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盧清清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趙衍的牀上,身上蓋着棉被。她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掀開被子,看到自己衣衫整齊,這才鬆了一口氣。可這一動,她馬上感到自己全身關節痠疼,喉嚨裡冒着股子苦澀味,臉上似乎滾燙,身子也格外的輕。這些症狀,她意識到自己發燒了。
欠起身,從窗戶看出去,趙衍正在廚房裡忙着。盧清清靠着牀柱坐好,又給自己拉攏了被子,就這麼看着趙衍的一舉一動,心裡滿是幸福。
過了一會。趙衍託了個盤子走了過來。盧清清等他推門進來,笑道:“我怎麼睡着了,自己都不知道?”
趙衍在牀沿坐下,將盤子放在腿上。盧清清這纔看見,盤子上放着一碗白粥和一小碟白蘿蔔。
趙衍說道:“昨天夜裡,你寫字寫的好好的,忽然就暈倒了。我看你全身滾燙,想是惹了風寒。外面下着大雨,我就沒送你回房睡。”
盧清清一笑,說道:“那你又在哪裡睡的?”盧清清的房間是閨房,男人當然不能在姑娘的閨閣過夜。何況盧清清又不是江湖兒女,對這些禮法自然看的稍重。
趙衍道:“就坐在這裡練功啊,即可以照顧你,又能療傷,一舉兩得。”說着,他指了指長條凳。
盧清清心中一陣歉疚,一陣甜蜜。心中正想着,趙衍將托盤放在她懷裡,說道:“快吃吧,一會吃了冷的又咳嗽。”
盧清清對他露出個笑臉,拿起筷子。
快到中午時,天氣放晴了,盧清清隔着窗戶看見趙衍在門外對着一段木頭又砍又磨的忙活,卻看不出他在幹什麼。心中好奇,便坐在房裡仔細看着。哪知趙衍做的仔細,一直到下午吃飯,也沒看出外形到底是什麼。
盧清清忍不住問道:“哥哥,你在外面忙了一天,到底是在做什麼?”
趙衍眨眨眼,笑道:“現在還不能說。”
盧清清急道:“反正遲早都要讓我看到,快點告訴我吧。”
趙衍忽然露出了一絲絲的扭捏,說道:“第一次做,也不知道能能不能做成。還是等有把握的時候再告訴你把。”
看到他的表情,盧清清也就不在問了。
又過了兩天,盧清清的病大好了。趙衍卻早已經將那一段木頭放在了自己房的門背後動也不動了。盧清清以爲他沒做成功,就裝作忘了這回事,不提了。
這天是個大晴天,吃了早飯,趙衍拿出兩個揹簍,對盧清清說道:“上次跟你說過的那片果樹林,今天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天氣要冷了,再不去,果子都落到地上白白糟蹋了。”
盧清清笑道:“好。哪裡還有其他好玩的嗎?”
趙衍道:“好玩的到有,只是。。。。。。”說到這裡他故意停了下來,笑笑的看着她。
盧清清被趙衍看的奇怪,問道:“只是什麼?”
過了半響,趙衍才說道:“揹着你好,還是抱着好?”
盧清清的臉立刻紅了,她低下頭,尋思着趙衍的話,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剛結婚的新郎官才背自己的媳婦,該不會是。。。。。。是我想多了吧?
趙衍哈哈笑道:“走吧。”說完一搖一擺的先走了出去。
盧清清疑惑的跟在後面,心裡還在暗自盤算,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走了一個時辰,兩人來到了三叉路口,這次要走的方向是順着河水向下遊走。兩邊山崖陡峭,河水湍急,這路又事她第一次走,免不了磕磕絆絆,越走越慢,即便這樣,走到一個峽谷很窄的地方,盧清清終於過不去了。
前路被突出的一塊巨大的岩石擋住,一邊是山崖,一邊是河水,盧清清看着趙衍三兩下就攀上了巨石,可自己手腳並用,最多也只能爬一米高。試了幾次,都滑了下來。盧清清撅嘴賭氣的站在岩石前面,不爬了!
趙衍一直站在巨石上面看熱鬧,見她吃了幾次虧,終於無奈的認輸了。他突然一躍跳下巨石,將盧清清攔腰抱起,丹田一提氣,雙腳在巨石凹凸不平的表面點了兩下,借了兩次力,只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就到了岩石頂。
盧清清被抱起的瞬間還在害羞,又被突如其來騰雲駕霧般的感覺震撼了。她好奇的睜大眼睛,看着前面,趙衍忽地又從岩石上飄然而下,盧清清頓時有種跳崖的錯覺,她下意識的閉上雙眼,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好一會,她感覺四周沒有任何動靜,微微的睜開雙眼,只見那巨石已經遠遠的被拋在身後,此時在一處寬闊的河灘邊上 ,趙衍抱着她,靜靜的站着,他的雙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這一看,盧清清臉又騰地紅了,翻身從他懷中下地,站在一旁,低頭拽着衣服。趙衍仍舊在笑,卻不說話,大步向前走去。盧清清趕忙跑上兩步,紅着臉跟在後面。
走了沒多遠,進入了一片果林,這裡似乎什麼樹都種了幾棵,桃子和杏已經過了季節,光禿禿的樹上還掛這幾顆孤零零的果實。蘋果樹上還結着不少蘋果。這裡的氣候比山谷外面暖和,種在這裡的果樹,似乎也適應了這裡的氣候。只是那些沒人摘的果實,實在熟透了就自己掉在地上,常年累月的,這裡的空氣都散發着一絲淡淡都酒味。
這世界真神奇。這是盧清清看到這片果樹的第一個想法。誰能想到,在這寒冷的十二月,還有果樹在結果子。
她走到蘋果樹下,從下面開始摘起,高一點的地方,可以墊起腳尖,可是在高,就夠不到了。她試圖跳起來,試了幾次,不管她多用力,只能離開地面半尺高。這時她想起了趙衍。四處尋找,終於在一棵橘子樹上看到了他。
趙衍正坐在樹上吃橘子,看樣子他還很享受,一邊吃着,一邊壓的那樹枝晃呀晃。盧清清仰起臉叫道:“哥哥,高處的蘋果我摘不到了,你幫我摘摘?”
趙衍將手中的一個橘子拋給她,說道:“這橘子可真甜,你嚐嚐。蘋果一會我去摘。”
盧清清將橘子吃了,看趙衍仍沒有要下來的意思,於是催促道:“我們快點摘吧,要是時間早,還可以再來一次。”
趙衍說道:“這些果子摘回去也拿不出谷,只能爛在家裡,吃多少摘多少就算了。”
盧清清腦子一轉,忽然說道: “我們可以把它釀成酒啊,我想一定很好喝。”
趙衍笑道:“那好吧。來我拉你,你上來。”
盧清清有些膽怯,不敢伸手給趙衍。趙衍笑道:“有我在,怕什麼,上來!”
盧清清鼓起勇氣,將手伸給趙衍,一隻手拉着趙衍,兩隻腳踩着樹幹,手腳並用爬上了另一邊的樹枝。
可橘子樹畢竟單薄,雖說是顆老樹,也經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盧清清坐上樹枝不一會,就似乎聽到樹枝要斷裂的聲音。她驚慌失措,樹枝果然斷了,要掉下去的瞬間,她大叫了一聲。
趙衍握住她的一隻手,向自己懷裡一拽,順勢低下身子,用背穩穩的接住了盧清清。他雙腳點地,猛然間騰空而起,一躍就躍到了樹梢,在樹梢上腳尖一點,又躍到了另一顆樹上,如此幾番,終於落在了蘋果樹上。
盧清清趴在趙衍的背上,一時間又被這如夢如幻的美景迷住了,忘記了剛纔的害怕,興奮的象個孩子似的大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