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換取噬心腐骨丹的解藥給冰婠婠,木鬆源只得跟天火姥姥走,他也以爲自己此去定是沒有機會再回來了,天火姥姥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或許連這一條小命都會葬送在那裡,但只要冰婠婠沒事,他未來會怎樣,卻已不放在心上。
浮石在大海之中乘風破浪,待得日落之時,一座小島已經出現在視線中。
木鬆源全身穴道被封,根本沒有力氣,軟綿綿的趴在浮石之上,愣愣的看着那座一片赤紅的小島,心中默默想着,不知天火姥姥會怎麼折磨自己。
小島近了,天火姥姥喝道:“小子!到了,還要裝死麼!”說話間,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身形縱起,在水面一借力,便即輕盈的落在了沙灘之上。
一羣穿着火紅衣衫的年輕人圍了上來,單膝跪地,沖天火姥姥恭敬的喊道:“恭迎主人!”
“恩。”
天火姥姥威嚴的點頭,旋即指了指趴在地上的木鬆源,道:“將他帶下去,好生看管,若是少了一根毫毛,爲師定拿你等問罪!”
“是!”
衆弟子應聲,旋即圍上來擡起木鬆源,大步朝着小島中央走去。
赤焰和石頭掠上沙灘,垂手站在天火姥姥身後,赤焰輕聲道:“師父,弟子有一事不明,爲何您要抓這小子回來?”
“呵呵,據你所說,你們的師叔已經自封冰中,見與不見已無分別,何況那冰島爲師縱是佔了也沒用,畢竟我們同門一場,總不見得要對她的弟子趕盡殺絕吧!”
天火姥姥淡笑,擡眼看着擡着木鬆源逐漸遠去的衆弟子,輕笑道:“反倒是這小子,讓爲師十分感興趣!身負多項絕學,且盡皆是世間一等一的武功,我想不出,除了他,還有誰會對自己的弟子這般奢侈!”
赤焰和石頭不明白師父口中的他是誰,也不敢多問,只是默然的跟在天火姥姥身後,朝着火魔窟走去。
火魔窟,顧名思義,原本是一個普通的洞窟,但歷經數十年,被火魔窟弟子將整座山都挖空了,在山腹之中硬生生開鑿出了一座宮殿。
衆弟子擡着木鬆源進入火魔窟,爲首那人說道:“行了,把這小子送去靜心閣關起來,我去向師傅稟報。”
“是!”
衆弟子應了一聲,擡着木鬆源疾步走向洞窟深處,甬道之中燈火通明,石壁上每隔幾步就有一根鯨油火把,熊熊燃燒着,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味。
木鬆源嘗試着催動內力,可是卻是發現自己丹田中的內力毫無反應,彷彿一潭死水,心中哀嘆,這天火姥姥果然厲害,一掌拍下來,便封住了自己的丹田氣海,而且一封一整天,到現在都沒有絲毫解封的跡象。
不過只要冰婠婠沒事,他怎麼樣都無所謂,何況被這麼多人擡着,感覺倒也還不壞,索性逼着眼,任他們擡着,心想就看你們把我能弄到哪去,反正你們只要不殺我,就得每天伺候我吃喝,到時候我還不折騰死你們!
如是想着,木鬆源不由的心中冷笑起來,已經盤算開了該如何大鬧火魔窟,逼迫天火姥姥放了自己,或者乾脆殺了自己一了百了。
衆弟子擡着他,走在透亮的甬道之中,一人低聲道:“這小子是什麼人啊!師父爲何會讓我們將他關進靜心閣中?”
“不要亂說,師父交代什麼,我們便做什麼!多嘴要受罰的!難道你想去面壁麼?”
其中一位看起來身份較高的弟子低聲喝道,正自低聲議論的衆弟子連忙閉嘴,不敢再多言。
火魔窟分三層,第一層就是一進洞窟的那一層,住的是身份輩分最低的弟子,這些弟子基本上都是資質差勁的人,平日裡除了習武,還要負責整個火魔窟衆人的飲食起居以及其他瑣碎雜事。
而第二層,則住的是火魔窟的身份較高的弟子,像現在擡着木鬆源的這些人就是住在第二層。
至於第三層,那就是天火姥姥所住的地方,赤焰和石頭因爲要服侍她,所以也住在那裡,而那所謂的靜心閣,便是天火姥姥閉關之地。
很快,衆弟子擡着木鬆源來到了靜心閣前,正欲進去,卻是一名身着赤色長衫,腰懸寶劍的女子斜掠而來,攔住了他們,喝道:“沒有師父諭令,不得靠近這裡!還不速速退去!”
“二師姐!師父命我們將這小子關進靜心閣中!”
爲首那人連忙恭敬的說道,那女子皺眉看着被擡着的木鬆源,沉吟片刻後,轉身打開了靜心閣的房門,站在門口,冷聲道:“擡他進去吧!”
衆人連忙將木鬆源推了進去,而後迅速退了出去,爲首的那名弟子緩步走到那紅衣女子面前,拱手行禮,恭敬的說道:“紅蓮師姐,師父交代了,要好生看管這小子,還說,他若少了一根毫毛,便要拿我等問罪,所以煩請二師姐費心照看。”
“去罷!去罷!有我在,諒他也跑不了!”
紅蓮不耐的擺擺手,那名弟子再次行禮,旋即轉身離去了。
眼見那名弟子離去,紅蓮回頭看着在石室裡打轉的木鬆源,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冷聲道:“喂!你叫什麼名字!從哪來的?”
木鬆源聞聲,回頭看了眼紅蓮,咧嘴一笑,道:“你是誰啊!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啊!”
“你!!”
見他這般倨傲,紅蓮氣急,她身爲火魔窟的二師姐,平日裡下面的弟子對她都是畢恭畢敬,木鬆源剛來火魔窟竟敢這般對她,不由的火冒三丈,就要拔劍教訓他,卻是長劍剛剛拔出一半,忽而想起先前那名弟子的交代,便悻悻然強壓住心中怒火,將長劍重重插回劍鞘中,靠在門邊雙眸含怒緊盯着他。
見她一臉吃癟的模樣,木鬆源得意的撇撇嘴,繼續打量着這間石室,但見石室之中頗爲乾淨,靠着石壁還放着一方石榻,石榻之上的石壁上掛着幾張古畫,一旁被鑿出很多格子,陳列着一些古籍,還有幾樣頗爲精緻的玉器,倒是讓得這間石室顯的頗爲雅緻。
正當木鬆源打量着石室內的環境時,石頭提着一隻瓦罐,另一隻手端着一盤紅色的漿果走了過來,一見紅蓮,便即微微躬身行禮,道:“二師姐,原來你在啊!”
紅蓮心中對木鬆源有氣,對石頭也是不願理睬,只是微微頷首致意,旋即偏過頭去不再看着木鬆源,卻是目光落在石頭手中那一盤漿果之上時,不由面露一絲驚色。
石頭行過禮,旋即走進了石室,將瓦罐和那盤赤紅漿果放在石壁邊的石几之上,笑看着木鬆源,道:“水生,師父怕你餓了,所以命我送了清水和赤玉果來!你吃些吧!”
聞言,木鬆源回頭看着那盤赤紅的漿果,眉頭微皺,旋即咧嘴笑道:“嘿嘿,我正好餓了!那就不客氣了!”
說着話,老實不客氣的坐在了石几旁,抓起幾個漿果塞進嘴裡,卻是發現這果子味道還不壞,酸酸甜甜的,當下也不管天火姥姥有沒有下毒,只顧着抓起盤中的果子往口中塞去。
石頭見狀,嘴角微微抽搐着,苦笑道:“水生,你少吃點,這赤玉果吃多了可醉人!”
木鬆源卻是不理會他,一口氣吃了大半盤,又抱着瓦罐咕嘟咕嘟喝了一氣涼水,這才滿足的拍着肚皮,打了個飽嗝,起身向着石榻走去,四仰八叉的倒在榻上,不多時便鼾聲漸起。
“這…….”
石頭看着他毫無形象的睡姿,苦笑不已,而後悄然退了出去,對站在門口的紅蓮拱手行禮,恭聲道:“師姐,水生吃多了赤玉果,恐無法承受其中藥力,還望師姐多多留意,師弟這就去見師父!”
“去罷!我在這看着就是!他肯定死不了!”
紅蓮不耐的擺手,嘴上說着自己一定注意,心中卻是暗道,活該,餓死鬼託生,等到赤玉果藥力發作,好教你小子吃些苦頭,看你還敢在我面前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