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們五人追到,盧清清心中驚恐萬分,臉上卻強做鎮定。心中只是一個想法:無論如何拼了性命也要送趙衍去少林。想着側頭看了一眼,只見趙衍靠在吳月兒肩上已經昏迷過去。
盧清清看到他們距離自己只有一丈開外,心中害怕,忽然高聲叫道:“你們不要過來!”
小李主聽到盧清清說話,愣了一下,卻果真不在靠近。喜道:“原來吳姑娘可以說話,真是太好了。”
盧清清說道:“多謝李公子垂青,可是若要我跟你而去,是決不可能的。如今我哥哥重傷在身,你若要強搶,我也沒辦法,可是隻要我能動能走,我就是一頭撞死,也不會如你所願。”
小李主這時感覺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早晨不是都還好好的?可他畢竟高傲的緊,面無表情的說道:“吳姑娘說的什麼話。我只是想起那一支如意,纔要吳姑娘跟我走,既然姑娘不願意也就算了,何必說強搶?”
盧清清大義凜然的指着諸葛景堰說道:“你問問他,是不是把我搶到這裡?也罷,等我送二哥哥去治了病,我自然會找一柄成色相當的如意還你!”
聽到這話,大家都看着諸葛景衍,雖然明知道從盧清清嘴裡說出來就一定是真的,但還是想從他的表情裡得到確認。
只見諸葛景堰說道:“果然是你!”轉頭又對母親問叫道:“你爲什麼騙我!你,,。你你,你,怎麼這麼狠心!”原來他氣極時說話竟有些結巴。
胡珠兒眼看事情敗露,怕諸葛景堰不顧大局胡鬧起來,便哄他道:“你聽娘解釋啊,娘也是爲你好,以後我們在幫你找個更好的,啊,不要胡鬧。”
諸葛景衍哪裡肯聽他母親的解釋,這時便在馬上鬧了起來,叫道:“我不聽你的,你們合起來騙我,我就要她就要她。”說着還指了指盧清清。
小李主騎在馬上皺了皺眉頭,想到他也許年少不經事只是隨口說說,也就沒往心裡去。
胡珠兒此時進退兩難,畢竟當初小李主用一柄玉如意換走了盧清清,現在盧清清已是他的人,現在就算是搶,自己也沒權出手。
蜀山二鬼原本不信,聽了他們母子的對話,忽然惱羞成怒,叫道:“哼!被我乖孫看上,那是看得起你!”
盧清清氣的一時語噎,不知說什麼好。
吳月兒聽了這麼多心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又見蜀山二鬼如此護短,這時在馬上冷笑道:“哼哼,早聽說蜀山二鬼黑心腸,卻沒想到臉皮也這麼厚。”
蜀山二鬼在江湖上仇家多,朋友少,這名號也是仇家叫起來的,他們自己並不喜歡,所以一般人畏懼他們很少當面這樣叫。
猛的聽到一個年輕姑娘這樣叫自己,蜀山二鬼已經上火,又聽她出言譏諷,胡明錄的老婆李芳靜怒火中燒,扯着嗓子叫道:“誰家的小丫頭在這裡胡說八道,趕快報上名來。”
吳月兒將生死拋在腦後,也就不害怕了。冷笑道:“想知道我是誰,怎麼,想殺我滅口嗎?”
李芳靜怒吼一聲:“好,那老婆子就成全了你。”
只見她飛身上前,展開輕功一個起落,直奔吳月兒而來。
吳月兒說話間已料到她會出手,早已帶上了魚皮手套,從小口袋中摸出一個瓷瓶握在手中揚了揚,說道:“等我打開這蝕骨散撒過去,你猜猜會怎麼樣?”
蜀山二鬼當年給清冠灌下蝕骨散,因爲沒帶手套,後來皮膚潰爛,不得已砍下雙手,這幾年一想起蝕骨散還心有餘悸。沒想到此時對方手中就握着一瓶,在一細看,竟然連瓶子都跟當年一模一樣!震驚之餘,慌忙收了真氣,一個趔趄落在地下。
胡明錄聽到“蝕骨散”三個字就知道要壞事,忙跟在李芳靜後面躍起,想攔住老婆,結果還是晚了,眼睜睜看着老婆差點摔倒,趕忙過去扶起李芳靜,叫道:“小丫頭你別得意,縱使你母親詭計多端,不一樣落得不敢見人的下場,你小心遲早落到我夫婦手上。”說罷回身上馬。
諸葛景堰不知爲何外公外婆就敗下陣來,眼看今天人沒了,臉面也丟光了,賭氣的掉轉馬頭,一言不發的跑了。
胡珠兒見兒子走了,正要去追,只聽小李主說道:“諸葛夫人快去看看令郎,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胡珠兒心中感激,向小李主一抱拳,隨着兒子去了。
胡明錄夫婦哼了一聲,掉轉馬頭離開。
吳月兒看他吃了這麼大的虧,竟還能硬撐着說狠話,回道:“我自會小心保護好這條命。不過我提醒二位,可一定要保護好我師兄,這世上要是還有一個人能解蝕骨散,就一定是我師兄,你們好自爲知吧。”
蜀山二鬼氣的臉一青一陣白,可心中卻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便不說話,只等小李主掉頭一起走。
果然小李主說道:“走吧。”帶頭向襄陽方向去了。
走出幾步,盧清清忽然想起什麼,對小李主叫道:“那五個侍衛中的毒,需儘快送到青武山下千面書生張長平處醫治,晚了恐怕有性命之憂。”
小李主不知聽到沒有,總之頭也沒回向前去了。
盧清請三人向東走了不遠便到保康鎮。路雖不遠,但因爲趙衍重傷在身,只能讓馬慢慢走,因此耽誤了不少時間。
到了鎮上,吳月兒找了個帶頂棚的車給馬套上,自己又買了身男裝裝扮好,張開雙手在盧清清面前轉了兩圈,問盧清清怎麼樣。盧清清知道她性格火辣直爽,倒象男人,只是面孔精緻細膩,一看就是女人。於是弄了點香灰在她額頭臉上抹了抹,這才上路。
一路上吳月兒駕車,盧清清的面具丟了,只能陪趙衍坐在車內,雖說不進京城,盧清清沒有什麼危險,但此時救趙衍要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路上顛簸的厲害,趙衍昏迷一陣清醒一陣。吳月兒不敢走的太快,直到黃昏纔來到襄陽。晚上趙衍發起了高燒,盧清清心急如焚,吳月兒也無能爲力,只有安排盧清清守護着趙衍,自己去找張長平。
一個時辰之後,吳月兒帶着張長平來了。兩人都板着臉不說話。盧清清見怪不怪,也就不多問了,張長平替趙衍把了脈,又解開胸口上的衣服,只見前胸幾乎全是黑色,他身手輕輕摸了一陣肋骨,苦着臉說道:“哎,胸前的淤血,肋骨斷了三根,這些都是外傷,能治。但從脈象上看,有好幾處內臟都受了損傷。治療這些傷,如果沒有外力相助,就必須有寶物相輔。哎,難啊。”
盧清清急道:“有什麼辦法?”
張長平點了趙衍兩處穴道,又拿出藥瓶倒出一粒紫色丹藥喂到趙衍口中,說道:“我能做的只是讓他忘記疼痛,儘量多睡少醒,這藥能吊着他一口真氣不散,但需要早晚各吃一粒,我們還是儘快去少林纔是上策。”
盧清清心中憂愁,不免神色黯然。張長平看到盧清清如此這般,心中不免心疼,安慰道:“盧姑娘不必過於擔心,只要長平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想辦法保全趙兄弟的周全。”
盧清清勉強一笑,行了個禮謝了張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