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召廷的話,讓徐夫人一下子就懵了。
她知道這件事後果有點嚴重,但也沒有嚴重到這種地步呀!怎麼又跟秦夫人牽扯到一塊去了。
她心裡有個猜測,卻怎麼也不願意往那方便去想。
只能壓下心慌,強作鎮定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俊明不就是言語調戲了一下秦元帥的妾室嗎?又沒把她怎麼樣。咱們俊明也受到了教訓,我再去給她道個歉,不就行了。相信周姨娘也不是斤斤計較之人。”
徐召廷氣極反笑,說道:“這件事跟周姨娘有何干系,你莫不是以爲你那好侄子只是調理了一個妾室吧?”
“什麼?不是她?!”徐夫人倒抽一口冷氣。
難道說,她之前的猜測成真了?!
這可真不亞於晴天霹靂。
沈靜芳聽到這個消息,亦是愕然無比,瞪大了眼睛,沒有說話。
而翁氏則是慌張又驚訝地問道:“不是秦元帥的妾室,那會是誰?”
她還沒有見過秦元帥的母親,因此,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她頭上的。
但是聽徐召廷的口氣,就知道自家兒子惹到的這個人的身份,比秦元帥的那個妾室還要麻煩。
否則,她的兒子現在早就接回來了。
徐召廷對翁氏也有些遷怒,若不是她教子不嚴,何至於出現這種情況。
他冷哼一聲道:“你那好兒子惹到之人,正是秦元帥的母親。”
“什麼?!”翁氏尖聲喊道,差點暈了過去,但她卻堅定地反駁道:“不,這不可能!”
她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很瞭解的。
他一向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子,秦元帥的母親,得有多大年紀了,她兒子怎麼可能會去調戲她?
一定是哪裡弄錯了,要不就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兒子。
她越想越是這麼覺得,便衝着徐召廷跪了下來,哀求道:“妹妹妹夫,你們可得救救你們侄子呀,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我兒子就算再混賬,也不可能惹到秦老夫人的頭上呀!簡直太荒謬了。到底是誰如此害我們呀!”看起來憤怒至極。
徐夫人聞言卻是沒有說話,因爲她直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
徐召廷見狀,不皺起眉頭,說道:“你先起來,這樣像什麼話!”
“你若是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翁氏哭泣道,“我兒子是無辜的,他肯定是被陷害了。”
“你……你還有臉威脅我們!”徐召廷見狀,簡直怒不可遏,他站起身來,似乎想要罵人,卻強行忍了下來,臉色漲得通紅,說道:“你那好兒子惹到的可是秦夫人,你說我怎麼救他?我們徐家可是被他連累得自身難保呢!依我說,你那兒子早該好好管教一番了。不過是坐牢三個月而已,是已經夠便宜他了,你還想怎樣?”
翁氏聽他這麼說,大概是也來了氣,擡起頭來,不滿地說道:“你少哄我!我兒子最喜歡各種水靈的美人,那秦老夫人多大年紀了,我兒子豈能去調戲她?我看就是有人看我們家不順眼,特意設局俊明往裡跳呢!我兒怎麼這麼命苦呀……”
說着,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聽到翁氏說話如此被不着調,不只是徐召廷,就連徐夫人也氣得臉色發青,渾身都在發抖。
她還沒有怪她兒子連累自家呢,她倒是先責怪起他們來了。口頭上甚至還有敢嫌棄秦夫人太老,自己兒子看不上。她哪來的膽子,還嫌棄這禍闖得不夠大是不是?
就是想死,也別拉着他們。
真以爲秦家稀罕黃家那點兵力呢!
那點東西,給人塞牙縫都不夠。
“翁氏,慎言!”徐夫人拉着臉呵斥道,“別說秦夫人本就年輕貌美,就算人家真上了年紀,也容不得你在這裡胡說八道,嫌東嫌西。”說完,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行了,你走吧,你們黃家的事情,我們以後再不會管。”
翁氏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原本以爲自己這個小姑子一定會替自己說話,哪知道她不但不幫自己,反而幫着她夫婿欺壓自己,果然女兒外向,有了丈夫,就沒孃家了。
翁氏心裡又氣又恨,甚至很想轉頭就走,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一旦她走了,她兒子怎麼辦?
她只能壓下憤怒和憋屈,一臉受教地說道:“妹妹說的是,都怪我這張嘴,我也沒惡意的,我也只是一時糊塗,胡說八道而已。事已至此,現在該怎麼辦纔好?”
徐夫人聞言冷笑:“你也別說好聽的話,我知道你心裡不服氣,沒把我的話當回事。你兒子都欺負到秦元帥母親頭上去了,只關他幾個月,就已經是輕的了,你還想怎麼樣?你們黃家何時有這麼大的臉面了。”
徐召廷也道:“沒錯。幸虧此時秦元帥不在,否則,你兒子早被打死了。”
“不可能!”翁氏又驚又恐地說道,卻搖頭說道:“秦元帥怎會如此不顧全大局,我們黃家舉家投靠秦家,若是他處置了黃家的子弟,以後還有誰會投靠於他?”
她還是認爲,兒子調戲元帥母親這件事實在不可能。
也認爲秦元帥也收攏人心,不會輕易對他們下手。
說不定只是兒子對一個老婦人出言不遜而已,肯定是故意被人誇大,又或者是元帥老母小題大做,才落到這步田地。
“不信的話,你就等着瞧吧!看看黃家會落到何等下場。”徐夫人聞言,氣沖沖地說道。若是黃家真得衰敗下去,全是這對母子害的。
她女兒上次不過是童言無忌,說了秦夫人一句不好聽的話而已,秦佑安就給了他們一個好大的沒臉,連兩家的婚事都差點黃了,一推再推,至今都沒有再提起,顯然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如今,黃俊明都調戲到了秦夫人頭上,他會饒了他纔怪。
徐家也不可避免地會被連累。
徐夫人都能想到這些,徐召廷就想得更多了。
秦佑安名聲大震,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來投靠,又率軍大肆征伐,淮西乃至整個江淮地區,很快就會成爲他的囊中之物,區區一個黃家算得了什麼?
何況,吃下去肉,還想讓他吐出來,怎麼可能?最後,極有可能就是,黃家的勢力被吞併後,黃家被徹底捨棄。
黃家來投靠秦家,並不意味着秦家就不敢拿他們怎麼樣?
就算現在注意名聲和影響,秦佑安不會這麼做,早晚也會秋後算賬的。
得罪秦佑安,可沒有一絲好處。
偏偏黃家還自視甚高,真以爲自己的地位有多重要呢!
這件事若是不處理好了,黃家早晚得被整死。
秦佑安可不是什麼寬容善良之人。
翁氏也不是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只是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而已,如今,她想明白了之後,就哀求徐夫人說道:“好妹妹,我錯了,我一時糊塗,我不該說這些話的。你們一定要救救你侄子這次呀!我也不求你侄兒能被放出來了,只求秦老夫人和秦元帥能揭過這件事,不再追究了。我求求你們了。”
說着,就向徐夫人叩頭。
徐夫人怎麼可能真得不管孃家人,她嘆了口氣,說道:“這還像句人話。”
沈靜芳極有眼色地上前將翁氏給攙扶起來,重新坐到椅子上,又貼心地給她擦了擦淚,說道:“舅母,您彆着急,天無絕人之路,總會又辦法的。”
翁氏一下子握住了沈靜芳的手,好像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說道:“靜芳,你不是秦元帥的未婚妻嗎?你出面求求你那準婆婆,說不定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件事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我現在只能指望你了。”
沈靜芳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臉色一變,強行將手從她手中抽了出來,冷聲說道:“舅母,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混賬話?我還待字閨中,更沒有跟人談婚論嫁,哪來的未婚夫。你可千萬不要這麼說了,否則,就是逼我去死!我以後還怎麼做人!”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她還沒那麼輕狂,讓人聽到了像什麼話?
說完,就冷着臉,回到了徐夫人身邊。
徐夫人也知道她一向知禮守禮,這次是真被翁氏給氣到了,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胳膊,算是安慰。
這件事,沈靜芳不宜出面。
翁氏神色有些訕訕的。她之前也是六神無主了,纔會說出這番話來。
徐夫人嘆了口氣,問沉着臉的徐召廷道:“你可有什麼對策,化解此事嗎?”
“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登門賠罪,求得秦夫人諒解了。”徐召廷說道。
他也向陳修遠求教過。陳修遠只說,秦夫人不是刻薄之人,只要誠心誠意地賠罪,讓黃俊明改過自新,應該有幾分可能求得她的諒解,只是不要耍什麼心計和花招,否則,一定會弄巧成拙。
秦夫人對黃俊明的處罰並沒有表示什麼不滿,也算是放下這件事了,但是,對黃家和徐家的印象,肯定就差了。
若是能請秦夫人身邊親信之人,幫着說幾句好話,那就更好了。
事實上,陳修遠又怎會真給徐召廷出什麼好主意呢!
若是登門賠罪真得那麼管用就好了。
徐夫人點了點頭道:“應該的。”她已經越來越沒臉去秦夫人了。
她看了看忐忑不安的翁氏,冷聲說道:“大嫂,你就陪我去見一見秦夫人吧!態度真誠一點,不該說的話不要說,更不要說什麼將俊明接回來的話。你若是做不到,就不要去了。”
翁氏連忙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徐夫人站起身來,說道:“現在就去吧!”
徐召廷也起身說道:“我陪你們一起去。”這次,只憑黃氏一人恐怕還不行。
翁氏連忙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說道:“現在就去嗎?”
她哭得亂糟糟的,妝容也花了,頭髮也亂了,實在不好這樣去見秦夫人。
徐夫人打量了她一眼,只好命丫鬟來個她重新梳妝。
……
秦姝回到元帥府之後,先去看了看夏彤等人,見她們都上了藥,並沒有什麼大礙,纔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程秋玉形影不離地陪着她。
秦姝脫下披風后,就坐在了羅漢榻上,讓程秋玉也坐下,陪自己說話。
冬雪給兩人上熱茶。
發生了這種事,兩人的情緒都不高。
張嬤嬤和史嬤嬤早就從田梅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亦是氣憤不已。
秦姝回來之前,史嬤嬤就已經聲討過那登徒子一番了,對秦姝將自己置於險境,還跟着他們去衙門,更是大爲不滿。
“要我說,夫人這次也有錯。”史嬤嬤罕見地沒有露出笑臉,嘆了口氣上前說道,“您什麼身份,怎麼能跟他們去衙門呢?更不該給侍衛下那種命令,否則,您一聲令下,那登徒子早被拿下了。不是有句話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夫人就算要訓練田梅她們,也不必用這種方式呀!您的安危,可比任何人都重要。元帥若是知道您受了這種委屈,怕是連仗都不打了,就直接趕回來了。”
秦姝聞言輕輕一笑,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以後必定不會這麼做了。不過,那個黃俊明,也的確太欠教訓。至今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了。”更別說還傷了她那麼多女學生,甚至還想要將田梅她們賞給他的那些打手,完全不把田梅她們當一回事。
想到這裡,她的眉宇間帶上幾分冷意。
程秋玉也冷笑道:“若非有徐家撐腰,他敢這麼囂張嗎?我看就是徐家縱容的。”
秦姝微微點頭,靠在迎枕上,眯着眼睛說道:“誰家沒幾門糟心親戚呢!”
耍流氓都耍到她頭上來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徐家知道這件事後,怕是又要登門賠罪了吧?呵呵,真以爲她那麼好打發。
“你也回家瞧瞧吧,別讓你大哥和嫂子擔心。”說了一會兒話後,秦姝對程秋玉說道。
徐家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秦姝的身上,忽略了程秋玉。
其實,程家的能量,才真正不容小覷。
論起真正的實力,徐家不及程家多矣。
別說惹到秦姝頭上,就是惹到程秋玉頭上,這件事也不會善了。
程秋玉也怕大哥聽到消息後擔心,便點了點頭,起身跟秦姝告辭了。
程秋玉走後,秦姝走了會兒神,對史嬤嬤說道:“我眯一會兒,若是有人來了,就說我身體不適,不想見客。”先晾一晾他們。
史嬤嬤聞言,笑着應了,等秦姝躺下之後,又給她蓋上了薄被,這才悄悄退了出去。
程秋玉還未出元帥府的大門,就碰到了匆匆趕來的程英才。
他見到程秋玉頓時鬆了口氣,說道:“小妹,你沒事吧!”
程秋玉連忙迎了上去喊了一聲大哥,隨後說道:“憑我的本事,怎麼可能有事?”
程英才當然知道小妹本事強,但她畢竟是女人,遇到一些事,總是會吃虧。
見到小妹沒事,程英才舒了口氣,皺眉問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說,此事還跟徐副元帥有關。”
“咱們邊走邊說吧!”程秋玉道。
程英才欣然應允。
直到程秋玉將事情解釋了一遍,程英才頓時拉下臉來,怒道:“簡直膽大包天,他們把元帥定下的規矩當成兒戲了嗎?若非遇到的是你們,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看來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大哥,你妹妹被欺負了,你打算如何處理?”程秋玉用幾分撒嬌地語氣說道。
她是被兄長撫養長大了,在兄長面前,她永遠都是需要他保護的妹妹。
程英才眼中閃過一絲兇光,原本有些儒雅的面相,看起來竟然有可怕,“我先去閹了那個登徒子,再去找徐副元帥理論。”
說完,轉身就要走。
在他看來,四十大板實在太清輕了,這種人渣,就該毀了。留在世上也是浪費糧食。
程秋玉當然贊成大哥的做法,可是,她又有些擔心,問道:“大哥這樣做,豈不是要跟徐家和黃家結仇?”
“結仇就結仇!在他調戲我家妹妹的時候,這樑子就結下了,我們程家可不怕他們。”程英才囂張地說道。
“您不怕秦元帥回來向您問罪?”程秋玉問道。
“秦元帥只會嫌我下手不夠狠。”程英才冷笑。敢調戲到秦夫人和他妹妹頭上,真是活膩歪了。
程秋玉這才放心地拍拍手,說道:“好,大哥去吧,小妹支持你。”
秦夫人的身份,大概也不好跟徐家鬧翻,畢竟,秦徐兩家的關係有點複雜,他們程家卻不用顧忌那麼多。
不過,經過這事之後,秦徐兩家的婚事,還能繼續下去嗎?
如果不成了。那就太可惜了。
那位沈姑娘還是不錯的,有大家主母的氣度,將來會是一個不錯的妻子。
可惜,不是她欣賞的那類人。
……
徐召廷夫婦,還有翁氏一起來到了元帥府,想要求見秦夫人時,果然被攔在了門外。
徐召廷有些愕然,臉色有點難看。
他這個副元帥都親自上門來道歉了,秦夫人也不見嗎?
徐夫人神色也有些不好看,但這件事的確是他們不對,秦夫人給他們擺臉色也在意料之中,便笑着說道:“煩請秋霜姑娘再去通報一聲,我們的確有要緊的事情要見秦夫人。”
秋霜依舊搖了搖頭說道:“真得不行。我們夫人受到了驚嚇,身體不適,不想見客。何況天色也晚了,徐副元帥和徐夫人還是改天再來吧!”
徐召廷一聽這話,就知道今天見不着秦夫人了,見徐夫人還想再說,便攔着她說道:“好了夫人,這位姑娘說得對,咱們還是改日再來吧!”
徐夫人無法,只能答應。
只有翁氏不甘心。
兒子的事情,就如同一塊大石,壓在她的心上。一日沒解決這件事,她便一日惶惶不安。
她好不容易來了,怎麼能這麼離開呢!
因此,她衝着裡面大聲哀求道:“秦夫人,妾身特意來給您賠罪來了,您可憐可憐我這一片慈母之心,讓妾身見您一面吧,至少讓我替我那不爭氣的兒子,給您陪個禮道個歉。犬子,真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住口!”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徐夫人給喝止了。“你想把這件事嚷得人盡皆知嗎?”
這件事若徹底傳開,對秦夫人的名聲也不好。
到時候,秦夫人別說原諒了,恐怕還會恨死他們!
對於秦姝當時沒有告知自己的身份,徐夫人還是理解的。
翁氏終於停了下來,不甘不願地隨着徐氏夫婦離開了。
她決定回去後,要跟丈夫還有婆婆商量一下,再做打算。只靠徐家是不行的。
……
程英才到底沒能把人給閹了。
因爲他到了州府大牢之後,卻見那黃俊明,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快要半身不遂了。
可見,那四十大板,一點都沒放水。
魏遠雖然沒猜中秦姝的身份,卻也知道她不能得罪,萬萬不敢放水的。再加上,陳修遠很快就過來了,告訴了他秦姝的身份,他就更不敢徇私了。
大概嫌之前打得太輕了,又增加了二十大板。
這次打得比之前還要狠,否則,黃俊明也會狼狽成這樣。
他若是再閹了他,黃俊明怕是真活不下去。
雖然程英才恨不得他死了,給妹妹出氣,但真打死了他反倒不美。
不過,他這樣,也算解氣。
次日一早,徐召廷夫婦還有翁氏以及翁氏的婆婆黃老夫人,親自登門拜訪秦姝。
秦姝剛剛梳妝完畢,還沒用早飯。
聽到不但他們來了,還多了一位拄着柺杖的黃老夫人,頓時笑了笑。
“倚老賣老的來了,看來我今天是非見他們不可了。”對黃家印象不好,秦姝說話也毫不客氣。
史嬤嬤說道:“這很正常,他們不這麼做反倒奇怪了。老奴聽說,這黃老夫人厲害的很,倒是她的兩個兒子都沒多大出息,黃家都是她在支撐呢!對於黃俊明這個孫子,倒是很是溺愛。跟着元帥上戰場的黃小將,也是她教導出來的。不好對付。”
史嬤嬤之前在淮西不少大戶人家做個教養嬤嬤,所以消息極爲靈通,省了秦姝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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