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長嘯,將冰婠婠自沉睡中驚醒,她衝出冰獄,卻是看到一道藍色的身影緩緩自半空落下,正自疑惑那是何人時,卻是藉着清幽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臉,不由的滿臉驚訝,輕呼一聲,“祖師婆婆!!”旋即跪倒在地,恭聲道:“冰獄第三代獄主冰婠婠,叩見祖師婆婆!”
靈兒和老嫗也走了出來,眼見着落在冰獄閣頂的女子,亦是一臉的驚訝,而後倒身便拜。
嶽璇蹙眉看着跪在冰獄前的三人,擺手淡聲道:“都起來吧!”
冰婠婠三人起身,嶽璇看着冰婠婠,輕聲問道:“我沉睡了多久?我師姐她來了吧,人在哪?”
聞言,冰婠婠正待回答,卻是天火姥姥暴掠而來,飄身而上閣樓,看着嶽璇,面色平靜的說道:“師妹,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死,自封這麼多年,你的冰魄訣已經大圓滿了吧!”
“師姐,你將我喚醒,難道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
嶽璇冷漠的看着天火姥姥,輕笑道:“呵呵,紅顏皓首,你真的老了,現在的你可真難看!”
聞聽這話,天火姥姥的臉色變的陰沉,卻是強忍着出手的衝動,一拂衣袖道:“原來你自封冰中,是爲了留住你的容顏!難道你還在想着他?真是可笑,如今的你做他的女兒還差不多!”
“住口!你說夠了沒有!”
嶽璇厲喝一聲,卻是注意到急掠而來的木鬆源,臉色驟然變的冰寒,緊盯着他,寒聲道:“你的追風步從何處學來!”
木鬆源見她面色不善,暗暗提着一口真氣,低聲道:“獨孤寒峰。”
聞言,嶽璇登時面露喜色,飄身而下,左手探出一把抓向木鬆源,“師哥他也來了麼?!他在哪!快帶我去見他!”
“我師父他不在此間!”
木鬆源急聲道,卻是被嶽璇一把抓住了肩頭,但覺肩頭生疼,冰寒內力透體而入,令他渾身酥軟。
“放開他!師哥就算在此,也決不允許你對他的弟子這般!”
天火姥姥從冰獄閣頂飄身而下,欺身而進,一掌切向嶽璇的手腕,要令她放開木鬆源。
“是不是你把師哥藏起來了!快帶我去見他!”
嶽璇厲聲道,卻不鬆開木鬆源,只是右掌暴起,挾裹着冰寒掌風狠狠的拍了過去。
啪!
二人交了一擊,嶽璇身子一顫,抓着木鬆源向後連退兩步,天火姥姥亦是面色白了一瞬,向後退了一步,在冰面上留下兩隻深深的腳印。
定住腳步,嶽璇緊盯着天火姥姥,神色變幻,忽然冷笑道:“師姐!你如今又老又醜,憑什麼和我爭!”語氣間滿是譏諷的意味。
兩番被她譏諷自己又老又醜,天火姥姥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股熾熱的氣息從她身體之上騰然而起,令得四周的冰雪都在急速融化。
“你休要滿口胡言,若非自封數十年,你也和我一樣!”
怒喝一聲,天火姥姥欺身而進,掌中卻是多了一把血色彎刀,當頭立劈向嶽璇。
嶽璇鬆開木鬆源,揮掌迎了上去,二人纏鬥在一起,勁氣四射,捲起滿地的雪花四散紛飛。
冰婠婠和老嫗三人站在一邊看着,卻不敢說話,只是看向木鬆源,希望他能說幾句,勸阻二人繼續爭鬥下去。
眼見二人越打越激烈,唯恐二人落得兩敗俱傷的木鬆源再也等不下去了,急道:“姥姥!祖師婆婆!你們不要再打了,這樣下去只會兩敗俱傷,我師父並不在此間!!”
然而嶽璇卻是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出招越發的凌厲,掌風呼嘯,硬撼天火姥姥的血色彎刀,天火姥姥亦不甘示弱,刀刀兇險,直取嶽璇要害,刀芒飛散,斬下一縷青絲。
兩人一路從冰獄打到冰崖之上,打的難解難分,任木鬆源說破了嘴皮子,二人卻恍若未聞,依舊我行我素,絕招盡出,恨不能立時便將對方斬於腳下。
冰婠婠等人一路跟了過來,眼見二人招招狠辣,都是搏命的招式,不由的抓着木鬆源的手臂,急道:“水生,你快想想辦法啊!”
木鬆源苦笑,眉頭緊皺,而後提了一口氣便欲衝上去,卻是被冰婠婠一把拉了回來,驚聲道:“你做什麼!!”
“我勸不了她們!只能逼她們二人停手!”
木鬆源低聲解釋道,手臂一震,掙開冰婠婠的手掌,身子一晃,便即躍入戰圈,卻是剛一加入戰鬥,嶽璇一掌拍了過來,冰冷勁風撲面而來,他不由的大驚,內息急轉,左手曲如鷹爪,向着嶽璇的腕間抓去。
嶽璇輕吒一聲,手掌一翻,啪的一聲,木鬆源但覺一股大力涌來,整個手臂的骨頭都彷彿碎掉了一般劇痛無比,卻是在下一刻失去了知覺,他低頭一看,卻是發現整條手臂之上起了一層厚厚的寒霜,臉色微變,忙不迭向後退去,心中駭然,暗道這嶽璇自封數十年,武功不退反進,比之一刻不停修煉多年的天火姥姥似乎還要強上一分!
“水生,你快讓開!她的玄冰綿掌你應付不了!”
身後,天火姥姥低喝一聲,刀交左手,右手一把抓住木鬆源的肩膀,向後一扯,而她自己卻是借力向前衝去,血色彎刀直取嶽璇右肋。
木鬆源再次退出戰圈,臉色陰沉的看着爭鬥中的二人,心中無名火起,覺得這嶽璇師叔有些不可理喻。
冰婠婠疾步走了過來,擔心的問道:“水生,你沒事吧!祖師婆婆她沒打傷你吧!”
木鬆源搖搖頭,內息轉化,熾熱內力灌注在手臂之上,瞬息驅除那一股冰寒的內力,擡頭看向爭鬥中的二人,寒聲道:“祖師婆婆咄咄逼人,出手就是殺招,卻是有些過分了,我一定要阻止她!”
說話間,冰婠婠不及勸阻,木鬆源已經再度衝了上去,裂碑指施展開來,對着嶽璇的左肩點去。
噗!
一聲輕響,嶽璇肩頭飆起一道血箭,當下雙掌連拍,逼退天火姥姥,而後借力向後退去,靠在冰壁之上,怒視着木鬆源,“臭小子!你敢暗箭傷人!”
說話,一腳蹬在冰壁之上,身形如箭,朝着木鬆源撲了過去。
眼見她來勢甚急,滿面怒容,木鬆源不敢託大,觸發血歸術,護體罡氣隨之涌動,以君子不器意之下的裂碑指點出一指,卻是模仿的自己的穿雲槍第一式,穿雲。
啪!嘭!
沉悶的聲響中,嶽璇悶哼一聲,連連向後倒退而去,雙掌之上鮮血淋淋,一串串滴落在潔白的雪地上,背靠着冰壁怒視着木鬆源,厲聲道:“好小子!武功不弱,竟然能傷到我!”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乍見嶽璇受傷,冰婠婠驚駭的捂住了嘴,老嫗驚呼一聲,“水生!快快住手,切不可造次!!”
只是木鬆源聞言卻苦笑起來,自己無意傷了嶽璇,此刻她一定恨極自己,若然就此住手,焉有命在?
果然,老嫗剛剛說完,嶽璇卻已然再度撲了上來,爲了不再增加誤會,木鬆源只得運起擒拿手,轉攻爲守與之周旋,口中急道:“嶽師叔,這個中有些誤會,我們不如就此罷手,坐下來,聽小侄慢慢給您解釋!”
“廢話少說!我今日一定要殺了你!”
嶽璇斷喝,出招越發迅猛,招招狠辣,欲要取他性命。
木鬆源無奈,只得拼命抵擋,但內力不及對方,掌爪相碰間,他胸口一陣陣發悶,體內氣血翻騰,加之不時被她的冰寒掌力侵入體內,更是讓他雪上加霜,心中叫苦不迭。
天火姥姥在一旁靜觀,臉色越來越陰沉,暗道,師妹是不是瘋了!這是大師哥的弟子,她竟然也起了殺心!
啊!
一聲慘呼,木鬆源當胸捱了一掌,沓沓沓向後連退數步,差一點便跌下冰崖,卻是冰婠婠驚呼一聲,打出一道冰鏈纏在他腰間將他拉了回來,甫一站定,他便噴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上。
冰婠婠大驚失色,便欲上前,卻是被嶽璇搶先一步撲了上去,一掌運足內力對着木鬆源頭頂拍了下去。
“你敢傷他!!”
天火姥姥見她欲置木鬆源於死地,不由鳳目圓瞪,怒喝一聲,飛身上前,擋在木鬆源身前,血色彎刀上撩,右掌自刀底翻出,拍向她的腹間。
眼見血色彎刀斬來,嶽璇忽然身子向左一側,左掌拍在刀身之上,啪的一聲,竟是留下一道冰霜掌印,而右掌卻是迎向了天火姥姥拍向自己腹間的那一隻手掌。
雙掌交擊,二人各退一步,天火姥姥橫刀在胸,警惕的看着嶽璇,頭也不回的問道:“水生,你怎麼樣了!”
木鬆源揉着胸口站了起來,臉色有些蒼白,聞言走到天火姥姥身側,輕聲道:“姥姥放心,我修了血歸術,還沒那麼容易死,只是受了點小傷!”
聞言,天火姥姥這才鬆了一口氣,低聲道:“你且退下,她已經瘋了,你打不過她的!何況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就不要摻和進來,免得無辜受牽連!”
不待木鬆源有所迴應,嶽璇卻是忽然神色變的兇惡,寒聲道:“師姐,看你對這毛頭小子這般關心!他是不是你和大師哥的孩子!”
聞言,天火姥姥臉色冰寒,怒喝一聲,“休要胡言!”
嶽璇卻是忽然動了,形如鬼魅,倏忽出現在木鬆源身側,一把抓住他,向後暴退,站定後,一隻手從後面掐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卻是輕輕撫摸着他的面頰,纖纖十指之上的指甲變的尖利,輕輕一劃便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做什麼!快放開他!他是大師哥的弟子!你若傷了他,如何向大師兄交代!”
天火姥姥不敢上前,怒視着嶽璇,出言威脅。
冰婠婠也是面色驚恐,眼見木鬆源被嶽璇擒下,命在旦夕,不由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跌坐在地,哀求道:“師祖,婠婠求您不要傷害他!”
嶽璇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掐着木鬆源脖子的手卻是逐漸用力,令得木鬆源那一張臉逐漸變的青紫。
“你快放了他!!”
天火姥姥怒喝,卻依舊不敢貿然出手。
恰在此時,一道寒冰鏈自冰婠婠手中飛起,朝着嶽璇的頸間纏去。
“小輩,你竟然敢欺師滅祖!”
嶽璇厲喝一聲,一掌拍向那一條寒冰鏈,就在此時,天火姥姥倏然而動,欺身上前將木鬆源救了回來。
啪!
一聲脆響中,冰婠婠打出的冰鏈崩碎,而她自己也被嶽璇的掌力震飛出去,撞在山崖之上落在積雪中,掙扎着想要爬起,卻是一口鮮血噴出,便即委頓在地。
“姐姐!”
靈兒驚呼一聲,和老嫗上前,將冰婠婠扶起。
而木鬆源眼見冰婠婠受傷,目眥欲裂,雙瞳泛紫,臉上紫龍紋驟然浮現,一層層紫紅的鱗甲蔓延開來,眨眼,那一雙肉掌變變的赤紅一片,指甲尖利,猶如蒼勁的虯龍爪一般。
“你真的不可理喻!”
怒嘯一聲,木鬆源合身撲了上去,一雙肉掌疾揮,帶起片片殘影,籠罩嶽璇。
木鬆源暴怒,戰力飆升,周身罡氣暴涌,竟是發出滾滾潮水之音,一雙虯龍爪與那一雙玉手相碰,帶起縷縷血絲飛濺。
縱是嶽璇冰魄訣大圓滿,可面對戰力全面爆發的木鬆源,也不得不連連後退。
唰!
一把抓住嶽璇的皓腕,木鬆源雙瞳之中紫芒大盛,低吼一聲,手腕翻轉,立時便將其手臂扭斷。
嶽璇悶哼一聲,銀牙緊咬,另一隻手並指如刀狠狠的切向了木鬆源的咽喉,尖利的指甲上寒光閃爍。
木鬆源卻是不管不顧,硬抗這一掌,鬆了她的手腕,雙掌齊推,拍向她的胸口。
就在木鬆源那含怒拍出的雙掌將要落下之時,冰婠婠卻是低聲喊道:“水生!不要…”
聞聲,木鬆源硬生生收手,而後偏頭看了一眼面如金紙的冰婠婠,遲疑了一瞬,便即向後退去。
恰在此時,嶽璇再度發難,單掌暴起,狠狠的按在了木鬆源胸口,冰寒內力爆發,侵入木鬆源體內,幾乎要將他的血液凍結,一層厚實的玄冰以那一隻玉石般的手掌爲中心蔓延開來。
“不要!”
天火姥姥驚呼一聲,飛身上前,運轉熾熱內力,一掌按在木鬆源後背之上,助他抵抗嶽璇的冰寒內力。
眨眼間,木鬆源被徹底冰封,一隻腳已然邁進了鬼門關。
“師姐!你救不了他!哈哈!我要讓你看着你的孩子死去!”
嶽璇一臉邪異的笑容,雙眸血紅,樣子十分恐怖。
天火姥姥雖然憤怒,卻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用盡全力將內力灌向木鬆源的體內,抵抗嶽璇的冰寒內力。
兩股極端的內力在體內交戰,木鬆源的經脈脹痛難忍,卻是咬牙強忍着疼痛,運轉潮生訣,在丹田氣海中化出一個氣旋,極力抵抗着二人內力對丹田的侵襲。
然而嶽璇與天火姥姥皆是世間一等一的高手,內力亦勝過他許多,即便化出氣旋,以力卸力,可丹田依舊在被不斷的侵襲,猶如刀絞般的陣痛襲來,令他忍不住痛哼出聲。
某一刻,當木鬆源勉強化出的氣旋即將崩潰時,一直盤踞丹田沒有絲毫動靜的龍髓之力有了反應,開始涌動起來,加入了氣旋之中。
龍髓之力進入氣旋,木鬆源眼中精芒大聲,原本已經消失的護體罡氣再度浮現,聲勢更加駭人,環繞着他的身體流轉,竟是發出滾滾雷音,又似龍吟之聲,直震的他身體之上的冰層寸寸崩碎。
啊!
一聲怒嘯,木鬆源身上的冰層驟然炸碎,龍髓之力加入氣旋之中,竟然產生出奇異的吸力,不斷吞噬着嶽璇和天火姥姥二人的內力。
察覺到自己的內力正在被吞噬,嶽璇大驚失色,想要收手,卻是發現自己的手掌竟彷彿鐵器碰到了磁石一般,根本無法收回來。
天火姥姥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內力正在被急速吞噬,只是嶽璇不收手,她也不敢收手,生怕自己貿然收手,木鬆源會有性命之憂。
氣旋不斷吞噬二人內力,木鬆源卻是心中叫苦不迭,體內內息涌動,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經脈已經到了承受極限,隨時可能爆體而亡!
而正在這時,嶽璇卻是驚聲尖叫起來,木鬆源睜開眼一看,卻是看到她正在急速衰老下去,滿頭青絲逐漸變的灰敗,原本光潔如嬰兒一般的白嫩皮膚開始逐漸變黃,變的鬆弛,出現褶皺。
同樣的,天火姥姥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臉上也開始出現皺紋。
只是嶽璇的情況似乎更加嚴重一些,短短數息之間,竟似蒼老幾十歲一般。
驚駭之餘,木鬆源知道,一定是自己吞噬了她們的內力才導致這般結果,可是體內的氣旋在龍髓之力加入之後,便徹底不受他的控制了,此刻他想終止這種情況卻也是無能爲力。
體內淤積的內力越來越多,兩股極端的內力開始在經脈之中逆行衝擊,木鬆源頭痛欲裂,眼前浮現一幅幅畫面,熟悉而又陌生。
啊!
一聲長嘯,木鬆源沖天而起,右手之上寒氣翻滾,左手之上水霧蒸騰,對着冰崖之上奮力拍了下去。
轟隆聲響中,冰崖之上冰屑紛飛,木鬆源噗通一聲落在了冰崖邊緣,半跪在地,雙手撐着冰面,不住喘息着,爲了排出體內過剩的真氣,他強行逆轉經脈,將那些吞噬來的內力全部通過那兩掌發揮出去,可誰曾想竟是連他自己的內力也消耗一空了,此刻渾身癱軟,提不起一絲氣力。
癱坐在一邊的嶽璇看着虛弱不堪的木鬆源,面容猙獰,怒吼道:“你竟然害我變成這樣!你該死啊!”說話間,她鼓起自己最後的一絲內力,一掌拍向身前的冰面。
喀拉一聲!
冰崖斷裂,急速向下墜去。
“水生!”
天火姥姥驚呼一聲,卻是無力阻攔,木鬆源吞噬了太多她的內力,導致她此刻渾身沒有一絲氣力,更別提施展輕功去救人了。
眼見木鬆源墜崖,冰婠婠卻是忽然掙脫了靈兒的手,疾奔幾步,在靈兒和老嫗的驚呼聲中,縱身跳了下去。
轟隆!轟隆!
一陣陣浪濤之聲響起,趴在崖邊的天火姥姥卻是忽然笑了下來,因爲她看到冰婠婠落在了木鬆源身邊,還因爲她看到海面之上狂浪襲天,而落在那一大塊冰塊上的木鬆源和冰婠婠隨着冰塊被浪頭捲入了海中,在浪濤間沉浮着,逐漸遠去。
“哈哈!洋流來了!洋流來了!!他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
天火姥姥開心的大笑,良久,回頭看向嶽璇,道:“來吧,殺了我吧。”語氣平靜,彷彿是在面對一場期待已久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