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深藍色光芒與黃色光芒炸開之後,葉洲妤卻發現自己置身於茫茫黑暗之中。可任憑她手中的“朱雀”仙劍如何發着奪目的亮芒,自己卻是望不見周遭黑暗之中的半點模樣,也不見連城傑和林曾雪的身影。
片刻之後,她心中猛然一驚,卻是看向腳下,卻見空無一物,整個人彷彿凌空飄着一般。也是在她看向腳下這一刻,她整個人的身子突然傾斜,竟是直直地往下掉去。頓時,她只覺整個人墜下的速度極快,好似有千斤重物在下方撕扯一般,越是掙扎則越是於事無補。
但葉洲妤本能地還是引“朱雀”仙劍而上,儘管“朱雀”仙劍在她意念的催動下散發着更加火紅的光芒,可她卻分明感覺“朱雀”仙劍亦是上行困難,反而整個身子下墜的速度則是更加快了。
慢慢地,她感覺一陣陣冰冷陰森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直刺骨髓深處,讓人不寒而慄。就連握在她手中的那“朱雀仙劍”,也是微微顫抖着,發出低沉之音。
就在這不斷下墜的過程中,黑暗深處偶爾傳來蒼涼的哭泣聲,偶爾傳來陰森的大笑聲,有時還不斷交織着,彷彿再往下就到了九幽之下的黃泉地獄。
終於,她還是忍不住大喊了一聲連城傑的名字。沒有理性的決定,也沒有半刻的猶豫,但這卻是此時她心裡唯一的掛念。
也是在剛喊完連城傑名字的時候,葉洲妤卻發現自己不再往下墜了。待她定睛一看,卻見自己正站在一塊雜草叢生的空地之上。那空地裡滿是雜草,還有一塊塊高約十來丈的嶙峋黑石,靜然而雜亂地矗立着。
難道這就是無常八方迷魂陣麼?
葉洲妤心中奇怪之餘急切地舉目而望,卻見頭頂已沒有濃濃黑霧,反而橫掛着一枚藏在烏雲之後的冷月。待那雲開之際,銀白色的月光傾灑而下,竟是把空地之上的景況照了個通徹,好似一地秋霜。葉洲妤再平視地觀察着周遭,卻發現自己置身於黑石叢中,只有一條碎石塊鋪成的崎嶇小路從自己腳下開始,慢慢延伸向另一處黑石叢中。
再喊了幾聲連城傑和林曾雪的名字後,葉洲妤便深吸一口氣,右手握緊了微微顫抖的“朱雀”仙劍,沿着了碎石塊小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只是這一路而去,隨處可見嶙峋黑石與枯黃雜草,卻不再見任何別外的景緻。直到行進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她才感覺不對,又不斷喊起連城傑和林曾雪的名字,但仍是不見半點回應。
一路前行,直到碎石塊小路盡頭,嶙峋黑石卻好似憑空消失一般,就連葉洲妤身後石林突然也沒了影。繼而可見,一處燈火通明的村莊出現在眼前五十丈處。葉洲妤見狀,才停下匆忙急促向前的腳步,放眼望向了前方。
那前方,村莊平地而起,房屋錯落有序,竟是方方正正地排開延伸向前方的看不到邊際。此刻,葉洲妤心知自己已然深處無常八方迷魂陣中,雖看似平靜但實暗藏兇險。葉洲妤料定那前面的村莊中必有蹊蹺,故而沒有再繼續前行,只是一面左顧右盼,一面重複喊着連城傑和林曾雪的名字。
但這奇怪的地方卻是沒有半個人迴應,就連自己的說話的迴音也沒有,葉洲妤不禁有些心緒不寧起來。於這無常八方迷魂陣,她亦只是聽喬巧兒說起過,而當時喬巧兒也沒說如何破解此陣法。
葉洲妤亦是行至此處後,腦中才突然閃過一念:也許衆人都將還身在山谷之中的空地之上,有可能步行這麼久只是在原地打轉;這面前的村莊便是那迷魂陣的一部分,也許那黑白無常設下的迷障,目的便是要將她們三人引入其中。
葉洲妤思索着,便打定了不進這詭異村莊的主意。可正在這時,葉洲妤卻分明看見,一男一女兩個人影,竟是出現在自己左手邊的遠處,在那村莊的外圍。只見那一男一女快速奔進了那村莊,而葉洲妤分明認得那二人正是連城傑和林曾雪。
葉洲妤一邊喊着他們的名字,一邊則快步奔上前去欲阻止他二人,但他二人似乎沒聽見一般,迅速閃身進了村莊。只是待葉洲妤跑到村子外圍之時,卻已然不見了連城傑與林曾雪二人的身影。
葉洲妤雖然心中極是爲連城傑他二人的安危擔心,可她卻是沒有任何思索地便也奔進村莊中去。反而是站在村子外後,她一會兒看着村中的萬家燈火般輝煌卻不繁華的景象,一會兒轉身慢慢看向自己的身後遠處的黑暗。
“魔教妖人詭計多端,我還是小心爲妙,切不可中了迷障把他陷入絕境。”
葉洲妤一邊望着村莊默唸着,一邊卻是站立不安,任一雙小腳在原地踱步。因爲突然來到這空間之中,葉洲妤心中本就萬分詫異,而剛纔那麼大聲地呼喊他們的名字卻是沒有聽見,她便在心中隱約斷定之前所見的人影皆爲迷障。加之,料想憑連城傑如今之修爲,那黑白無常想對他下手怕也不是容易的。
一念至此,她心中便頗爲舒心不少。但轉眼之後,她心中卻是更加詫異和擔心起來。只聽“啊”地一聲狂嘯,遠處村莊的上空竟然急速升起一道青紫色光芒。那光芒凌空而立一剎之後,便是快速擊下。電光火石之後,一聲沉悶的巨響便從村莊中傳來。
“不好,真的是他進去了。”
葉洲妤不禁花容失色,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微微顫抖。一念之後,一道赤色引着一襲白衣竟是快速地向村莊之中飛奔而去。待行至村莊中一處坍圮的房屋前時,葉洲妤看見一隻巨大的金毛人熊從屋中飛出。
然後,便是連城傑與林曾雪慢慢從屋中走了出來。葉洲妤見狀,心中歡喜便快步向他二人走近。卻是方往前走出兩步,便是“啊”地一聲慘叫傳來,葉洲妤急忙望去,卻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口中大聲不禁喊道“不”。
只見一柄紫色仙劍由連城傑的後背穿透了他的整個身體,而站在他身後的則是這柄紫色仙劍的主人,一臉詭異笑容的林曾雪。連城傑側身望向身後的林曾雪,一臉痛苦表情地說道,“爲什麼?”
而那林曾雪卻是不言,則是將手中紫色仙劍抽回,連城傑便倒在了面前的泥土之上,不出片刻,鮮血竟是將身體周遭的泥土都染紅了。葉洲妤則是顧不上危險,快速跑上前去,待到連城傑身邊時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然後用顫抖的雙手將連城傑抱起。但躺在她懷中的連城傑卻是早就沒了氣息,已活不成了。
他身體內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衣,一點一點地,溫暖而真實。他炙熱的臉龐,在她如蔥般般纖細的手指的顫抖撫摸下,慢慢變得冰冷起來。此等感覺,竟然與那天在河陽城外如出一轍,但是與那時不同,她已然明白此刻的他沒了氣息。
這一刻,葉洲妤早已忘了面前的危險。因爲,此刻生與死對她而言當真一點也不重要了。她的心如死灰,淚水亦是忍不住奪眶而出。她終擡起頭來,怒目圓瞪林曾雪,滿腔怒意不可消除。
“師妹啊,這個人本就是個禍害,他若是不死必將毀了你修行,也毀了我們玄門聲譽的!你可不要怪我,我這都是爲了你們好的。”那林曾雪詭異笑道,言語中透着陰森的氣息,令人看不出個真假。
但葉洲妤卻是沒有說話,只是將他抱得更緊。那林曾雪見狀則是繼續笑道,“師妹啊,看來師父說得沒有錯,你當真是中了這小子的毒太深了。難道你真的明知他的心裡只有巧兒,還甘願守護在他身邊麼?”
林曾雪言畢,葉洲妤望着懷中的連城傑冷冷說道:“那你……把我也殺了吧!”
林曾雪聽言,則大聲說道:“師妹你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他死了你就想隨他去麼?你想過沒有,就算你不是修行之人,你們能在一起麼?你爺爺可是害死他家人的罪魁禍首,你們有着血海深仇啊,他不殺你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葉洲妤依然不答,林曾雪繼續說道,“他便是死了也是巧兒的丈夫,與你能有何干系呢師妹?”
也是在林曾雪提起喬巧兒這一念,葉洲妤想起了她曾經對自己千叮萬囑的那些話,不禁悲從中來。也是在此時,從破屋之中傳來一個女子的哭泣聲,只聽她輕聲呼喚道,“城傑哥哥……”
葉洲妤聽言,急忙擡起頭來,只見喬巧兒立於自己與林曾雪之間。她黃豆般的淚珠嘩嘩地掉下,卻早已哭成了淚人。
“巧兒,你怎麼來了?”葉洲妤心中疑惑道。
“葉姐姐,巧兒知道你手臂之上的印是他咬的,也知道這麼多年來你對他一直念念不忘,所以才狠心用計讓他上這獨秀峰來,可是你爲何不照顧好他呢?你知不知道你這般做,當真是讓巧兒我很失望。”喬巧兒大聲哭道。
葉洲妤聽言,心中愈加悲痛,便說道:“對不起巧兒,是我違背了於你的承諾,現在我便去陪他。”
“啊——”
隨即,又是一聲慘叫傳來,卻是喬巧兒的。只見一柄紫色仙劍刺穿了喬巧兒的胸膛,而下手的又是一臉詭異笑容的林曾雪。
“葉姐姐……”
喬巧兒倒在地上,一臉痛苦神色,口吐鮮血。
“不,巧兒……”
葉洲妤放下連城傑,急忙奔着爬向前去抱起了喬巧兒,但是她卻已沒了氣息。葉洲妤心中悲痛難耐,便擡起頭來望向對面站立的林曾雪大聲吼道,“師姐,這到底是爲什麼?”
那林曾雪微微一笑,語氣極是溫柔地道:“我的傻師妹,這都是因爲你啊,你說如果不是因爲你他二人會被拆散嗎?如今既然他二人生不能在一起,那師姐我便做一次好人,把他們送到陰間去做一對鬼夫妻。”
“你住口!”
葉洲妤大吼着,然後霍地站了起來,引“朱雀”仙劍握於手中,指向了林曾雪。那神兵似知主人心情,紅光大振且劍身不斷抖動着,彷彿是在積聚能量,急不可耐地要奔向林曾雪而去。
而那林曾雪似乎並不懼怕面前近乎發狂了的葉洲妤,則是繼續笑着大聲說道:“師妹你來到獨秀峰十二年了,師姐我做哪一件事情不是先想着你呢?既然今日因爲此事你我要反目成仇,那還倒不如我自行了斷爲好。”
葉洲妤心中微微一愣,而那林曾雪則是面露詭異微笑,繼續說道:“師妹,我們都不在了,你好自珍重吧。”說完,林曾雪竟是揮舞紫色仙劍,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縷溫熱的鮮血飛出,竟然是灑在了葉洲妤的臉上,卻是令心中無比悲傷且憤怒的她嚇了一跳。也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風中傳來,“洲妤,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這一切如何這樣。既然如此,你自行了結吧!”
葉洲妤心中陡然一驚,卻低下了頭,因爲她聽得清楚,那是她師父冷月大師的聲音。
於冷月之下,葉洲妤靜靜望着破屋之前的三具屍體,突然仰天怒吼。這都是她生命之中至親至愛的人啊,如今卻因爲自己而死。一念至此,葉洲妤腦中便浮現出以往與他們在一起的種種情形,心中則是更加悲痛。
突然,她揮劍橫在自己的頸部,慢慢閉上了滿是淚花的眼睛。
“鐺——”就在葉洲妤意欲自刎之時,卻感覺右手被不明之物擊中,疼得拿不住“朱雀”仙劍。那“朱雀”落地之後,竟然兀自飛起,落入了葉洲妤身後的劍鞘。
葉洲妤心中大驚,還未睜開眼睛,卻聽得一婦人嘶啞的聲音傳來:“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①”
葉洲妤睜眼望去,只見前方不遠處立有一白髮蒼蒼的老婦人,她手拿掃帚在掃地上的雜草。那老婦人,偶爾似那思過堂前掃地的婦人,偶爾似思過堂過送來飯食的蒼老婦人。葉洲妤見狀心中則是大驚,這並非是面前之人便是那思過堂中神出鬼沒的老婦人之緣故,而是場中並無那連城傑和喬巧兒以及林曾雪屍身。
彷彿,之前的種種只是一場夢境。
而那蒼老婦人卻是不去理會驚愕之餘的葉洲妤,依然靜靜掃着地上的雜草。只是她掃着掃着,月色竟然漸漸暗下,周遭那些屋中的燈光也漸漸熄滅了。片刻之後,葉洲妤竟是也看不見那老婦人的身影。
轉念之間,黑暗之中升起一簇簇深藍色的火影,慢慢地從周遭聚集而來。葉洲妤只覺得自己身子突然一斜,心中大驚,但片刻之中藉着那微微藍光才發現自己被那蒼老婦人拉到了身後,後背與她緊緊挨着。
“小娃子,你快隨我打坐默唸。”那聲音嘶啞的蒼老婦人聲音傳來。
葉洲妤不敢怠慢,急忙隨那蒼老婦人坐下。待兩人坐定之後,那蒼老婦人大聲念道,“北斗七元,神氣統天。天罡大聖,威光萬千。上天下地,斷絕邪源。乘雲而升,來降壇前。降臨真氣,穿水入煙。傳之三界,萬魔擎拳。斬妖滅蹤,回死登仙。②”
葉洲妤心中來不及去想這蒼老婦人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此,又爲什麼突然會說了話,而是急忙跟隨着她口中念出的口訣念着。待口訣唸完,那蒼老婦人突然大聲喊道,“‘朱雀’,起。”未等葉洲妤反應,便覺得身後的“朱雀”仙劍竟然是奪鞘而出,飛向空中,綻放着偌大的紅光。
葉洲妤分明感覺到“朱雀”仙劍莫名的激動與興奮,便也不禁脫口問道:“前輩你……”但話音未落,那老婦人則冷冷說道,“小娃子,專心御劍,我老婆子一個人是運行不了這神兵‘朱雀’的。”
“是,前輩。”
眼見深藍色火影越聚越多,葉洲妤便不再多問,反而是靜下心來以意念操控着空中的“朱雀”仙劍。這一次,她感覺得到“朱雀”仙劍裡外透着異樣的光彩,而御劍的過程亦是比以前輕巧了許多。她亦是明知此時自己並沒有能力讓“朱雀”發出如此巨大的威力,但她心中卻分明感覺到那是自己與“朱雀”仙劍心有靈犀。
“朱雀”仙劍凌空而舞,幻作火紅的鳳凰,飛撲向那些急速奔來的深藍色火影。但那些火影彷彿就像是麻雀一般,一遇到這如巨鷹般的“朱雀”便頓時化作無形,只剩下不斷衝入耳內的鬼哭狼嚎聲……
良久,鬼哭狼嚎之聲斷絕,那“朱雀”仙劍亦是“嗖”地一聲飛回了劍鞘。一個嚴厲的聲音突然響起,“想不到在這獨秀之上,除了冷月之外居然還隱藏這你這樣的世外之人,竟然破了我的無常八方迷魂陣。”
那蒼老婦人聽言,則是拿起身旁的掃帚緩緩站起。她並不曾去看一眼立在不遠處的黑無常,反而是拿着掃帚在掃地上不斷紛飛的樹葉。倒是剛睜開眼的葉洲妤發現自己正坐在山谷之中的空地中央,頭頂的黑霧已然慢慢散去。而在葉洲妤前方,連城傑正扶着滿面痛苦的林曾雪緩緩站起。
葉洲妤見狀,急忙起身走過去,與連城傑將之攙扶。一看林曾雪並無大礙,葉洲妤便將目光投向了連城傑,輕聲問道,“你沒事吧?”連城傑聽言,則是轉過面來,微微一笑道,“我沒事。”
那一刻,她的心中如見重開的天日一般,無限歡喜。只是她並未表露出來,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場中的蒼老婦人,以及她對面站着的黑無常以及不知何時出現的白無常。只見那白無常打量了一會兒場中掃落葉的老婦人片刻之後,突然哈哈一笑起來,很是恭敬地行禮道,“我兄弟二人認識淺薄,不知前輩是獨秀峰那一輩的高人?”
葉洲妤聽言,心中也忐忑起來,因爲這個問題也是她想詢問的。
“你們兩個小娃子是在問老身麼?”
衆人一聽此言,心中不禁大驚,只因那老婦人並不曾開口,卻是聽得聲音從她的腹中傳來。衆人不言,那老婦人繼續說道,“老身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了,只記得活到五百歲的時候便不會說話了,然後花了很長時間才學會腹語,而後又躲在這思過堂中掃了六百年的地。”
“什麼?”
連城傑和葉洲妤目瞪口呆,而那黑白無常則是神色微變。轉眼之後,那黑無常則是踏上前來一步,大聲說道,“你這老婆子滿口竟是胡話,當世之中誰人不知,長生七八百年便是極爲罕見,你如何敢大言自己活了一千多年呢?”
那白無常亦是走上前來一步,笑道:“是啊,縱觀當今天下,長生者也不過是我聖教中的孟婆而已,然其亦不過才六百五十多歲。”
“你說的是第一任魔教教主慕容聰的小女慕容嫣嗎?恐怕她奶奶獨孤蓮見了老身都還要叫一聲奶奶呢。當真想不到啊,時間竟然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連獨孤蓮的孫女都活了六百多歲了!”
那黑無常還欲說些什麼,那白無常則是拉住了他,輕聲說道:“此人修爲極高,方纔憑她駕馭‘朱雀’來看,僅用了一層功力便破了我們的‘無常八方迷魂陣’,我們還是尋機離開事後稟告孟婆纔是啊!”
誰知,話音剛落,那老夫人慢慢說道:“要去便去吧,老身沒有待客的習慣。”
那黑白無常互望一眼,竟是化爲一黑一白兩道煙霧消失了。
那老婦人見狀,則是收起掃帚,沿着山路慢慢向思過堂方向走去。此時,原在思過堂前掃地的婦人突然出現,竟是扶着蒼老婦人慢慢前行。連城傑和葉洲妤則扶着林曾雪慢慢跟在後面,連城傑望着那蒼老婦人老態龍鍾的背影,突然出言向葉洲妤詢問道,“這位老人家是門中的何方人物啊?”
葉洲妤輕輕答道:“我也不知,也許她曾是這‘朱雀’的主人吧!”
連城傑聽言不再言語,而這時林曾雪也慢慢恢復了神智,可以掙脫了連城傑的攙扶。直到後來,林曾雪竟是自己能夠走了。只是因爲沒有御劍,故而衆人走在這山道之上是有些慢了。
走着走着,葉洲妤不禁回望山谷,見谷中黑氣未散盡,卻想起先前在那迷障中破屋前的一幕,不禁看向身後的連城傑一眼。
葉洲妤卻見,連城傑也看向自己,竟是微微笑着。
這一笑,原來所有種種不必言說。這一笑,原來所有種種你都明瞭。
註釋:
①語出道教八大神咒之靜心神咒。此爲八神咒之首修道之人早晚功課及學煉符法時淨化身心,排除雜念,安定心神時所用之咒。此咒能使凡心入於冥寂,返觀道心,入於清靜之中,並有保魂護魄的作用。
②語出道教北斗大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