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不花派來的兩名親兵對雲南的情況十分了解,知曉黑月教總壇在老君山,衆人在麗江古城稍稍休息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往了老君山。
麗江的風景優美,蒼山青翠,綠水環繞,彷彿進入了丹青聖手筆下的畫卷一般。
行走在如畫卷一般的湖光山色間,衆人忘卻了時間,不知不覺間竟已到了老君山主峰下,被幾名揹着獵具的彝族漢子攔了下來,看他們胸前衣服上的黑月標記,木長風知曉他們是黑月教教衆,當下翻身下馬送上名帖,拱手道:“故人木長風來拜訪南疆老人,煩勞諸位通稟一聲。”
那幾名漢子打量着木長風一行人,其中一人恭聲道:“幾位在此稍候!我這就去稟報教主!”
說着話,那漢子便轉身往山上走去,五人下馬,水兒挽着木鬆源的手臂來到山道旁,看着遍地的野花,笑道:“這裡還真是漂亮呢!”
“是啊,我也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景色呢!”
木鬆源笑着點頭,而後又撓頭訕笑道:“嘿嘿,其實我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走出泉州,以前最遠也只去過福州。”
水兒聞言抿嘴輕笑,而後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木長風,低聲笑道:“木郎是父親的掌中寶,自然不肯讓你四處遊歷啊!不似我,跟着師父走南闖北,倒是去過很多地方。”
說這話時,她的臉上涌起一抹淡淡的哀傷,木鬆源看在眼裡,知曉她爲何如此,不由握緊了她的手,低聲道:“現在你的病好了,以後就可以安定下來了!”
“恩!”
水兒笑着點頭,眉宇間的那一抹哀傷消散,輕輕依偎在木鬆源的懷中,臻首緊貼在他的胸口,聆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不遠處,木長風注意到正在低聲說着話的二人,不由笑着搖頭,心道這二人還真是蜜裡調油,也不知羞,這麼多人看着!不過他心裡倒是十分高興,水兒深愛着自己的兒子,一顆心都在木鬆源身上,他相信等日後成了婚,他們的小日子一定會十分的幸福美滿,自己也可以放心的頤養天年。
正當木鬆源陪着水兒欣賞瑰麗山色時,一聲暴喝傳來,“來者何人!竟敢冒充我義弟的名號!找死不成!!”
一道身影順着山道急掠而來,木鬆源回頭看去,卻是一個鬚髮皆白的中年人,冠玉一般的面容上滿是憤怒,一身黑衣隨風而蕩,胸前用金線繡了一輪彎月。
見他挾怒而來,木鬆源臉色微變,提槍在手擋在了父親身前,那兩名親兵也是拔刀在手,擋在左右兩側。
木長風卻是渾不在意,朗聲道:“南疆兄!多日不見!怎的不認識兄弟我了嗎?”
聞聽父親的話,木鬆源微微一愣,打量着來人,心中暗道這就是南疆老人麼?面容如此年輕,怎會叫南疆老人呢?
白髮中年人猛地停住了腳步,驚聲道:“木賢弟?!真的是你嗎!”而後快步迎了上來,緊盯着木長風仔細的打量着,而後竟是虎目中淚水漣漣,上前一把抓住木長風的手,激動道:“果真是你!你果真還活着!!”
“是我,是我!”
木長風連連點頭,眼眶中有淚水在打轉。
昔日的結義兄弟相見,自有聊不完的話,木鬆源也未上前見禮,只是靜靜的候在一邊,待得二人述完思念擔憂之情,方纔上前拱手行禮,恭聲道:“小侄拜見叔父!”
“這是?”
南疆老人疑惑的看着木鬆源,注意到他的面容與木長風有幾分相似,登時反應過來,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就是鬆源!!乖侄兒,來來,讓叔父好好瞧瞧,多年來,我與你父書信來往,信中他多有提到你,如今終於是見到了!果然是個俊朗的少年啊!”
南疆老人拉着木鬆源的手上下打量着,卻是注意到站在木鬆源身側的水兒,又見水兒只是看着木鬆源,頓時明白過來,當下一臉謔笑道:“嘿嘿,好侄兒,你可比你父親有出息,年紀尚小,竟已覓得如此貌美如花的妻子!我還準備在教中爲你尋一個賢妻呢!”
木鬆源訕笑着,撓頭道:“多謝叔父好意,小侄已和水兒訂下婚約!”
說着話,他牽住了水兒的手,南疆老人看在眼裡,當下笑着點頭,眸中滿是讚許之意。
在山下說了一會兒話,南疆老人便即拉着木鬆源和木長風的手一同上山,山道蜿蜒,兩旁開滿鮮花,一直通向山巔。
很快,一行人便即上山了,但見一座龐大的宅院盤踞在山巔,大宅前的青石坪上正有數十名少年在練武。
衆人來到宅前,南疆老人伸手一引,道:“木賢弟!請!!”
“大哥請!”
木長風笑着點頭,與南疆老人攜手走入宅中,一進前廳,南疆老人便即讓侍女奉茶。
喝過香茶,吃過糕點,南疆老人便即問道:“木賢弟,前番我處理完教中事務,曾去泉州尋你,哪知竟是聽說你一家被滅門,這可是真的?”
木長風嘆息一聲,道:“因爲一柄假的蟠龍劍,致使家中遭逢大劫,若非上天眷顧,我早已不再人世!”
“查出是誰做的了嗎?”
南疆老人一臉憤怒,寒聲道:“告訴大哥我,我定將他大卸八塊!”
木長風微微搖頭,道:“此事幹系重大,幕後之人的勢力極其龐大,大哥你還是不要摻和進來的好!你是黑月教的頂樑柱,你若有任何差池,這教中的數百孤兒可就真的無依無靠了!”
南疆老人面露一絲無奈的神色,嘆息一聲,聲音沉重的說道:“那弟妹她…..”
木長風嘆息搖頭,悽然道:“璃兒她未能逃過一劫…..”
聞言,南疆老人一巴掌拍在桌上,怒聲道:“畜生!爲了一把不知所謂的劍和虛無縹緲的財寶,連女流之輩都不放過!!”
“若人人都似大哥這般灑脫,這江湖也就沒有這麼多紛爭了!”
木長風苦笑着,沉默下來,心中在想,這一趟自己是不是不應該來,南疆老人在老君山立教,收養了周邊城鎮中那些無依無靠的孤兒,若是因爲自己的事扯進那些紛爭之中,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