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雪瞥了方寶一眼道:“哦,你是車神,我倒很想瞧瞧,如果你能夠贏我的人,那麼加入就沒有問題。”
方寶點了點頭道:“好,那就比一比吧。”
江凝雪沒有再多說,而是喊了一聲道:“旋風,你來試一試這小子。”
隨着她的話,人羣中有人答應,然後站出一個人來,大約二十來歲,與方寶差不多高矮,穿着一件藍色襯衫,容貌英俊,塊頭甚是結實。
“旋風”走到了方寶的面前,一付滿不在乎的樣子道:“兄弟,我叫萬名揚,你的綽號很威風啊,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吧。這跑馬場一圈正好一公里,我們跑三十圈,比比誰快。”
方寶打量着這萬名揚,瞧着他一付運動健將的樣子,而此人的綽號叫做“旋風”,顧名思義,指的是他的車技,心裡頓時琢磨着,雖然他甩了一張“車神”的名片出來,而且天生反應靈敏,遇到緊急情況處事沉穩,開車絕對是不錯的,可是缺少飆車的練習,離着神級還差着一截距離,而跑馬場是這羣人的活動基地,經常過來,無疑非常熟悉場地,他要是和此人在這裡比賽,毫無疑問的是有輸無贏,而今日要想獲得勝利,唯有揚長避短了。
當下他便搖了搖頭道:“在這種道上比賽,那是小孩子玩的,沒有什麼意思,要玩就玩不好跑的路,那才能夠看到真功夫,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萬名揚能夠被江凝雪點名出來,在這羣太子黨中間的車技自然算是一流的了,而且這一幫人有着心高氣傲的共性,聽着方寶這麼一說,哪裡有會不敢應戰的,便一揚眉頭道:“好,到什麼路上去跑,由你決定。”
方寶笑了笑道:“我來瀋陽沒多久,對這裡的路並不熟,而且我指什麼路容易作弊,顯不出本領,還是由你們說吧。”
聽着兩人的對話,人羣中就鑽出來了一個留着長髮,二十來歲的青年道:“離這裡四十公里有一條路,是通往幾個村莊的支公路,現在正在修,到處坑坑窪窪的,差不多有三十公里,你們要比,可以到那裡去,不過那路真的很爛,容易傷着轎車的底盤,越野車可能要好些。”
方寶對自己這輛保時捷911的性能與車況已經非常熟悉了,當然不會換車,他現在只想進入這“幻影俱樂部”,然後打開生意上的局面,自然顧不得心痛車了,就道:“爛路開越野車有什麼意思,用跑車開過去纔夠刺激,旋風,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
萬名揚既然站出來了,江凝雪與一幫兄弟都看着自己,豈會退縮,於是大聲道:“好,用跑車就用跑車,走吧。”
方寶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直接上了保時捷911,就等着這幫人在前面帶路。
這幫太子黨都無聊得很,現在瞧着有好戲看,紛紛笑嘻嘻的上了車,然後由那名留着長髮的青年帶路,向着跑馬場外駛去。而江凝雪也上了她的那輛“幻影”,隨着車羣出去了,方寶便在最後跟着。
……
出了跑馬場,繼續向東開了四十多公里,向右拐了一條路,沒一會兒,果然見到前方有一條正在修的路,只有兩個車道寬,還沒有鋪上水泥,到處是坑窪,正前方還立着一個大牌子“道路翻修,車輛繞行”。一個戴着紅袖章的老頭兒正坐在旁邊一塊石頭上抽着煙。
所有的車紛紛靠邊停下,讓方寶的車與那萬名揚的車到了前面,而方寶已經看清了萬名揚的坐駕,那是一輛白色的奧迪R8,是國內奧迪各款唯一的跑車,純手工打造,性能出衆,價格和方寶這輛保時捷911差不多,都在一百八十萬左右,當時方寶也考慮過這輛車,只是因爲他更喜歡保時捷的亮銀色才放棄了這車。
這羣“太子黨”顯然經常在這一帶出沒,那守路的老頭兒看見了他們,臉上流露出了畏懼之色,連問都沒有來問,掉頭就走了。
萬名揚的車窗緩緩地降了下來,對方寶向前一指道:“我們開到這條路的盡頭再返回來,誰先到達原點,就算誰贏。”
方寶點了點頭,見到一個穿着紅色連衣短裙,個子高挑的妖嬈女子帶着一根紅綢走到了前方十米處,自然是準備發出正式比賽的訊號了。而江凝雪等人也下了車,站在路邊觀戰,這些太子黨和帶的馬子都在紛紛的叫着。
“旋風加油!”
“幹掉這小子,別給我們丟臉。”
“狗屁個車神,我看旋風讓他兩公里都能贏。”
沒有再多想別的,繫好安全帶,方寶就全神貫注的注意着那女子手中的紅綢。
很快,那女子的紅綢猛的向下一揮,方寶立刻啓動了汽車,向前衝去,然而,那萬先揚的奧迪R8卻搶出了一個車位,在前面領先了,這樣的啓動速度,自然是平素訓練的功力了,這羣喜歡飆車的太子黨,車技絕對不會差,旋風又是其中的佼佼者,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在這種狹窄的道路上,一開始就領先是很佔優勢的,因爲可以憑藉控制方向,用車體擋住後面的車超越,而萬名揚無疑就是這麼做的,只見他的車沒有加速前衝,而是在前面時左時右,甩來甩去,不僅擋住了方寶的去路,而且還揚起了漫天的灰塵,遮掩着方寶的視線。
可以想像那萬名揚在奧迪車上得意的神情,但方寶沒有心慌,雖然前面的路況他並不熟,但是三十公里的路,相信應該有超車的地方,他現在只有死死的咬住萬名揚,等待着那瞬間的機會。
越到前面,坑窪更多,路也更爛,就算是保時捷911有着超強的防震力,方寶在車上也是顛顛簸簸,身子不由自主的偏來偏去,不時可以感覺到汽車底盤被擦掛發出“卡卡”的聲音,而前面的萬名揚無疑一樣,不過他明顯的很喜歡自己的座駕,並不開快,只是將方寶擋着就行了。
就這樣,跑了大約二十公里左右,讓方寶沒有想到的是,路不僅越來越爛,而且越來越狹窄,道路兩邊都是兩米多高的農田,要想超過,很容易掉到農田中,而此刻,萬名揚的車速還是那樣不緊不慢,當然是感覺到自己穩操勝券了。
咬了咬牙,方寶努力地睜大着眼睛,透過不時揚起的灰塵看着前方的情況,他知道,這條路就要結束,回來也是一樣,自己不冒險是不行了。
……
又跑了三公里,這時,路況終於有了變化,前方道路的右側,不再是農田,而是出現了一座山丘,一面巖壁與道路緊緊相連。
方寶知道,機會來了,於是他關注着萬名揚的方向,見到他仍然採取着甩來甩去擋住前路的策略,但這一次,他必須採取前進的行動。
就在萬名揚往左側農田方向甩去的時候,方寶吼了一聲,方向打向了右側,猛的一踩油門,保時捷頓時就斜着向右側射了過去,但這空間實在太狹窄了,他的車身已經擦到了巖壁,身子也猛地一震,只聽得“咣嚓”的一聲,副駕駛側的玻璃已經被凸出的岩石擊碎,散落了一地,一些玻璃屑甚至濺到了他的手上臉上,還好沒有造成什麼傷害,而此刻,他的車位已經超過了萬名揚,當下再次加速,保時捷發出了“轟”的咆哮之聲,已經過了奧迪。
從落後到領先,這一刻不過七八秒鐘,方寶已經將萬名揚攔在了後面,讓他吃自己揚起的灰塵了。
沒想到方寶居然會在這種狹窄的地段見縫插針般的穿了上來,奧迪車裡的萬名揚無疑吃了一驚,跟着就加足了馬力,想要重新超過,但是方寶早就有了準備,在反觀鏡裡瞧着他的動靜,完全封死了他衝上來的路徑,而那萬名揚顯然也沒有他拼命,離着崖壁還有空間,也不敢像他那樣冒險擦過,只能在後面緊緊地咬着。
沒過多久,山丘就過了,道路的兩邊又全是農田,那萬名揚要想超過他就更難,但是,方寶並沒有採取他剛纔一樣的策略,而是踩着油門,全力前駛,在緬甸“禿鷹訓練基地”的時候,他學車幾乎開的都是這種坑窪不平的路,但好幾年過去,前些年開車全是平坦寬闊的大路,才進入這樣的道還真有些不適應,現在開了二十幾公里,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自然是越開越快,雖然保時捷的底座不時發出“咔嚓”之聲,但先是被江凝雪刻字,剛纔又被崖壁擦掛,反正要進汽修廠大修,此刻他也顧不了許多,真要是會所的生意做起來,在瀋陽立足了腳,然後再有了別的發展,這輛保時捷就算是全廢了也沒有關係,要做大事,他命都敢拼,豈會吝惜這些。
這樣一來,輸贏就有分曉了,那萬名揚本來就不習慣如此的坑窪爛路,而且也不敢像方寶那樣拼命和對坐駕毫不顧惜,沒過多久,就被方寶拋到了後面。
……
跑了五六公里左右,便開到了這段爛路的盡頭,見到前面有一座村莊,方寶將方向一打,重新開了回去,而一直開了五百來米,才見到萬名揚的那輛奧迪R8過來,當兩輛車交擦而過,方寶笑着伸手向他揮了揮,而隔着車窗,可以見到對方一臉的沮喪,顯然已經沒有了繼續追上自己的決心。
儘管估計萬名揚追不上來了,但方寶還是不敢大意,在坑窪的道路上全力前駛,而他已經跑過一次,知道了路況,速度自然又快了一些,這樣更把那萬名揚甩在後面了。
前駛之中,漸漸的到了原點,方寶已經遠遠的可以看到那羣太子黨站在路邊的身影,他擡腕看了看錶,這一去一來大約六十幾公里路,跑了一個半小時,對於這樣的爛路來說,速度實在已經夠快,而萬名揚目前落後多長的距離,他現在也無法知道。
沒過多久,就回到了出發的原點,當他走下車來,卻見這羣太子黨鴉雀無聲,剛纔奚落他的神情不見了,望着他的臉色有沮喪的,也有帶着敬意的,畢竟用轎車來跑這樣的爛路,絕對需要技術與勇氣,而方寶的車滿是灰塵,特別是右側,副駕駛座位上的玻璃壞了,整個右邊全是擦痕,可以想像得到激烈的程度,而“旋風”萬名揚的車技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方寶能夠贏他,當然是不錯的,“車神”這稱呼沒有完全吹牛。
方寶看見江凝雪也站在路旁看着自己,不過她臉上始終是那種冷冰冰的表情,讓人猜不到她在想什麼,便微笑着走了過去,道:“江小姐,好像我比你的人快了那麼一點點,有資格參加你的‘幻影俱樂部’了吧。”
江凝雪並沒有猶豫,但仍然用冰冷的語氣道:“我說過的話不會收回來,你贏了,當然可以參加,每週三和週六,有空就來吧。現在你去修車,到城北雲杉路的‘騰飛汽修廠’去,報我的名字,不會收你的錢。”
說了這話,她也不再去等萬名揚,上了自己那輛很拉風的紅色“幻影”,很快就啓動走了。
……
瞧着江凝雪離開,其餘的太子黨也要走,方寶正要結識這些傢伙,豈會放過任何和他們儘快混熟的機會,便走過去到了路的中央,滿臉帶笑的高聲道:“兄弟們,我才加入,沒表示怎麼行,今晚請客,吃的玩的都算我的。”
這羣太子黨自然不缺吃喝,不過有人請客當然不會拒絕,便都停下來了,而剛纔在跑馬場和他第一個說話的那個瘦高少年則走了過來,把着他的肩道:“寶哥,你的車技還真不錯,把旋風都贏了,我頂你,你要去修車,這樣吧,我替你安排,晚上六點半,喜來登飯店,我這就打電話去訂包間,你把手機號碼給我,搞定了我們聯繫。”
方寶點了點頭,先問他的姓名,知道叫做段光宇,又問了他的號碼,自己打了一個過去,然後很親熱地摟着他的肩膀道:“阿宇,就多謝你替我安排了,對了,把江凝雪也叫上,還有那些今天沒來的兄弟,都統統叫上,大家今晚好好地喝一臺,要玩我那裡也有地方,打牌叫女人都行。”
段光宇瞧着他的樣子頗是爽直,便呵呵笑道:“我們俱樂部一共三十二人,加上你就三十三人了,有些人事情忙,不一定來得了,我儘量通知他們吧,不過雪姐這個人平常就愛飆車,是不和我們玩在一起的,你請她也不會來,對了,我看你這車整得都變形了,修理費不會少,雲杉路的‘騰飛汽修廠’是雪姐自己開的,我們車子有問題都是在那裡修,她既然發了話讓你報她的名,你也不用客氣,雪姐這人外表雖然冰冰的,但只要熟了,性子很是爽快,而且比我們誰都有錢,我看你就是有點兒銀子,比萬萬比不過她家。”
方寶早就聽吳莎妮說過,和正集團的老總叫做江光,公司涉及了十幾個領域,名下的財富未必在福布斯中國富豪排行榜的十大富豪之下,而這段光宇顯然也是知道她家底細的,看來的確是超級富豪了,江凝雪自己開了一家汽修廠,怪不得會劃花自己的車,大不了送去修就是,不過這種脾氣,只能用“蠻不講理”來形容,而這樣的女人,不管長得有多漂亮,他都沒什麼興趣。
於是,他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大腦裡卻想起一事,道:“聽說趙永康也是俱樂部的人,怎麼沒有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