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山路顛簸,張長平雖然喂趙衍吃了止疼藥,可他一直無法入睡。
他早已聽到車隊後面有人馬聲,如今離的近了,知道對方是十二個人。有三個武功高強,其餘只能算是一般。要是自己沒受胡明錄的那一掌,只憑一把劍對付這十二個人綽綽有餘,可如今自己要挪動一下都困難,只有儘量讓自己放鬆,保留住那一點點力氣,若是有人敢上來掀開車簾,就算丟了性命不要,也要保護盧清清周全。
只聽見一個人“嗚嗚”的叫着。盧清清尋聲望去,原來是趙祖德被堵着嘴,反捆了雙手,搭在其中一個土匪的馬上,看樣子是在求救!
衆強盜騎着馬慢慢圍了上來,吳月兒和張長平卻絲毫不敢向後退,強盜逐漸圍成了一個圓圈,將他們圍在了中間。十二匹馬還在一步步的向中間逼近,盧清清已經緊張的在擦汗了。忽然聽到吳月兒大喊:“三、二、一,動手!”
張長平與吳月兒兩人分別向自己面前的六人仍出一團白霧,強盜們先是一驚,然後萬分惱怒的跳下馬揮舞着手中的兵器向兩人砍來。
吳月兒武功都是跟父親所學,她父親王遠風是個孤兒,從小在少林寺長大,後來爲給父母報仇而反出少林,硬憑一雙拳頭闖出十八銅人陣,當年在江湖上也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可惜吳月兒是女兒身,學不了父親拳腳上的功夫,只揀了些輕功,使暗器這些簡單的武功學,所以武功實在稀疏平常的很。這時見強盜都撲了上來,只好施展開輕功勉強與敵人周旋。
圍攻張長平的人中,有兩個武功高強,張長平施展開全身解數,只接了兩招,肩頭就被一個強盜的大刀掃中,立刻見紅了。
正在這時,只聽“噗嗤”一聲,最靠近馬車的一匹馬應聲倒地。衆強盜一驚,立刻有三個人跑到那馬旁邊查看,還沒說話,那使板斧的漢子急起來:“是不是官兵又追來了?”
查看那馬的一個青臉漢子叫道:“朱公子,你看!”左手揚起,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原來是隻黃金髮簪。
那長相柔美的首領就是朱公子,他看到一隻髮簪竟然能從馬脖子前射進,直穿透脖子,從後面射出,而且黃金極軟,卻毫無損壞。這手功夫自是相當的可怕,於是大叫道:“住手,都住手!”
十幾個強盜都停了手。可剛剛搏鬥還不覺得,這一停手,便感覺臉上手上奇氧無比,十幾個人一起抓了起來,越抓越難受,還有幾個人索性丟了兵器,再地上滾了起來。
朱公子更驚,忍耐住不適向馬車走去。吳月兒正在給張昌平包紮傷口,看見朱公子走向馬車,不知他有何目的,叫道:“站着!再動,叫你難受一千倍。”
朱公子乖乖站住,對着馬車深深地一揖,說道:“在下這幾個兄弟有眼無珠,冒犯了大俠,請大俠高擡貴手,看在我們沒有做傷天害理事情的份上,饒了我們吧。”
趙眼用手腕上的力氣甩出盧清清的髮簪,用的是個巧勁。儘管如此,此時也已經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他知道敵人不過是出言刺探自己的實力,於是使眼色讓盧清清答話。
盧清清高聲說道:“饒你們不難,只是解鈴還需繫鈴人,你們身上的毒,卻不是我能解的。”
朱公子恭身說道:“多謝女俠提醒,請!”
張長平知道朱公子下面就要來求自己,此時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不等朱公子走過來,便遠遠叫道:“這毒能解,可我身上沒現成的藥,你們還是下水洗洗吧。”
十二個強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猜張長平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若是平常洗洗就洗洗,也沒什麼大不了。可他們纔剛剛與幾千官名大戰了一場,僥倖逃脫,如今各各身上有傷,下水事小,可又怕張長平是故意報復,給人取笑丟了面子事大。
正在這時,蘆葦叢中伸出個腦袋,叫道:“你們。。。你們還。。。猶豫什麼,張。。。公子說能好就。。。就能好。”說話的正是車伕。
強盜們聽見車伕這麼說,加上身上確實也瘙癢難耐,顧不得脫下衣服,都向河裡跑去。
張長平見車伕上了岸,從懷中掏出剛纔在河邊摘到得草藥,招手叫車伕過去。對車伕說到:“這草藥你只取葉子,放在口中慢慢嚼爛嚥下,到了鎮平,我再配點藥給你。”
車伕千恩萬謝的謝了。
張長平見強盜們都已經下了河,上馬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快點趕路纔是正事。”
吳月兒飛身上馬,率先出發,車伕跳上車轅,不敢出聲,揚起馬鞭輕輕一打,馬車也出發了。
趙祖德綁在強盜的馬上動彈不得,見衆人要離開,又“嗚嗚”的叫起來。幾人誰也不願多事,都不搭理他,只管悄悄趕路。趙祖德見狀,使勁掙扎着大叫,無奈嘴被塞住,出不了聲。急的大哭起來。
越向北行,路邊農舍越來越多,大家知道就快要到鎮平鎮。果然,放眼望去,已經隱約可以看到集市,車伕揚手一鞭,馬車飛奔起來。
衆人心情剛稍稍好了一點點,忽然聽到身後馬蹄聲陣陣,張長平與吳月兒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十二個強盜又追了上來。不知他們想要怎樣,張長平低聲對車伕說道:“要想保命,你只管使勁趕車,趕的越快越好。”
車伕心中也是如此想法:強盜再囂張,到了縣城也不敢亂來。於是揚起馬鞭不斷催促,那馬飛快的跑起來,與強盜保持了距離,短時間內強盜倒也追不上來。
馬車狂奔到鎮平鎮外,路上的行人和攤販逐漸多了起來,馬車便放慢了速度,終於讓強盜們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