門不到兩個月,玄門的修行竟然如此精進了,怕是比葉師姐還要高強先吧。”
正值此時,一柄紫色仙劍和一枚佛珠由李悅和郭昌宗身後飛來,打在了“天芒神劍”之上。連城傑身體微微一顫,但隨即飛身而起立於空中,右手握着散發着黃色光芒的“天芒神劍”,對着面前衆人道,“各位既是如此關心在下身懷的秘密,那今日在下便滿足各位就是了,儘管來吧。”
那黑袍男子見狀,哈哈一笑道:“豎子口氣雖狂,但是也不失爲一條漢子,老夫前來領教。”
那黃袍老僧又幹咳兩聲,沙啞地說道:“郭老弟你傷勢未愈,貧僧助你。”
二人說着便凌空而立,黑袍男子引劍於胸前,黃袍老僧徒手虛空而畫。頓時,“歸樂無疆”、“神龍佛印”和“太極全真決”三種中土的修行法門呈現在整個仙都廣場上空,只是施展“太極全真決”的主人偶爾會施展“歸樂無疆”甚至是“神龍佛印”的法門。場中之人看見無不心中稱奇,卻又是讚歎不已。
只因,那施展三家的修行法門之人的功力,卻是場中二人已是遜色不多。
“慕容師兄,你說連師弟的修行到達何種境界了?”楊嫣茜突然問道。
“沒想到才幾個月不見,他竟然已達到了上清境,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慕容秋白如何也想不明白,幾個月前都還是初探道門的連城傑如今爲何突然竟上升到上清境的功力。除此上清境功力之外,慕容秋白更加好奇的,則是連城傑渾身裡外散發出來的絲絲神秘。
“當真不可思議,只怕單憑他那歸樂谷和久天寺中的任何一門修行,都能在這天下江湖之中立足了。”其實楊嫣茜在說此話之時,心中卻突生了一絲擔憂。她是在替連城傑擔憂,卻也是在替葉洲妤以及整個終南玄門擔憂。
一盞茶之後,李悅、郭昌宗和胡老四等人也加入了與連城傑的殘鬥之中,一時天上劍氣縱橫,五光十色。而其實,那黑袍道人與黃袍老僧本沒有使出全力,他們一來只是想借此逼出那玉機真人,一來則是想借機試探一下連城傑的修行。
但是那玉機真人沒有出來不說,那連城傑施展開來的本門修行功力,則更是讓二人大吃一驚。以往聽門中略有修行的門人皆說,此人劍招之中散發着妖氣,更是在河陽城兩戰中嗜殺如鬼魅。
今日在這縹緲峰三清殿前相鬥看來,連城傑所使所展皆是中土道門修行,卻無半點外邦邪術,衆人皆不禁大爲詫異。故而,那黑袍男子與黃袍老僧便更是加了一層力。當然這二人亦是深知,眼前此人還是由終南玄門玉機真人處理最好,那樣便也能免除三家在此事之上的仇怨。
又一盞茶之後,坎位華柱後方的天階上的白雲中,一個老者鏗鏘洪亮的聲音突然想起。
“諸位,且住手!”
隨即,那臺靖的聲音傳來:“鄙派玉機掌門請久天寺正信大師、歸樂谷郭正雄師叔、胡師叔入殿說話。”
那黑袍男子聽言,便第一個撤下,向另一邊的胡老四等人大聲說道:“老四,昌宗,你們且住手。”
“是。”歸樂谷衆人同聲道,然後紛紛撤下來。
而此時,那黃袍老僧與連城傑亦是紛紛撤下。
那黑袍男子則是向胡老四和黃袍老僧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走吧。”說着,黑袍男子便領着兩人踏向了天階。只是未走兩步,那黑袍男子轉身來對郭昌宗正色說道,“昌宗,萬萬不可胡來。”
郭昌宗看向身後的連城傑一眼,然後向黑袍男子行禮道:“孩兒遵命。”
也是在這時,慕容秋白領着獨秀峰衆人走上前來,在臨近連城傑之時,他突然開口問道,“你沒事吧?”連城傑聽言,收劍回鞘,看向慕容秋白等人,然後說道,“多謝慕容師兄,我沒事。”
那慕容秋白聽言,微微一笑道:“走吧!”說着,慕容秋白便領着衆人來到天階之下,站在歸樂谷和久天寺衆人之間。衆人向前望去,只見那黑袍男子三人漫步而上,不出一會兒身影便消失在天階上的雲霧之中。
此時,連城傑轉過身向久天寺衆人望去,那慧妙慧心見狀則是對着連城傑作了個佛禮之後,便無奈一笑轉身看向天階盡頭的雲霧中。連城傑見狀,則也是做了個佛禮,然後靜靜立於獨秀峰衆位師姐之中,也隨着衆人一起看向天階盡頭的雲霧深處。
只是,如此一站下來竟是一個多時辰。其間,偶有歸樂谷與久天寺僧人向獨秀峰一脈衆人看來,甚有看怪物一般的感覺,讓獨秀峰衆位師姐妹感覺很是不自在。連城傑想着如此乾站着也不是一回事,便走上前去,立在慕容秋白身旁。
“慕容師兄,煩請你帶我去見掌門真人吧。”
這一刻,他已然做好了準備,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他知道憑自己的實力,自己可以選擇逃避然後遠走外邦。但是他亦是深知,假若自己逃了將會給獨秀峰,給葉洲妤,給關中辰胤帶來滅頂之災。
不想未等慕容秋白回到,雲霧之中又傳來了臺靖的聲音。
“掌門真人召連城傑進殿相見。”
話音未落,連城傑便走了出去。此時,慕容秋白卻深處右手拉住了連城傑,連城傑沒有回頭,卻聽得慕容秋白輕聲說道,“據實以答,師尊他老人家也是明理之人,斷斷不會爲難於你的。”
連城傑聽言,心中一暖,臉上卻是無奈一笑道:“多謝慕容師兄提醒。”說着,連城傑便邁步走上了這高高的天階。可是每一步踏步而上,那聲音卻是這縹緲之上唯一的聲響,沉重卻堅決。
剛走上二十層天階,一處宏偉壯觀的大殿便呈現在眼前,且模樣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大殿依山壁而建,面闊五間,歇山灰瓦頂,檐下施斗拱,每間飾一木雕龍頭及一垂蓮柱,枋及柱身殘留彩畫。
大殿正大門上有一塊金色大匾,匾上寫着“三清殿”三個小篆字。在金色大匾之上,方方正正懸掛着一方桃木八卦圖,圖的正中鑲嵌這一枚如水的鏡子,其間散發着綠油油的光澤。
難道,這便是高虎等人口中所說的專聚終南山靈氣守護殿門的“於水鑑”麼?當真是世間聖物!
而大殿前,那臺靖面無表情地靜靜站着,見連城傑走上臺階,便行禮道“請”。臺靖說着,便打開了大殿沉重的大門。也是在這一刻,連城傑轉身來望向身後,卻看不清廣場之上的衆人,唯有一片白濛濛的迷霧。
連城傑深吸一口氣,衝那臺靖微微一笑,然後邁步走進了三清殿中。
註釋:
①獬豸。又稱獨角獸,中國上古神獸之一。漢楊孚《異物志》載文:“東北荒中有獸,名獬豸,一角,性忠,見人鬥則觸不直者,聞人論則咋不正者。”漢班固《後漢書•輿服志下》中載文:“獬豸,神羊,能辨別曲直,楚王嘗獲之,故以爲冠。”有神羊之稱,它是勇猛、公正的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