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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本想早些處理了甄佑靈,可還沒等他動手,就被一連串的事情給弄得焦頭爛額。
南方發生暴動,原因尚未查明。御史上奏戶部侍郎強搶民女,民女下落不明。刑部上奏京城周邊失蹤數名少年男子,暫未找到屍骸,生死不明。兵部上奏西關有胡人入侵,鎮關將軍帶領的部隊快要抵擋不住,請求支援。
皇帝聽了氣不打一處來,當即下令關押戶部侍郎,交由三司會審。南方暴動由太子全權負責調查處理,結果直接彙報皇帝。少男失蹤繼續由刑部主辦,大理寺協辦,儘快查明真相。而甄嵩榮則被封爲撫軍將軍,率軍十萬,前去西關支援。
事情雖是一件件安排下來了,可大大小小的奏摺卻從沒斷過,累得皇帝愣是沒心思去琢磨處置甄佑靈的事。
忙活了三天以後,皇帝傳召濮陽熙,卻被自己兒子以怕抗旨不尊會被殺頭爲由,拒絕入宮,氣得皇帝摔碎了御書房的前朝青瓷花瓶。
“逆子,這個逆子!朕不過說了幾句氣話,他居然還真的敢跟朕叫板。是真的以爲朕不敢拿他怎麼樣了,是吧。”皇帝氣得老臉通紅,大聲吼道,“來人,來人呀!”
孫公公憂心忡忡地一直勸着皇帝,“皇上,三思呀。若是真的同殿下起了衝突,皇上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正在氣頭上的皇帝哪管後悔不後悔,看到進屋跪在地上的御前侍衛,他大聲喝道,“去易王府,把那個混賬東西給我抓來。”
“臣遵旨。”沒多問,御前侍衛領命就離開了。
“皇上!”孫公公見皇帝聽不進,也只能嘆口氣,站在旁邊。
頭一天跟甄嵩榮談過以後,第二天一大早,濮陽熙就收到了甄嵩榮差人送來的紫檀木盒。看過木盒裡面的東西,他心情大好地笑了起來。看了又看後,才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收起來。
忙了兩天終於有些清閒的時間,濮陽熙正在涼亭裡喝茶賞風景,就看到季叔驚慌失措地跑過來,說外面來了不少侍衛,奉皇帝之命來請他入宮。
濮陽熙知道,肯定是他早上拒絕入宮惹惱了他的父皇,所以這纔派人來抓他。
揮揮手,濮陽熙咧嘴安撫季叔,“季叔,別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父皇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他這也不過是在跟皇帝表明決心,端看皇帝什麼時候讓步便是。
“可是,王爺……”季叔想到那些侍衛傲慢的神情,心裡就忍不住着急。
濮陽熙卻不甚在意,“沒事,季叔,本王去去就回。家裡就交給你了。”
季叔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只能做好分內事,不讓濮陽熙操心家中之事,“王爺放心。”
濮陽熙點個頭就離開了,跟着御前侍衛進了宮。跪在御書房裡,等着皇帝發話。
皇帝心中憋着氣,愣是當沒見到跪在屋裡的濮陽熙。他要看看,到底是他這個父皇先投降,還是他這個兒子先下話。
誰知道,濮陽熙這一跪就是一個時辰,真就一聲都沒吭。看得皇帝是又氣又惱又心疼,又不想先示弱,只能咬着牙一會兒瞪一眼那個不孝子。
兩個時辰後,皇帝終於還是架不住心中的煎熬,先是一本奏摺扔過去,直接打在濮陽熙的頭上,“你這個混賬,都不知道躲一下嗎?”
濮陽熙伏在地上,“兒臣不敢。”
“你……簡直氣死朕了。”若不是重視這個兒子,皇帝簡直想立刻把他拉出去砍了。他就是想要濮陽熙哄哄他,說不定他心一軟就答應他了。誰知道,這頭倔驢居然一句好話不說,就跟他硬抗。
深呼吸幾口氣,皇帝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那個丫頭就那麼好嗎?值得你這樣跟父皇對抗嗎?”
濮陽熙心頭一喜,面上仍舊沒什麼表情,“回父皇……”
“起來回話。”皇帝始終還是捨不得讓濮陽熙一直跪着,“給朕坐下。”
“謝父皇。”濮陽熙也沒拒絕,聽話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父皇,兒臣並非是爲了靈兒同父皇對抗。而是,父皇曾經答應過兒臣,可以提一個要求,無論什麼都會答應。可真的當兒臣提出了,父皇卻反悔了。”
皇帝被哽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想了好久才蹙眉說道,“朕也是爲了你好,那個甄佑靈行爲不檢點,配不上你。”
濮陽熙嘆口氣,“在父皇眼裡,兒臣是睜眼瞎,還是愚蠢至極的人。如果靈兒真的跟三哥牽扯不清,父皇以爲兒臣會喜歡上她嗎?”
“可是她名聲不好,對你將來也並不無益處。”皇帝直接就反駁了他的話。
濮陽熙哭笑不得,“父皇以爲兒臣在意名聲這樣的東西嗎?在世人眼裡,兒臣不過一介閒散王爺,成天只知道吃喝玩樂。如此之人,又有什麼好的名聲。既然兒臣都沒有好名聲,又怎麼會在乎靈兒的名聲如何。”
“你……”聽到濮陽熙的自嘲,皇帝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的。
濮陽熙微微側頭,表情帶着些譏諷,“父皇,靈兒的表現,兒臣一直都看在眼中。她早已跟三哥沒有瓜葛,而且任何時候也都做到了避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想到甄佑靈,濮陽熙不自覺就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更何況,與她相處的日子,兒臣很快樂,很自在。所以,弱水三千,兒臣取了靈兒這一瓢。還請父皇成全!”說着,濮陽熙表情嚴肅地跪在地上,很莊重地求道。
在皇帝的印象中,濮陽熙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就算是笑,也是帶着奸詐的成分。像現在這樣溫和,帶着幸福的笑容,他還是第一次。
皇帝有些氣短,“那個女人真的就那麼好?好到讓你不惜與朕作對,也要和她在一起?”
濮陽熙擡頭看着皇帝,“父皇,兒臣無意與您作對,此番之舉也只是抗議。如果父皇真的疼愛兒臣,就請成全兒臣的一番情意吧。”
皇帝還是很不甘心,畢竟做父母的,只想把最好的交給兒女。只是,看到濮陽熙現在這樣低聲下氣地哀求,他心裡也不好受。
就在皇帝糾結的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隨後是孫公公的聲音,“皇上,靜妃娘娘求見。”
“靜妃?”皇帝皺着眉頭,“她跑來幹什麼?也來當說客?”
不止皇帝驚詫,濮陽熙也挺意外的,沒想到他的母妃會突然跑來。想到母妃是支持自己的,濮陽熙就覺得心頭暖暖的。
皇帝糾結了一下,還是讓靜妃進來了,“愛妃此時過來,是爲何事呀?”
靜妃跪在濮陽熙身邊,“妾身參加皇上。妾身此番前來,是想給皇上講一個故事的。”
“講故事?”皇帝狐疑地看着靜妃,心知她不可能只是講故事這麼簡單。不過,他倒是挺好奇,她會講個什麼樣的故事,“朕準允,講吧。”
靜妃磕個頭,“謝皇上。”她擡頭看着皇帝,“皇上,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前朝恆隆帝。”
“知道。”皇帝對前朝的皇帝也是挨個看過他們的史載,自然對恆隆帝不陌生。
靜妃咧咧脣,繼續說道,“妾身知道,皇上知道的恆隆帝是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但是妾身今天是想給皇上講講恆隆帝和他的皇后。”
皇帝覺得靜妃講的內容應該不是他想聽的,可他既已答應,又怎能輕易拒絕,“說吧,朕倒要聽聽恆隆帝和他的皇后有什麼故事,可以給朕以啓發。”
靜妃笑笑,“想來皇上也是看過恆隆帝的記載,知道他是前朝唯一一位後宮只有皇后一人的皇帝。當初恆隆帝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也沒少承受太后太妃和大臣們的壓力。可他只用了一個理由,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皇帝有些好奇,“什麼理由。”
“恆隆帝說,如果太后太妃和大臣們能保證,將來後宮的皇后妃嬪能相安無事,不會發生任何爭執,不會妄圖從他那裡爲家族取得任何好處,那他絕對不會拒絕任何人提出的娶妻納妾的要求。”靜妃淡淡地說道。
濮陽熙聽了有些想笑,皇帝卻是有些傻眼。這無論在什麼朝代,送進後宮的女人都不可能不爭執,不爲家族牟利。那恆隆帝的要求,根本就是空話嘛。
靜妃也不管皇帝這會兒的臉色難不難看,繼續說着自己的,“所有人都沒辦法給恆隆帝保證,長久以後,也就沒人再提這件事了。後來,恆隆帝二十五歲的時候,他突然昭告天下,他要娶親了。世人都好奇,是怎樣的奇女子俘獲了皇帝的心。”
皇帝聽到這裡,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已經預見靜妃要說什麼了,可還沒等他開口,靜妃就揭曉了答案了。
“被恆隆帝疼愛了一輩子的妻子,是一位來自民女的平凡女子。恆隆帝力排衆議娶了她,而她也沒有辜負恆隆帝的疼愛。兢兢戰戰地統管後宮,不讓恆隆帝有絲毫後顧之憂。而恆隆帝則是用更多時間治理國家,讓國家走向了空前盛世。”
皇帝嘆口氣,揉揉太陽穴,“你到底想說什麼。”
靜妃柔和地笑着,“皇上,雖然熙兒不是做皇帝的料,可他也肩負重任。有一個他心愛的女人,讓他婚後無後顧之憂,也是很重要的。”
皇帝瞪着靜妃,“難道朕給他選的人,就會讓他無法專心做事嗎?”
靜妃也不懼皇帝的大嗓門,“妾身知道皇上是想給熙兒最好的,可皇上認爲的最好的,對熙兒來說,並不一定是最好的。如果熙兒不喜歡那個人,整天只想遠離她;或者兩人感情不和,成天吵吵鬧鬧,又何談讓熙兒專注做事呢。”
皇帝還想據理力爭,“他連人都沒見着,又怎麼知道他不會喜歡。說不定,他看到朕爲他選得新娘人選,一眼就相中了呢。”
靜妃悠悠地嘆口氣,“皇上,這麼多年,您還不瞭解熙兒的性子嗎?一旦他認定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既已認定了甄小姐,又怎麼會看上別的姑娘。否則,京城裡比甄小姐好的姑娘那麼多,他爲何獨獨喜歡上甄小姐呢。”
濮陽熙也順着靜妃的話磕了頭,“父皇,請成全兒臣。”
“混賬,朕爲您選中的可是丞相家的三女兒,那麼好的姑娘你看不上,偏偏喜歡上那個女人。簡直……簡直氣死朕了。”皇帝一臉的憤怒,氣濮陽熙不上進。
丞相家的三女兒,那不是秦若瑜嗎?濮陽熙很快就想起了那個人,他微眯眼眸,在心中說道:據他所知,秦若瑜喜歡的可是他八弟,他怎麼可能喜歡一個心有所屬的人。看了皇帝一眼,濮陽熙嘆口氣,到底誰纔是不知道情況的人呀。
“父皇,兒臣知道秦小姐,可兒臣對秦小姐並無任何想法。兒臣喜歡的人是靈兒,請父皇成全。”濮陽熙繼續求着皇帝。
皇帝氣悶,“你真是非她不可?”見濮陽熙重重地點頭,他的呼吸加重,“永遠不後悔?”見濮陽熙繼續使勁地點頭,他氣得更盛。
靜妃瞧着皇帝氣得臉再次漲紅,趁機說道,“皇上,這都是熙兒自己的選擇。既然他這麼堅定,那就請皇上下令,將來不管熙兒和甄小姐的感情如何發展,兩人都不準和離。而且,妾身以爲,皇上真的要懲罰他,就讓熙兒這輩子只守着甄小姐一個人,看他將來後不後悔當初這樣頂撞皇上。”
濮陽熙聽了靜妃的話,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他知道,這是母妃在幫他。
皇帝在氣頭上,也沒多想便同意了靜妃的話,“你這個混賬,老覺得朕是在害你。既然你那麼喜歡那個女人,好啊,朕就成全你。等那個甄佑靈及笄,你們就成親。而你,這一生也不準再找別的女人,納妾也不行。”
濮陽熙磕頭謝恩,“謝父皇成全。”
皇帝聽了,氣得又拿起一本奏摺扔過去,“你這個逆子,給朕滾出去。”
濮陽熙卻沒動,“兒臣還有個請求,請父皇成全。”
“好啊,你居然還敢跟朕提要求。”皇帝怒極反笑,“好,說吧,朕看你還要提什麼要求。”
“兒臣請父皇寫下聖旨,如此兒臣才能正大光明地到將軍府跟甄將軍提親。”濮陽熙毫不畏懼地說道。
“你……”皇帝氣得直想捶胸口。
“請父皇成全。”
“好,好,好,朕寫,朕馬上就寫。”皇帝叫來孫公公,拿出寫聖旨的詔書,邊寫邊說,“朕倒要看看,你跟那個甄佑靈,是不是這一輩子都能相愛相守,是不是你永遠不會多瞧別人一眼。”
寫完聖旨,皇帝拿來玉璽蓋上印章,隨手扔給濮陽熙,“給朕滾出去,朕不想看到你。”隨後又指着靜妃,“還有你,枉費朕這麼寵愛你,你居然也背叛朕。”
濮陽熙歡天喜地地拿起聖旨,給了靜妃一個得意的笑。本來還有些難過的靜妃,看着兒子的笑容,胸中的鬱氣一瞬就散了。只要兒子開心,她也就沒什麼好難過的了。
離開前,濮陽熙還是跟皇帝承諾了,最近大臣們上奏的幾件事,他會派人去調查南方暴動和少男失蹤案,結果會以奏摺形式呈給皇帝。說完後,就和跪安的靜妃,相攜離開了御書房。
皇帝看着相視而笑的母子,就像突然泄了氣,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不被接受,而兒子的母親只不過幫他說了幾句話,就得到兒子的感激和笑容。他到底是爲了誰呀!
“皇上……”孫公公關上御書房的門,走到書桌前,“皇上息怒。”
“孫海,你說朕這麼苦心爲他,他爲什麼就是不能理解呢?”皇帝疲憊地問道,頹廢的模樣讓他看上去像是老了十歲。
“這……”孫公公嘆口氣,“皇上,老奴從您年少起就在您身邊伺候,殿下也算是老奴看着長大的。老奴以爲,衆多皇子中,殿下是最像您的人。”
“何出此言?”皇帝斜眼睨着孫公公。
孫公公彎彎腰,斟酌了一下言辭才說道,“皇上還記得當初林貴妃娘娘是怎麼入宮的嗎?皇上當年也是力排衆議,擋住了太后的反對,執意娶了林貴妃娘娘。這麼多年來,皇上對她也一直是寵愛有加。殿下,是遺傳了您的專情呀。”
皇帝愣了一下,回憶起了當初的事。這麼多年,他最愛的女人也確實只有林貴妃。不由地苦笑起來,重重地吐口氣,“罷了,他要真的喜歡,就由着他吧,朕不想再管了。”
相比較皇帝的神傷,濮陽熙可是真切的歡天喜地。被靜妃調侃,他也不以爲意。與靜妃道別後,他趕緊回府將聖旨看了好幾遍,才收起來和木盒放在一起。
婚事落定後,濮陽熙終於可以全心全意地處理公事,他叫來玉墨,讓他隔幾天,把南方暴動的前因後果和少男失蹤的事情,梳理好寫成奏摺交給他。玉墨應下後就離開了,去找影衛樓的管事應暘。
公務安排下去,濮陽熙覺得渾身都是勁,便去了練功房發泄了一番。出來後,又看到了跑來找他的齊歡。
“你不呆在自己的院子裡,怎麼又跑來這裡?”本來很好的心情,因爲齊歡的出現,立刻消失殆盡。濮陽熙的臉色也唰的就陰沉下來,讓齊歡有些難堪。
咬着下脣,齊歡忍着難過,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爲什麼要把我關在地牢三天?”
濮陽熙斜睨她,嘴裡吐出的話讓齊歡的眼淚唰唰地往下掉。
“這是在警告你,不要越矩。本王已經警告過你無數次了,你既然不聽,本王只能讓你知道不遵守規矩的後果。”
齊歡哭着喊道,“爲什麼?我到底哪裡不好?爲什麼你就是不肯看我一眼。難道我愛你,你就一點都感覺不到嗎?我的愛,難道會比那個女人少嗎?”
濮陽熙聽她這麼一說,臉色更陰沉了,“你愛不愛本王,跟本王無關。還有,你不用跟靈兒比,因爲本王從來都只要她一個人的愛。”說完就從齊歡面前大步離開了。
齊歡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腔熱情,換來的卻是別人的不屑一顧。她踉蹌兩步,靠在牆上,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痛苦,使勁地捶着牆壁。
“我只是想要你看看我而已,這到底有多難。爲了那個女人,你真的連一分一毫都不願意施捨給我嗎?”齊歡不願承認自己失敗,最後還是歸咎於甄佑靈的勾引。
濮陽熙回了松山居就叫來季叔,“季叔,你明天去請城裡最好的媒婆。”
“媒婆?王爺要提親嗎?”季叔喜上眉梢。
濮陽熙搖搖頭,“不是本王。”他想娶的人,還得再等一年呢。想到這裡,濮陽熙突然就慪得慌。暗自嘆息後,他繼續說道,“是齊歡。當初本王答應了齊鑄,替他照顧他妹妹到及笄,然後給她找一門好親事。”
季叔恍然大悟,“既然如此,那老奴這就去安排。不過,王爺,這事兒要不要問問齊小姐呀?”
濮陽熙皺眉,“不用。本王現在是代替她的兄長,來替她尋門親事。季叔你只管安排便是,剩下的本王自有主張”
“是,老奴明白,這就去安排。”季叔是個行動派,離開松山居就風風火火地出門去了。
傍晚,婢女去告訴齊歡,濮陽熙請她去用晚膳。齊歡立馬忘記了下午的事,歡天喜地地換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又讓自己的婢女給她化了個妝,這纔去赴宴。
看到滿桌精緻的菜餚,齊歡還以爲濮陽熙是來安慰她,爲下午的話向她道歉。她羞怯地看了濮陽熙一眼,柔聲問道,“不知王爺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濮陽熙如平常一般嗯了一聲,“確實找你有事。”喝了一杯酒,他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你及笄兩年有餘,本王本該在兩年就給你說親的。奈何前兩年本王太忙了,如今想來,是本王疏忽了。”
齊歡乍一聽,還以爲是濮陽熙想通了,羞紅了小臉,偏過頭說道,“我……我沒關係。”只要你肯娶我,幾年都沒關係。
濮陽熙聽她說“沒關係”,便放了心,“那就好。本王讓季叔請了媒婆明天前來,到時候你可以挑選心意的對象。你放心,本王給你準備的嫁妝會很豐厚,不會虧待你的。”
齊歡聽到這裡,終於明白過來,她顫抖地問道,“王爺……您是說,您要把我嫁出去?”
濮陽熙沒否認,“沒錯,這是本王答應你兄長的事,自然不會怠慢。”
齊歡的笑有些架不住,小臉也是唰的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