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衍道:“開始時我見大師傅對我很嚴厲,又只教我劍法不傳內功,心中很奇怪。那時候我也十幾歲啦,就琢磨出個辦法,藉故跟最得師傅喜歡的明鏡師兄打了一架,結果發現他也是半點內功根基都沒有。”
停了停他又說道:“真武山上拜見清玄道長時,他曾說過,“當年師兄傳你武藝,以劍術爲重,是以劍宗武藝輕、巧、沾、撥、刺,講究四量撥千斤。”這時我才明白,原來清冠師叔修煉內力,所以是氣宗弟子。大師傅只習修劍法,看來他也是隻學了劍宗武藝。”
盧清清聽的好奇,問道:“難道武當弟子就沒有人既修煉氣宗又修煉劍宗的麼?
趙衍笑了:“當然不是,清霞師傅就是雙修,清玄道長恐怕也是......清玄道長的師傅同我師祖乃是同門師兄弟,後來去了真武山做主持,到清玄道長這一輩只能算是武當宗親,不是入室弟子,因此武功反倒學的全了。”
盧清清點頭道:“原來如此。看來如今武當弟子都是劍宗門人,如果真如清玄道長所說,只練劍而不練氣,恐怕以後武當就要人才凋零了。”
她轉念一想又說道:“既然清玄道長要你注意內力修爲,你就更應該練《無量神功》,或許以後就不用怕蜀山二鬼了,還可以爲師叔報仇。”
趙衍對盧清清說道:“要練秘籍,就要從基本功練起。這一閉關,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恐怕要連累你在這裡跟我吃苦了。”
盧清清道:“哥哥是習武之人,怎麼反倒婆婆媽媽起來了。當年清霞師傅陪同師叔在這裡住了幾年,可有說過苦叫過累麼?”
說完她就後悔了。師傅喜歡師叔那是衆人皆知的。自己這麼打比喻,不是告訴他自己喜歡他?
趙衍明白盧清清的心思,他也很不得馬上娶了盧清清,可她不是江湖中人,這裡生活這麼艱苦,要在這裡成親,不是太委屈了她?在怎麼樣,也應該選個黃道吉日,三媒六聘的還要有人做證婚人才行。
見她害羞了,趙衍轉換話題說道:“這幾日我再出一趟山谷,把糧食都備齊了在閉關。”
趙衍出谷的這天,特地叮囑盧清清不要再象上次一樣,站在風口等自己回來。因此這天晚上,趙衍回來的時候,盧請清正坐在油燈下給趙衍的新布鞋納鞋底。
趙衍進來後趕緊關上門,風雪被關在外面。屋子裡點着碳火盆子,十分暖和。門一關上,就如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趙衍將扛着的一袋面放下,盧清清接過趙衍肩上的褡褳袋,又趕緊幫他把身上的雪花掃掉。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趙衍笑着對盧清清說道。
“什麼?”被他感染,盧清清臉上也掛着笑意。
“今天在房縣遇到個熟人,聽說張長平早已經回到真武山家中了”
“真的麼?那太好了,對了吳姐姐呢?”盧清清高興的問。
“兩人應該在一起。我那朋友不認識吳姑娘,不過說張大哥家中有一位很兇的姑娘是苗人打扮。”說完,他自己咧着嘴先笑了。
盧清清笑道:“那一定是吳姐姐沒錯。”說完,馬上走到窗戶邊,雙手合十,閉着眼,口中唸唸有詞,對着看不到的月亮還了心願。
等她睜開眼,趙衍走了過來,輕輕握住他的雙手,說道:“聽說張大哥已經定了成親的日子,我們......我們成親時,請他做證婚人好不好?”
盧清清的心狂跳起來,這是在向她求婚麼?怎麼,事先一點預兆也沒有?她突然害怕起來,這一切都是幻覺吧?她緩緩擡起頭,迎着趙衍的目光,他的目光柔的向一汪水,正認真的在她臉上找尋答案。看到她的疑惑,趙衍又問道:“你,”他咬了咬嘴脣,“願意做我的新娘嗎?”
是真的!
盧清清忽然感到自己熱淚盈眶,她看着趙衍的眼睛,認真的點點頭。
公元990年12月28日,趙衍開始了第三次閉關。
這次分離,趙衍和盧清清的心是塌實的,已經訂了婚,就沒什麼可在猜忌的。盧清清依舊每日兩次送飯到神仙洞,依舊見了面也說不上話。可她有時候放下飯,會靜靜的看趙衍一會兒。
一個月後,她又來送飯,這天趙衍沒有練功,他盤腿坐在水中的那快玉石上着等她。
遠遠看到他沒有打坐,盧清清快速的撐了幾下,筏子來到趙衍旁邊停住了。
終於能說上幾句話了,盧清清滿心甜蜜:“今天怎麼沒有練功?”
“在等你。”趙衍一邊吃着飯,一邊說道:“師叔房內的內功心法,我都學了,雖然沒有深厚的造詣,但要學《無量神功》應該是沒有問題。”
盧清清道:“那就好,你只管專心練功,不用管我,我一切都很好。”
趙衍道:“明天是年三十了,家中的事你都忙的過來嗎?”
盧清清笑道:“前幾日你不在家,我又不能送竈王爺爺,只好擺了案臺,送了竈王奶奶了。”
趙衍微笑道:“好。”說着一手伸進懷中,拿出只純銀髮簪對盧清清說道:“上次爲救我命,將你的金髮簪打出去了,如今這隻送給你。過來。”
盧清清將頭探了過去,笑問:“你什麼時候買的?”趙衍將髮簪插在她頭上,輕聲說道:“這些日子你辛苦了,我知道你不在意金的銀的,可等日後,我會親手做只漂亮的送你。”
盧清清心中一暖,說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過了年,天氣就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俗語說:
一九二九不出手,
三九四九冰上走,
五九六九河邊看柳,
七九河開
八九燕來
九九加一九耕牛滿地走。
又有俗語說,“春打六九頭”,也就是說,二月四日這天,就是六九的第一天了。這些日子,雖然風吹在臉上還能感覺到寒冷,可常常能見到太陽,門前草地上野花開放,樹林裡鳥兒的歡叫聲,時刻告訴盧清清,春天來了。
趙衍還在閉關,盧清清將門前草地的泥土翻了,移植了些野菜種過來,除了沒有籬笆圍牆,這裡儼然如同一個農家小院。
又過了些日子,盧清清給趙衍送了中午飯回來,正在菜地裡澆水,忽然聽到遠遠有人說話的聲音。這裡怎麼會突然來了陌生人?她趕忙放下水桶,跑回房間關上門,躲在門口偷看。
來人越走越近了,只聽一個男人說道:“這不是到了?這條路我從小就走,不知走了多少遍,怎麼會不記得!”
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是啦是啦,我冤枉你啦,給你認錯還不行麼?”
盧清清一聽兩人的聲音,高興的一邊走出去,一邊高聲叫着:“張大哥,吳姐姐!你們怎麼來了?”
原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長平和吳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