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蓮華夫人身後的那絡腮鬍大漢見木鬆源步步緊逼,不由怒喝一聲,“小子!竟敢對我家主母這般無禮!找死!”
話音未落,狼牙棒便照着木鬆源的腦袋砸了過去。
哼!
木鬆源冷哼一聲,單手在背後一掬,玄鐵槍在手,如出水蛟龍一般疾刺而出,錚!的一聲,玄鐵槍點在狼牙棒上,那大漢沓沓連退兩步,後背撞在門框上,方纔停住,一臉驚駭的看着木鬆源。
木鬆源借力身形蕩起,向後倒掠出去,落地之後單手持槍,斜睨着退到門口的蓮華夫人,寒聲道:“那浪蕩老女人!若不想死,立刻交出寒漪姑娘!”
身後不遠處,脫不花驚愕的看着木鬆源,他以爲自己聽錯了,雖然相處日淺,但在他眼裡木鬆源就是個溫文爾雅的人,今日卻是說出這種話,實在讓他感到驚訝,隱約間,他在木鬆源身上看到了師尊獨孤寒峰的影子。
而蓮華夫人在聽到木鬆源對自己的稱呼後,姣好的面容上出現一抹錯愕之色,而後被憤怒所替代,顫抖着手指着木鬆源,厲聲道:“黃口小兒!你再敢胡言!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木鬆源嗤笑一聲,看着蓮華夫人道:“老女人,你可敢下來一戰!”
蓮華夫人最記恨別人說她老,而今天卻是被木鬆源接連叫了兩次,一時間憤怒不已,面容變的猙獰,怒聲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啊呀呀!”
她渾身勁氣浮動,高挽的雲髻剎那崩散,束髮的玉簪被震斷,呼嘯着激射向木鬆源。
木鬆源那血紅的手掌探出,輕而易舉將那斷裂的玉簪抓在了手中,手掌一握,玉粉自指縫簌簌落下。
蓮華夫人略一遲疑,而後合身撲了上來,袖中飛出一道白色追魂索,直擊木鬆源面門。
真氣灌注下,這柔軟的追魂索可開金裂石,縱是木鬆源有血歸術護體,身體強橫,也無法正面承受。
見那追魂索呼嘯而來,木鬆源正欲避讓,卻是身後風聲驟起,脫不花縱身躍上前來,擋在他身前,手中一柄雪亮長劍揮舞開來,劍光瀲灩,將那追魂索斬成片片白布。
正當脫不花欲衝上去擒下蓮華夫人時,蓮華夫人卻是忽然灑出一蓬白色粉末,而後縱身向上躍起,落在房頂上,好整以暇的攏了攏髮絲,媚笑着看着二人,笑道:“二位,可有覺得胸口沉悶,四肢無力啊?”
木鬆源微微一愣,而後看向大師兄脫不花,見他面色微變,當下默然不語,一步來到其身側,伸手握住大師兄的手掌,柔和的內力破體而出,灌入大師兄的身體中。
混雜着龍髓之力的內力進入脫不花體內,脫不花的精神爲之一振,方纔那種疲憊之感瞬間散去,當下心中大喜,握劍在手,單足一點,身形拔地而起,躍上房頂,與蓮華夫人對峙。
木鬆源抱着槍站在下邊,擡頭看着面有一絲疑惑的蓮華夫人,笑道:“老女人,你施毒的手段確實高明,但是你的毒卻不夠厲害!”
蓮華夫人驚聲道:“不可能!只要身在萬花蝕骨大陣中,縱是天龍仙客親至,也決計不可能抵擋得住銷魂蝕骨花的毒!”
她不相信木鬆源和脫不花沒有中毒,因爲剛纔,她明明看到脫不花中毒了,可這僅僅片刻,卻又恢復正常了,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那隻不過是你認爲的罷了!”
木鬆源冷笑,看向脫不花,道:“大師兄,這老女人就麻煩你了,師弟我對付下面這個!”
“好!”
脫不花大笑點頭,手中長劍挽了一朵劍花,便即向蓮華夫人刺去,眨眼,二人便戰在一起。
追魂索如靈蛇一般上下飛舞,卻是無法突破脫不花的劍網,被斬的布屑紛飛。
檐下,木鬆源與那絡腮鬍大漢亦戰作一團,那大漢原本力大無比,手中一柄狼牙棒也有百八十斤,平日裡遇得的對手,都難擋他一棒。
可今日,他和木鬆源對戰,卻是越打越心驚,心中不明白爲何這個看上去年紀甚輕的白淨小後生力氣如此之大,饒是他自詡力大無比,此刻相比之下,也有些相形見絀。
嗚!
玄鐵槍帶着沉悶風聲抽來,大漢駭然,橫舉狼牙棒格擋。
嘭的一聲,玄鐵槍抽在了狼牙棒上,錚然聲中,那大漢悶哼一聲,橫飛出去,撞穿了小木屋的牆壁,倒在斷木堆中,掙扎着想要爬起。
木鬆源上前,玄鐵槍停在那大漢額前,寒聲道:“說,人在哪?!”
“哼!”
那大漢緩緩直起身子,盤膝坐在亂木堆中,吐掉口中的血沫子,看着木鬆源,冷笑道:“成王敗寇,我技不如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你要殺要剮,隨你的便!想要從我這裡知道其他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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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那大漢偏過頭去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木鬆源。
木鬆源眸中寒芒乍現,猛然低喝道:“你不說,那就去死!”
玄鐵槍閃電般遞出,槍鋒刺進大漢的胸口,帶起一溜血花。
絡腮鬍大漢驚愕的看着木鬆源,面上涌起痛苦之色,伸手抓住了玄鐵槍,吐血說道:“如此年紀,便殺伐果斷,你太…冷血了….”
話說完,絡腮鬍大漢頭顱低垂下去,一條血線從他口中流出,滴落在玄鐵槍槍身上,而後流下地面。
木鬆源冷笑,玄鐵槍再進一分,而後用力一挑,將那漢子的屍體挑在槍上,大踏步走到屋外,衝着正在鮮花爛漫處與大師兄脫不花對戰的蓮華夫人吼道:“那老女人!還不束手就擒!是想求死嗎!”
說着話,手臂一用力,那絡腮鬍大漢的屍體便飛向蓮華夫人。
蓮華夫人正欲脫不花大戰,忽聞身後風聲大作,想也不想,回手一追魂索便抽了過去。
噗通!
絡腮鬍大漢的屍體正好落在她身前,蓮華夫人愣了一瞬,而後發狂的大叫道:“兒啊!我的兒啊!”撲到了大漢的屍體邊,伸手在大漢鼻間探了探,卻是如被蛇咬了一般,迅速的縮回了手,眼淚如泉涌出,撫摸着大漢的臉頰,呢喃道:“兒啊!娘對不起你….是娘對不起你啊….”
脫不花見她忽然舍了自己撲向那大漢的屍體,正欲上去一劍結果了她,又見她哭的傷心,不由動了惻隱之心,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等着。
木鬆源上前,見到蓮華夫人抱着大漢的屍身失聲痛哭,不由眉頭皺了皺,而後硬着心腸喝道:“快說,你把人藏在了哪?”
蓮華夫人恍若未聞,只是兀自輕撫着大漢的面龐,呆滯的目光忽然看到大漢胸口的傷口,而後兇光大放,霍然擡頭看着木鬆源,厲聲道:“是你殺了我的孩子!是你殺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償命!!”
說着話,身形縱起,雙手五指賁張,尖利的指甲上泛着幽藍光澤,當胸向着木鬆源抓去。
脫不花高聲提醒,“師弟小心!!這是她的陰風爪,端的厲害!”
“師哥放心!”
木鬆源朗笑一聲,將玄鐵槍用力的摜進土中,而後施展開無定風波掌,與蓮華夫人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