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清清見趙衍回來,心中歡喜,正要說話,張長平也已趕到趙衍身旁,握住他肩膀說道:“怎麼纔回來,讓清清好一陣擔心。走,到你房裡坐坐。”說着,他指指牀上熟睡中的吳月兒,趙衍會意,與盧清清先行一步,張長平關好了門便也跟了過來。
三人分別坐下,張長平說道:“那天你走後,我找遍了胡家堡也沒找到清潭兄,趙兄弟你的消息準確麼?”
趙衍道:“根據死者身上的傷,我推斷保康縣血案的兇手所練武功與諸葛程師出一派,因此猜測清潭兄會在胡家堡中。”
張長平道:“這就是了。整個胡家堡都沒有諸葛程夫婦和他兒子的蹤跡,想必這幾個幾人早下了山,帶走了清潭兄也說不定。”
盧清清急道:“不知他們能躲去哪兒呢,爲什麼還要帶着我哥哥?”
趙衍冷笑一聲說道:“有一個問題我想了好幾天百思不得其解,要是想明白了,恐怕你心中的謎團自然就迎刃而解。”
盧清清道:“是什麼問題?”
張長平也問道:“是何問題,說來聽聽?”
趙衍道:“是誰將清潭兄從崖州接回來的?從中原過去一來一回少說三個月,多則半年,還要觀潮汐漲落,風向如何才安全出海並平安回來,若不是有重大陰謀何必非如此大周章,耗費這麼多人力物力?這是其一?”
盧清清心念一動,預感到可能對方是爲傳國玉璽而來,只不過,還不確定何況張長平從來都不知道這些,所以也不便開口,只是默默聽着不做聲。
趙衍忽然冷笑一聲道:“不過可惜他們百密一疏,始終還是留下了一絲線索。”
張長平急問道:“哦?此話怎講?”
盧清清也急的站了起來,催促趙衍把話說清楚。
趙衍對盧清清說道:“你還記不記得去年秋天,我去唐家莊救你,那裡有個什麼公子,當時似乎蜀山二鬼一家都聽他號令?”
盧清清細細一想,說道:“不錯,當時是有個叫李公子的人,蜀山二鬼對她都十分尊敬,看樣子是替他辦事的,難道......難道諸葛程是帶了我哥哥去見這個人?可是他們爲什麼要找我哥哥呢?”
趙衍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問題,見到清潭兄時自然就能知道,我們應該想想要怎樣才能找到這個叫李公子的人。”
盧清清與張長平點了點頭,三人陷入了沉默中。
半響,趙衍問道:“張大哥今後有何打算?”
張長平聽他話中有話,於是反問道:“我們都還罷了,不知你又如何打算?”
趙衍看看張長平,又看了看盧清清,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打算先找到清潭兄,了了眼前的事。”
張長平點點頭說道:“也好,我要送月兒孃的骨灰回去安葬,然後就在家鄉隱居,你要記得隨時跟我們保持聯繫,我會請江湖上的朋友幫忙留意那個神秘的李公子。”
趙衍倒了兩杯茶,拿起其中一杯,對張長平說道:“每次大哥都被我連累,出生入死。咱們明天就此別過,我以茶代酒,敬大哥一杯。”說罷一印而盡。張長平也拿起茶杯一口乾了。
陰曆六月初十,開江縣一過了正午,就熱的象在籠屜裡一樣。這個時候的人們不是在家裡睡覺,就是在茶樓喝茶。
趙衍與盧清清這時候就正在全開江縣最大的“龍鳳茶莊”二樓雅座裡喝茶。這幾天他們走的很慢,不是爲了欣賞優美的景色:盧清清爲兄長擔心,而趙衍則覺得自己被人跟蹤了!
他不敢跟盧清清說,怕她擔心。於是故意放慢趕路的腳步,一則爲了找機會觀察敵人,二則盧清清也不用太辛苦。
兩人臨窗而坐,盧清清爲趙衍衝了一杯茶,剛將茶杯放在趙衍面前,突然一隻箭呼嘯着飛了過來,聽聲音辨方位,趙衍只用眼角一掃,就知道這箭不是用來射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只見他輕輕一抓,就將箭桿握在手中,箭桿上綁着的一個白布條還左右飄動着。
趙衍解下布條打開一看,上面寫着“明日午時黃龍灘渡口不見不散。盧清潭”
盧清清問了句“是什麼?”順手接過布條。
趙衍說道:“我早該想到,他們擄走你哥哥,無非是想找你!”
盧清清沉默不語,她知道,找她的人,當然只爲一件事——傳國玉璽。可傳國玉璽究竟在哪兒,她也不確定。
趙衍道:“放心吧,明天,我一定會保清潭兄周全。”
盧清清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但她又無法說出來那是什麼,只有默默點了點頭。
次日,按照約定的時間,兩人來到黃龍灘。一直等了一個時辰,對方還沒有出現。可趙衍知道,對方一定就躲在某處看着自己,這幾天,這種有人在背後盯着自己的感覺從來沒有間斷過。
終於,身後大山的影子投射過來,爲兩人遮擋住了一絲暑意,江面上一聲鳥叫,一艘輕巧的木船由上游順流而下。
暑季,江水乾涸,河面降低,江水很緩慢。小船在江心,距離岸邊有些遠,待小船近了,趙衍才逐漸看清,船艙後面有一個壯漢在划槳,一個孩童在旁邊站着。
小船向江邊靠過來,距離江灘還有一箭遠時,只見那孩童抱起船上的鐵錨拋下水中,船便停在了水中不動了。
趙衍與盧清清踩着滿地的鵝卵石走上前去,站在江水邊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那船上拋錨的小個子不是孩童,而是一個侏儒。
“哐嘡”一聲,船艙的門推開了,幾個人貫穿而出,當中果然看到了李公子,緊跟在他身後的,正是盧清潭。